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鹫见原莺的论证》第27章


可是却为什么找不出杀害博士的凶手呢?
「到底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也不清楚啊」
莺为难地皱起眉头。
调查行李的那由站起来,
「……那个,不好意思。调查完毕了。那个——没有」
千代边小姐是清白的吗。也就是说——
我的思考转向下一个房间时。
「请,请问!」千代边小姐对着那由,「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咦?啊,好的。是什么事」
「那个,雾,雾生博士有没提起过我的什么?」
「……?请问,是什么意思?」
千代边小姐稍作沉默,但终于下好决心从褥单里爬出来,端坐在床上。
「那个,我,其实没有小时侯的记忆」
「……没有记忆?」
突然的告白让在场所有人面面相觑。
「是的。我十岁左右开始入读(Class),在此之前我无依无靠似乎是住在设施里……我不清楚自己被那设施收容的经过,也不记得父母的容貌」
在设施长大,也就是跟那由一样啊。
「从毕业后调查了好几年,但完全没有线索。所以已经放弃了一半,不过收到雾生博士寄来的邀请函时……我就想,也许博士知道关于就读前,我小时候的一些情况。所以我是为了问博士这个问题而来的。不过——不过」
结果什么也问不成……。
千代边小姐说着,消沉地低下头。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沉默。关于自身过去的线索。这位看起来比我年幼的女子,我做梦也想不到她是为了寻求如此壮大的东西而来到麒麟馆的。
可是。
听完刚才的话我想到的是,之前那由所说的话。
也许和那由一起在麒麟馆的孩子,就是千代边小姐吧?不——就算不是和那由两个人一起上课的那孩子,之前一年内曾经替换过学生。当中应该也有千代边小姐吧?
我这样想着转过眼去,那由也察觉到,然后思考。但她还是摇头否定。
「——我不知道。但毫无疑问不是那孩子」
「……这样啊」
「假如找到父亲的日记,也许就能弄清楚了」
的确日记里应该会写有这座馆里那些小孩的名字。
不过,现在为没有的东西说这说那也无从开始。
我转换思维。应该在凶手手上的博士的头颅,室火野小姐和千代边小姐都没有带着。就是说——
莺看着我说。
「是吉还是凶呢。还是说有别的结果。」
3。
「……,我拒绝」
门的另一边只传来如此简短的答复。
我们在姬鸣小姐的客房前面。
她根本不让我们进内。在房间里上锁。
莺向她说明情况请求进内,突然被她严加拒绝,无计可施回过头来。略微歪头不知该怎么办。
门的另一边传来声音。
「……工作上已经习惯被人怀疑。就算怀疑我也没关系。但是否协助就另当别论」
她说话态度依然强硬,然后听到哗啦哗啦的声音。应该是把药丸送进嘴里的声音吧。
虽然不清楚在门另一边的她状态如何,但精神上感觉相当危险。虽知道是多管闲事但我还是说了。
「那个,别用药过度比较好吧。怎么说也对身体不是很好」
隔了一会,她有回应了。
「……,你到底说什么了。我的体质对紧张状态特别弱。所以感到紧张就会马上吃药。为身体着想而吃的药,怎会对身体有害」
「……」
这是什么道理啊。
这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根本上都不用调查了吧。你们全员都在的话,那你们心里都已经有结论了」
口吻像是嘲讽一样。
我们没有人回答。的确正如她所说已经得出结论。应该说是自然得出的。
我们没有带着头颅。
那么只能想是在剩下的一个人——姬鸣小姐手上。
听到门另一面哧哧的笑声。初次听到她的笑声,像是齿轮的咬合声一样,但却又有种幼小的感觉,是种危险的笑声。
「……为什么我非杀博士不可?真是荒谬。牵强附会也要有个限度。根本上你们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情」
「什么意思?」
「很简单。你们以理性思考一切。陷入某种状况时,以人总会理性地做出最妥善的选择作为前提。但那是不可能的。人完全不理性。没法维持冷静判断,有时会冲昏了头脑,反覆无常。——思考和行动也协调混乱,充满歪曲和杂音。就算理性思考也得不出答案。」
我一下来了气。也许是这样也不一定,但这样说不就什么也做不成了吗。
「那你说该怎么做」
「也很简单。并非依靠理性而是诉诸感情。——也就是恐怖。恐怖才是支配人类的逻辑,面对恐惧,人轻易就会屈服,」
「你才是乱说什么了。这种胡闹的做法——」
在我越说越上火时。
莺伸手制止我。然后,
「的确正如你所说,人并不理性。以理性为前提塞满逻辑的我的推理也许存在漏洞也不一定。不过——正因为如此,为了填补这个不完全推理的漏洞,必须确认确切的物证」
沉默。
一会过后。
「——你们认为我是凶手吧」
她作出如此回应。
「不过,在我看来你们才是。一起勾结将我嫁禍成凶手……」
笑声。
就像发狂一样的哄笑,让我毛骨悚然。
室火野小姐走上前来敲门。
「我说啊,小椿。你要固守城池也没关系。但假如现在不遵从我们的提议,对我们来说就等于你自供一样」
姬鸣小姐啊哈地发出一声不像她性格的笑声,
「要这么认为也没所谓。对,完全没所谓。不过,哼哼……假如按照你们的逻辑,那这座馆里似乎有真正的恶魔在呢」
最后说出这句话,之后姬鸣小姐就没有任何回答。
然后——
麒麟馆的第二个夜晚来临了。
4。
「结果,可以视姬鸣小姐为凶手——对吧」
「因为没其他人带着头颅,逻辑上应该是这样」
我盘腿坐在沙发上问,坐在对面的莺这样说。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假如姬鸣小姐是凶手的话切下头颅一事也基本能够说明」
「怎样?」
「动机通常分为积极动机和消极动机两种。而关于切下博士头部,从状况来看首先积极动机是不可能。到这里你明白吧,阿让。」
「啊,所以凶手切下头部是出于消极动机——就是说对头部置之不理会不妥所以不得已切下对吧。不过,你不是说搞不清楚那个不妥的地方是什么吗。——有眉目了吗?」
「托你的福」
「是什么,切下头部的理由」
「应该是为了隐瞒伤痕」
「……伤痕?什么的」
「博士的头被切下前已经死了。但身上没有类似伤痕的话,那死因首先毫无疑问是绞杀或者毒杀。或者是对被带走的头部给于致命的一击」
这些都已经说过了。「那么?」
「假如死因是头部打击,那上面必定明显留着当时的伤」
「……?那是当然了,那又怎样?」
「根据伤痕,能特定出袭击的人,也就是凶手的话呢?」
「根据伤痕特定出凶手?怎么能做到——」
我说到一半,啊地喊了一声。
对啊。原来是这回事。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发现呢。怎么说我也太迟钝了。
「手枪吗」
「就是这回事」莺笑着说。「假如凶器是手枪,尸体上就会留下弹痕。当然,就知道凶手是持有手枪的人。我不认为这座麒麟馆里有多人持有手枪。只要调查谁有手枪就马上知道凶手是谁了」
就是这么回事啊……
「那动机呢?姬鸣小姐为什么要杀博士?」
「关于动机只能是推测。假说的话是有——」
「假说也没所谓」
「昨晚,姬鸣小姐曾经到访博士的书斋。那由说她到凌晨一点前都和博士在一起,所以时间在之后。理由当然是追问晚餐上的继承人选定发言」
「啊……这样啊。原来如此」
「深夜,姬鸣小姐跟博士说这件事。但博士的态度顽固,姬鸣小姐一时冲昏头脑,下意识拿出上衣里的手枪,然后扣下扳机。」
「子弹命中博士的头吗」
忽然我感到疑问。
「不过,半夜有枪声的话应该有人发现的啊」
「通常来说是会。就算大家都累了熟睡也好,同在三楼的那由和感觉敏锐的你始终会听见的。但昨晚频繁有雷鸣声」
「啊——」
对啊。我在半睡梦中听到几次大声雷鸣。把枪声掩盖了所以没发觉啊。
「就这样将尸体置之不理的话,当发现馆内有人持有手枪,就会连锁性暴露自己是凶手。所以姬鸣小姐逼不得已将博士的头切下带走」
「到底切下头颅的是什么?」
「唔。也许是用厨房的菜刀,也可能是别的东西。总之只是要切下头颅的话,这种刀具就足够了。」
「那个血的魔法阵又是什么意思」
「……那个魔法阵,嗯——不知道」莺带着唯独不理解这点的表情说。「一开始我认为是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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