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凤》第77章


运酪煌虼危 ?br /> 段慕华一下子失去了刚有的气势,旁人不可看出,站在他身边的姜蝉却看得一清二楚,包括他往后退下的那一步和忽然灰白下来的脸色。
段慕华记得母亲临终前说的话。
第一句是:哀家终于成了皇后。
第二句是:你要好好照顾郁锦。
第三句是:母后对不起她。
他直起眼来朝弈离看去,想要从他眼里看出一个答案:要如何才能救她?
弈离微微垂下眼睑:“臣的医术再高明也无法分辨公主身上毒性的融解与残存情况,更无法推断公主玉体所能承受的医药烈性。若皇上能请出一直照拂公主玉体的太医一同诊治,臣便能找出办法。”
郁锦身上的毒性是从母体里带出来的,一生下来便险些没命。足月后便有一名专门的太医为她打理身体。日常的饭食,每日的医药,连每个节气所穿的衣装也是由那名太医一手包办。也亏得那名太医医术高明,郁锦健健康康地活到了十五岁毒症总算抑制下来再没有异状。这件事一直是皇室中的秘密,除了父皇母后和他,就连郁锦也对自己身上的病情所知甚少。就在前年,那名太医突发急症驾鹤归去,好在郁锦的身体已好得差不多,事情也就没怎么被重视。谁料想今日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将多年前的旧事也一并翻了出来。
“是有那样一名太医于前年病逝。不过朕可以从太医院里调出郁锦旧年的药方,或许有所裨益。”段慕华道。
弈离深深地看了段慕华一眼,点了点头道:“卑职尽力。”
说罢转回里屋。
药方很快从太医院里调出来,从段郁锦幼年开始到十几岁,仅处方便叠了有一箱那么满。弈离随手从中挑出几张,既不摇头也不点头。昏黄的灯光打到他的脸上却看得出额头的汗与脸色的苍白。
里屋里沾满血迹的帕子一条接一条地被送出来,染得鲜红的水也一盆接一盆地端来送进。不知是因为外头下着雨潮湿的缘故还是宫人们手脚凌乱里外奔走手忙脚乱的缘故,每个人身上的衣服几近湿透,整间屋子却听不见人声。
那一夜浮香殿里的灯火燃了整整一夜,宫里的嫔妃不管位分大小皆来这里走了一趟,直至天明,殿里的人已经换了五六拨,所剩的寥寥无几。
弈离满眼疲倦从里面走出来,面色苍白得不似人间。
“公主如何?”还来不及喝上一杯宫人递上来的茶,段慕华已走到他跟前急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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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事出突然(四) 。。。 
“卑职无能保不住公主腹中胎儿,所幸公主暂时无大碍,再过一个时辰便会转醒。”劳碌了一整夜,弈离的声音听上去也显得嘶哑不堪。
段慕华盯着他的眼睛,良久才缓缓点了点头对姜蝉道:“公主便暂时住在浮香殿里由你照看。”
说罢便由宁康德搀扶着去上早朝。
段慕华登基十余年从未落下一次早朝。
姜蝉也是一夜未睡,如今段郁锦终于摆脱困境,流霜央着她去休息一会,她却只是摇摇头:“先等着公主醒来。”
而大牢里正如皇后所说的,惨无人道而已。
进来这里已不知第几天,刚开始还有心思算着日子,到后来,每日一场笞刑已是惯例,算是最容易受的刑罚,不必说辣椒水与烫铁。好在他们毕竟不敢向薛相用些什么恶毒的刑罚,最多的不过施在薛玉和薛言泽身上罢了。尤其是薛玉身上,他们可算是下足了死功夫,把能用的都用上来,中间不时有罪状书拿上来要薛玉画押。略略瞄了一眼,无非拿他的身世姜国做文章,毫无新意。而薛言泽那边的罪状书则多是有关与段慕闻平时的交往。
一些子虚乌有的事能被他们编得头头是道真也算得一种本事。薛玉有的时候忍不住笑。
往往这个时候薛言泽也会陪着一起。薛玉问他为何而笑,他却只摇摇头,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还与从前一样充足了哥哥的作风。
今日起早牢头便打开牢门押着薛玉出去,一路上连连哈欠,连眼睛也睁不开。薛玉心想好笑,还没睡醒便忙着开工拷问,这年头做牢头也不是件容易活。
却没想到他竟被一路带出了大牢,而且看着方向是往皇宫方向去的。心觉疑惑,便开口问:“请问牢头大人为何带我进宫?”
那牢头也是一脸茫然却嘟囔着:“我怎么知道?上头下来的旨意,你只管跟着。”
畅通无阻地进入宫里,先是带着洗了个澡,身上的伤口敷上上好的金创药又换了身新衣服,这才继续赶路。走出来的时候发现牢头已经不见,领着他走的是一名太监。
沿路也没有多问,直到走到浮香殿门口薛玉才开始奇怪,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又说不出是什么。
逋一踏进宫门,流霜便迎上来:“驸马爷,你总算来了。”
说着屏退下人们带着他走进里屋。却见姜蝉坐在床边,见到他的时候眼睛明显亮了,走上前来抱住他细细地看。薛玉看得出她的脸色不好,连这么几步路都差点摔跤。
“姐姐憔悴许多。”薛玉说。
姜蝉伏在他肩头:“你才瘦了。”又拉上他的袖口看得触目惊心,眼泪涟涟。
薛玉用手给她擦泪,笑着道:“并没什么的。是些轻伤,只不过看着可怕。”
姜蝉也自己抹抹眼泪,又看了他好一番:“好了,你快去陪着郁锦,她快醒了。”
郁锦?!她怎么会在这儿?
这是他才得以看清,躺在床上的竟然是郁锦!
听完姜蝉叙述了昨晚的事,薛玉却并没有表现得多么惊天动地,只是微笑着对姜蝉说:“姐姐劳累一夜,请先去休息一会。郁锦我会照顾好。”
姜蝉了解自己的弟弟,也便没有推辞。
于是段郁锦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便是薛玉。
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想抬手揉揉眼睛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
薛玉紧紧握住她的手:“阿锦,是我,阿锦。”
段郁锦轻轻地笑了笑,浑身没有力气,连脸上的肌肉也不听话,笑起来像哭一样,她说:“对不起阿玉,我没能保住我们的孩子。”
她的话说得很轻很轻,但薛玉偏偏就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摇摇头:“没关系的,我只要你平安。”
段郁锦又是一笑,这一回勉强笑得能够辨认得出来,她说:“可是阿玉,我不后悔。即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这样做。”
薛玉第一次有想哭的感觉。
就连上一次姜蝉危在旦夕他也没有想要流眼泪的冲动,这一次却有了。
他将头伏在段郁锦的怀里,哭得不出声响。
之后段郁锦又昏睡了过去。也许因为身体还没恢复,也许见到薛玉太激动。弈离已经回府休息,找来宫里的太医看了说没事,只是身体还虚弱着,要得静养。
于是薛玉就眼也不眨地在段郁锦床前守了一天。
姜蝉回到房间的时候本只打算小憩一会,却没想到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正打算唤流霜进来,门自动被推开了。进来的不是流霜而是弈离。
看见她脸上惊讶于疑惑的表情,弈离只是安静地放下手里的器皿道:“你淋了雨又一夜没睡,先吃点药吧。”
姜蝉接过他递来的散发着浓浓药味的碗,一口气吞了下去。
“你怎么会来?”姜蝉问。
弈离没有抬头,自顾自地接过药碗道:“公主大病初愈,卑职前来照看而已。”
姜蝉点点头又问:“公主已无大碍了吧?”
碗放到桌子上,碰出一声清响,弈离没有说话。
弈离一向不是表情丰富的人,姜蝉也是知道的,但像这样沉静而又略带紧张的情绪放在他脸上却叫她看出些许不自然。
她向前走一步,跨到弈离跟前问:“弈离,你说话。”
他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面上的表情还是有些僵硬。
“有什么事难道你还要瞒着我?”姜蝉说。
弈离终于抬头看了姜蝉一眼:“也罢,这件事夫人终究要知道。”
“公主身上的毒性本被抑制,但经此次小产,毒性已然爆发。只是卑职解不了公主身上的毒性。”他说。
姜蝉下意识地往后踉跄了一步,又紧接着问:“什么意思?”
“公主只是暂时无恙。”
暂时无恙?什么叫暂时无恙?
“你的意思是她还会死?!”姜蝉紧紧盯着弈离的眼睛,想要从中抓出哪怕一丝说谎的痕迹。可惜没有,他的眼睛里除了怜悯什么也没有。
弈离点点头。
沉寂了好一会儿,姜蝉甚至以为自己会再度晕厥,最后她却撑了下来,她问:“还有多久?”
弈离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摆出一个数字。
“这件事皇上知道吗?”姜蝉问。
弈离点点头:“昨天便知道了。”
姜蝉点点头,又道:“这件事先不要告诉玉儿。”
弈离转身离开了房间。
姜蝉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只看到桌子上的饭菜一点都没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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