《姜凤》第35章


不要紧?都怪妹妹粗心,竟带了这么个不会做事的来,姐姐千万不要责怪才好。”
姜蝉看着那名侍女被拉下去,说是处置,和死又差几步呢?再看着眼前这张虚伪的脸孔只觉心累,懒懒偏过头去不愿说话。
身后的流霜连忙接口:“良人大概伤得严重,长使原谅则个。”
林长使连连点头,这时御医到了,便借给御医让个位置回去座位上。
检查一番后说是伤到筋骨,却不严重,只消多养着和药按时服药即可。
离宴时段慕华特特嘱咐姜蝉好好养着身子携着仲甘珂回了殿。
姜蝉乖巧应下,目送他们远去。沉鱼夫人走过来,眸中带着似笑非笑的颜色看了姜蝉一眼幽幽离去。
流霜看着她的背影恨恨在心中骂了不知多少遍,与其余几个人将姜蝉扶上辇车。段慕闻远远看着,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复又摇着扇子悠悠然走了。
“流霜,你在生气?”
自从回到浮香殿流霜便一言不发地做事,连为她抹药膏也不肯给说一句话。面色上虽然没有显露出什么,但行动已说明了一切。
“奴婢哪敢生良人的气?”流霜头也不抬地道。
姜蝉不禁轻笑出声:“我都没说你是生谁的气你便说不敢生我的气?”
听出她语气中的笑意流霜才勉强抬起头,只深深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去。
姜蝉弯腰小心地抱住她,下巴在她额头摩擦:“别生气好吗?别不理我。”
流霜推拒不得,半晌才晃晃说出一句话:“你可知我为何生气?”
姜蝉点点头:“你气我故意在衣袖上蘸了鱼腥,气我叫猫绊了脚伤成这样,气我不爱惜自己。”
“知道为何还叫我生气?”
忽然觉察到手背上有水滴痕迹,姜蝉一惊,扳起流霜的头看见她脸早已布满泪痕,惊得不知所措。
自进宫以来虽然也曾有过这样的事发生,却是第一次看见流霜哭成这样,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姜蝉急急忙忙为她擦去眼泪却怎么擦也止不住,急得差点哭出来:“好流霜好流霜,你别哭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好不好?”
“你真的做得到吗?”流霜忽然直直看向她,眼神里满是质疑与忧虑,她不信,但很想她能给她一个意外答案。
流霜忽然的质问叫姜蝉不知从何答起。
我做得到吗?
她也在问自己。
流霜惨淡地笑着,明明知道的答案非得去追问个不停。难怪世上这样多的人飞蛾扑火。
“自从进宫以来,先是为玉少爷,再是为越兰公主。您总是把自己想得很坚强,好像什么伤都不畏惧。可是您从来都不看看自己的背脊,伤得有多淋漓。只有我知道,您曾经的模样……”
我曾经的模样?我曾经是什么模样呢?
姜蝉苦笑,原来我竟不记得我以前的样子。
那晚,姜蝉做了一个梦,她梦见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四哥牵着她的手,蓝天白云,连蝴蝶的翅膀也清甜。
33
33、玉簪花 。。。 
第二日醒来都忘记昨夜是何时睡下,身上被褥整齐舒适,想来也只有流霜会为她这样周到。刚踏下床,流霜便端着热水从门外进来,熟稔地洗净帕子递给姜蝉。
“今早皇上刚下的旨意,封越兰公主为美人。”
接过姜蝉手中的帕子,流霜一如往常将宫中发生的事说与姜蝉听。
姜蝉听完也只轻轻哦了一声。
脚下的伤还是痛得要命,连稍稍用力也疼痛难当,一连个余月只能整日或坐着或躺着。免了每日的早安,天天都睡到太阳照屁股,这样的日子也实在惬意。听流霜说仲甘珂曾来探望一次,适逢她在午休便没有打扰,留下一些补品便离去。
说这话的时候,流霜语气里多少有些气愤。
“大抵新晋之时事务有些繁忙。”
流霜哼哼道:“近日来皇恩不断,是忙得很,也不想想良人是为了谁伤成这样。”
“你别这样说,甘珂能有这样的位分对我们来说未尝不是好事。”
“只望她记得这个恩情便好。只是宫中之人向来无情可言。”
流霜正说着,外头有人来报说是温良人来了。
姜蝉正整理好,温良人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妹妹养病却气色看来比往常都好。”
姜蝉笑着:“宫中事多,好容易讨个病假当然要养着点。”
“瞧你俏皮的,像个小人儿。”
流霜搬来椅子给温良人坐下,一并奉上茶水。
温良人推拒道:“茶水倒不用,不过是瞧着今天天气不错,想着妹妹的脚伤大概好些了想约妹妹同游御花园。”
“姐姐说得有理,这些日子可闷坏我。”说罢便叫流霜准备准备欲与温良人出门走走。
七八月的天气虽说是热得很,但花园里的花却开得好生美丽。五颜六色的重重叠叠开出一片,耀得人眼花缭乱。
温良人扶着姜蝉慢慢走着,偶尔摘下一瓣递与姜蝉鼻间嗅嗅,沿路欢声笑语。
“这个呀叫玉簪花。”温良人指着一片白玉色的花团道:“传说王母娘娘有一个小女儿生性活泼可爱,不喜天庭清规戒律爱好凡间无拘无束。一日她趁着王母寿诞无人管辖便想偷偷下凡。不料叫王母发现,罚她永守天池不得踏出半步。于是,她便将头上的玉簪拔下对它说:‘我已此生禁锢,由你代我去人间吧。’于是掷入凡间。不久玉簪掉落的地方长出了一片形如玉簪洁白无瑕的花儿,取名玉簪花。”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全是和平的向往,仿佛她就是那玉簪,无尘无垢来到人世,无拘无束自在成仙。
“姐姐真博学,令妹妹折服。”姜蝉道。
温良人弯腰摘下一朵捧在手心里,一时芬芳四溢。她笑得恬淡天真,全然没有人前故作老成,娇俏如未过门的小娘子,看花如看心上人。
她缓缓开口:“我最喜玉簪明净无尘,无拘无束,更钦佩王母的小女儿敢作敢为。”轻轻转过头叹了声气:“可惜我不是她。”
竟不知那个“她”所指是玉簪还是那位勇敢的小女儿。
再抬起头,又是一张毫无瑕疵的脸面,连弧度也摆得刚刚好。
她牵起姜蝉的手:“走,我们再去前头看看。”
不知不觉已逛过大半花园,正当她们要找个地方坐下,一名宫人小跑到温良人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她的脸有一瞬间的惊慌,但当她面向姜蝉时已是微笑道:“不若我去拿些花茶品茗?”
姜蝉点点头,独自坐在石凳上等她回来。
傍晚的风吹来犹带着正午的余温,却是这样温温的触感叫人爱不释手,大抵因为难得。
正享受着晚风的惬意,另一边有人走过。姜蝉定睛一看,是傅清原。
想也没想便急急叫住前面的人。
傅清原闻声转过来,他认得出那个人的声音,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呆呆地行礼问安,然后便矗立在那不知所措。
还是姜蝉先开的口:“上次多谢将军搭救,请受嫔妾一拜。”
傅清原下意识地去搀扶却在下一秒如反射一般缩回了手,只是讷讷的道:“那本是卑职职责所在,良人不必放在心上。”
“将军的伤怎么样了?”
“已然痊愈,劳良人挂心。”想都没想便直接回答。
原本害怕傅清原的热情,一旦他冷淡下来,姜蝉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才是。
后头远远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将军,等等我!”
跑近了姜蝉才看清是以前见过的那个小跟班——白河。
白河看见姜蝉先是一愣,然后极不情愿地问了个安。看得出来,这个白河对自己的印象很差,也许说不上恨,必定很讨厌。
他推推一动不动的傅清原:“将军您还愣着干嘛,皇上都快等急了。”
才说让他等等自己,这么快就变了口气,足足看出来他对姜蝉的厌恶。
也是,她欠他的怎么也还不清。
“既然将军有事,嫔妾先告辞。”说着转身要走。
“等等。”傅清原叫住她。
她转过头,他又只是摇头搔脑,急促地不知要说什么。
“将军还有什么要说?”姜蝉问。
白河正想说点什么,被傅清原止住,他道:“只是想告诉良人保重身体。”说完,带上那名小跟班急急往前奔。
余辉下那个身穿铠甲的背影叫姜蝉无端端想起她的四哥离开她时候的模样,也是这样的盔甲这样的英姿,只是,上面满是血渍。
后来温良人派人来抱歉有事耽搁了,望下回姜蝉还肯赏脸游遍芳丛。
回到殿里却意外看见一个人。
“蝉儿,你终于回来。”
仲甘珂自黄昏时分来到浮香殿等到夜里一直坐在主殿里。方见姜蝉回来,欣喜地迎上去拉住她的手道。
一看她脸上的倦色便是等了自己好久,连声斥责身边的宫人:“怎么没人来告知?叫美人等久?”
仲甘珂拦住她道:“是我吩咐,好容易出去透透气哪有不尽兴的道理?反正我也无事,不过多坐一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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