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情书》第20章


“我为什么——”要张嘴。
陈凌松在心里大骂自己蠢蛋!但师雪早已抓准时机,把舌头探进他的口腔里,动作稍显青涩,固执地舔舐着陈凌松的舌,他们鼻息相缠,吞咽声急促而显得色情。
在陈凌松快喘不过气时,师雪总算放过了他,陈凌松全身僵硬,觉得自己是不是到了另一个次元,师雪这时抱紧了他,手臂箍得陈凌松发疼。弄得陈凌松顾不上生气,都无奈了:“你放开我吧,我能跑哪里去啊?”
师雪在他耳畔说:“这可说不准啊。”
陈凌松想骂人。
师雪又说:“想亲你很久了,终于又亲到了。”他的声音很愉悦,抱着陈凌松的力道也放松了一些,陈凌松趁机想推开他时,师雪说道:“陈凌松,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陈凌松已经有隐约的预感了,真正听到这句话时,竟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他的心软了,化成清甜的溪水,他感受着师雪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心跳声。
这是他高中就喜欢的师雪啊。
这是他高中就喜欢的师雪吗?
陈凌松拍了拍师雪的背,叹着气说:“好了,我知道了。你先把我放开吧。”

还记得那个燥热的夏天的夜晚,他呆怔地把嘴唇贴在陈凌松嘴上,他的唇瓣滚烫,酒的味道从唇缝间泄出来。
渴。
渴压过了慌乱。
欲/望战胜了理性。
师雪把舌尖探进陈凌松的口腔里,把手放在陈凌松赤裸的腰身上。他握紧了手,握住充满韧性的光滑的皮肤。
他听见陈凌松喉咙里的一声低喘。
师雪如梦初醒,他抽出舌头,也放开了手,暧昧的水声震颤着他,把陈凌松用力地推到一边。他们并排躺着,师雪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甚至是胸膛里的心跳声。月光流了一地。
不应该的,师雪想。他无措地看了一眼勃/起的下半身,移开目光到陈凌松身上,少年上半身赤裸,他更加无措地移回目光。
有哪里不对劲。
肯定有哪里不对了。
后来林萧推门回来,他醉醺醺的,进来就哭,闹着师雪陪他继续喝。陈凌松已经睡着了,师雪说你别喝了,林萧就哭了。
林萧说他不懂,师雪最后其实什么也没说。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陈凌松,目光划过他的身体,又马上收回,仿佛被烫了一下。

现在想来,那就是喜欢的开始吧。
20
陈凌松在车上给林萧发消息:
…我们先回去了
林萧似乎一直在手机前等待,下一秒就回复:
…你怎么了,你和师雪没事吧?
陈凌松看了一眼驾驶位开车的师雪,师雪立刻挑了下嘴角。笑什么笑。陈凌松看见他就生气,打字的力道忍不住重了一些:
…没事。他好得很
这时又收到班长的微信。
…听林萧说你们没事,你刚刚生气了?其实别说你了,我们都听不下去,他们太过分了![愤怒][愤怒]
冲动之下跑出来,一方面是因为一群人阴阳怪气,现场气氛僵持不下,更大方面则是因为师雪。诸多真相冲击力太大,陈凌松一时只想离开那个师雪待的房间,但没用,他又追了出来。
…别担心我们,真没事
…谁担心你们了!我担心的是师雪!
往常时候,陈凌松绝对把这句调侃的话放过去,发发表情包就完事。但这次偏不,陈凌松抱着手机跟他较起劲来:
…关我屁事
…你担心他,你跟他聊天去啊,找我有事吗?
[对方正在输入中……]反复跳闪过几次,充分表现了班长内心的不知所措,陈凌松忽然笑了,他跟其他人发什么火呢?正要打哈哈,发一个“宝宝生气了”的表情包过去,班长回了过来,接连四条挺长的消息。
…我这不是不敢问他嘛!当年这些人也不是没说过更过分的话,我当时没替师雪说话,现在跳出来装好人,别说别人了,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假。
…我有一个朋友和陆隶云关系挺好,陆隶云出国时跟他说过,我猜的是他们那时就分手了,也不知道你跟师雪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估计也挺不容易的。
…你知道吗?师雪一定很喜欢你,他今天大多数时间都盯着你看,也不知道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他虽然一直在笑,总让我觉得有股距离感,真的只有面向你的时候,笑意才到达眼底。
…或许是我多想了,你就当我酒喝多了上头,如果他真的做错了事害得你生气了,看在他那么爱你的份上,你就原谅他吧?
这下不知所措的人变成了陈凌松,旁观者清真有一定的道理,旁人一眼看破师雪的变化,他却花了近两个月时间,才逐渐领会和接受。
班长说师雪那么爱他,师雪也对他说“我好喜欢你啊”。但一个说谎者口中的爱意,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又由谁来确认呢?
如果只是单纯地抱有好感,反而没这样的纠结,是真是假试一次不就清楚了。问题就在,他近十年的感情积淀远远超过“喜欢”本身啊。越是深爱,越是瞻前顾后,陈凌松并不确定他的感情是否能得到对方的同等回应。
并且师雪明显有所隐瞒,他与陆隶云的那一段模糊不清的过去像时刻笼罩在陈凌松心头的阴云,不知何时便要落雨。
于是陈凌松针对大段文字中,他格外在意的另一措辞回复道:
…什么更过分的话?
他忽然想起什么,把聊天记录往上翻,班长上次也做过“过分”一类的表述,但他当时没有太注意到,只以为是男生们对师雪和陆隶云所做的调侃。
班长这次回得很快:
…他们一群嘴上没把门的,在你面前不敢说得太过分,我碰过两三次你不在的时候,他们在师雪面前,直截了当地问过他“做过没”“陆隶云弄得你爽不爽”“今年体检的指标还正不正常”,师雪不在说的更过分,甚至有人诅咒师雪也快点去死,他们就不用一天天担惊受怕自己会不会染病
师雪从后视镜当中,瞥见陈凌松苍白的脸,他皱了皱眉,关掉车载音乐,“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陈凌松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高三的时候……他、他们……”他难以启齿,艰涩的声线像沙砾在粗糙的岩层表面滚动,师雪却舒展了眉梢,重新打开音乐,他轻描淡写地说:“哦,是这件事啊。”
陈凌松再伸手按掉音乐,啪地一声,惹得师雪轻声笑了起来,“你别为我生气,都过去了啊。现在我眼里,他们只是一群不起眼的跳梁小丑,如果滑稽戏演得好,说不定我还会往破碗里掷钱。再说了,我们能做什么,套麻袋把他们拖到暗巷里打一顿?”
陈凌松松动指节,“如果你能解气的话,这样也不是不可以。”
师雪诧异地看他一眼,“别了,我可不想你进监狱。”
“为什么是我一个人进监狱,难道你不跟我一起上吗?”
“师雪弱不禁风,师雪不能上。师雪在旁边加油就好了:’左勾拳打得好!’’陈凌松好帅哦!’你喜不喜欢?”
陈凌松忍不住笑了,紧绷的脸放松下来:“你还记得你给自己安的人设呢?”
“你不是喜欢这种类型吗?”
“得了,你说这话也不害臊,你问过你腹肌的意思吗?你的人鱼线同意了吗?哈,弱不禁风的师雪?”
师雪也笑起来,“比起这个,我现在有更在意的事。”
“什么?”
“我喜欢你啊,陈凌松。”
车灯是流动的星海,亮闪闪的,师雪望着车前,留给他一张侧脸的影像。脱离了方才纷乱的思绪,陈凌松此刻才真正有了被告白的实感。
十年前递出去的情书不见回应,他告白的人最终向他说了喜欢。
陈凌松单手支着下巴,忍不住翘起唇角:“行,我知道了。”
风水轮流转啊师雪,十年前你对我爱搭不理,十年后我让你高攀不起!陈凌松脑补出师雪流着宽面条泪的小模样,没忍着笑了两声。
师雪低低地说了一句:“你这样是会被日的。”
陈凌松没听清他低声说了些什么,他愉快地哼了一路歌回去。到家时,陈凌松先进客厅里去,拖去外套搁在沙发背上,折腾了一通连晚饭也没吃,他看向后进门的师雪,师雪慢条斯理地弯腰换鞋,只当作看不见他。
陈凌松对师雪说:“我饿了。”
“饿了?”师雪重复一遍,微笑着说:“关我什么事?”
陈凌松点到一半的头不动了,他震惊地看着师雪:“你对喜欢的人就这样一种敷衍的态度吗?”
“陈凌松,你很渣啊。”师雪不回答他的问句,抱着双臂,说:“吊着我不给答案,还想我给你煮饭?”
陈凌松点点头,微笑:“不可以吗?”
被单方面盖棺定论为大骗子的师雪其实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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