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金屋赋--天娇》-天娇-第200章


周德一个做儿子的,跑到父亲小妾的卧室来干什么?!
意识到‘不对’,已经晚了!
周德的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出,一把揪住绿裙的衣襟朝里一带,转眼就将人牢牢钳制在腋下不能动弹。少年的左手掌更是死死扣住侍婢的口鼻,令其有口而——难言!
“唔……唔唔……”拖着惊慌失措的侍女走到榻前,周德悠然地举起右手。绿裙婢女这时候才看清楚,自家三少爷的右手中赫然提着把——锤子。
多多少少感觉到什么,榻上的艳妇人于半梦半醒之间慢吞吞回转头,滑腻酥媚的话音中含一份儿恼怒一份儿嗔怪:“贱……奴婢,何?哎……呀!!”
回应她的不是侍女畏畏缩缩的回答,而是迎面而来的冰冷铁锤。
第一下,人就被砸瘫在榻上,抵抗无能。
第二下,脑壳凹下去一大块,脑浆迸裂,鲜血四溅。
第三下,……
‘少主人,不要锤了,不要锤了。知道您憎恶她;可她毕竟是男君的爱妾,是您的庶母啊!杀人啦,杀人啦!来人啊,杀人啦……’绿裙侍女想叫,可叫不出声音;想逃跑,可周德的手臂象铁条,她使出吃奶的力气还是挣不脱。
亲眼看着血肉横飞,
亲眼看着片刻前还千娇百媚的螓首,现在只剩白黄模糊的半个球,
亲眼看着刚才还趾高气扬生机勃勃的活人,转眼间死于非命成为横尸……可怜的小侍女白眼一翻,晕厥当场。
甩手把昏过去的侍女扔到地板上,周德抖抖铁锤上的血水白浆,撕一块侍女的衣裙将锤子擦拭干净,重新别回腰间。
‘这袍子还是母亲给置办的……阿母如果看到衣衫不整洁,会不高兴的。我可不想被罚没宵夜吃。’仔细看看身上——倒霉侍女挡住了几乎所有射向周德的血水和脑浆——城阳庶王主的幼子愉快地翘起嘴角:‘很好,没弄脏衣服!呵呵。’
饶有兴味地观赏观赏自己的杰作,周德的目光突然在某处凝固,不再移动:妇人左手无名指上戴了枚蓝宝石戒指,黄金环黄金雕花戒托;中间深蓝带紫的蓝宝石不大,却光华耀眼。
‘贱婢!竟敢戴阿母的指环?!’城阳王主小儿子的笑容,在瞬间消失无踪。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这戒指曾是母亲的心爱之物,是城阳王室送的陪嫁之一;后来父亲说喜欢,母亲就转赠了父亲。
周德‘噌’地拔出腰间佩戴的短剑,一剑劈下!妇人左手的三根手指,尽断。蓝宝石指环脱离手指的约束,骨碌碌滚出去——被少年一把抓住。
从怀中掏出方雪白的丝绢,细细致致将指环内内外外擦拭干净。手绢扔掉戒指放入怀中收好,周德心满意足,意气风发,踩着轻快闲适悠的步伐向外走去。
边走边唱的,是那古老的歌谣:“衡门……之下,可以栖迟。泌之……洋洋,可以乐饥……衡门……之下,可以栖迟。泌之……洋洋,可以乐饥……”
“岂其……食鱼,必河之……鲂?岂其……取妻,必齐之……姜?……岂其……取妻,必齐之……”
冬日阳光下,潇洒少年郎!

周安世觉得自己快疯了!
出门前还偎在自己胸口献媚撒娇的活色生香,隔了区区一个时辰不到,竟成了具冰冷的尸体?而且还是残尸
“英子呀,英子……呜呜……英子,”周安世搂着熟悉的女体放声大哭。
大腿还是大腿,胳膊还是胳膊,丰乳还是丰乳,肥臀还是肥臀,小蛮腰还是小蛮腰……就是少了半个脑袋——这让人,情、何、以、堪?
“家老,家老!”周家家主红着眼睛嘶哑着嗓子,脑门上青筋直跳,逼问着不幸的老管事:“此逆子……何在?”
‘拜托,您问的是哪个逆子啊?’老管事动了动嘴唇,有气无力地提醒道:“男君,不知男君所问……”
潜台词是:自女主人离开后,大少爷二少爷已前后被您归为‘逆子’了。今日,最小的少爷也荣登‘逆子榜’;恐怕还是后来居上,位居榜首!那么,您老现在问的究竟是哪个逆子啊?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呀……”周安世胡子翘翘,捶胸顿足,抚尸嚎哭:“呜……嗷嗷……英子,英子呀……嗷……”
家老瞅着男主人,不可抑制地展开联想:‘话说家主这副德行,活脱脱像极了街巷口那只大黑狗肉骨头被抢走时候的表现……连嚎叫的声音都像。当然,这种话只能想,不能说!’
“男君,男君……”一个中年仆役连蹦带跳地冲进来,气喘吁吁报告:“禀……禀男君,找……找……”
“呀?”周安世立刻跳起来,抓住奴仆的衣服领子尖叫:“说,速速说来……”
“呀……呀呀!男,男君,”险险被男主人掐死, 奴仆经过一番挣扎才断断续续地讲明:“馆、馆陶……长……长公主……邸,邸”
2304 当逆子的父亲对上另一个父亲的逆子 。。。
瞄一眼自家的厅堂,陈二公子陈硕向天翻个大白眼。
‘上帝,怎么会这样?’陈小侯深切感受到,什么叫做无语问苍天。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馆陶长公主的官邸俨然成了长安城中贵介子弟最喜欢呆的地方,尤其是刘姓宗室子弟。不管是早上还是下午,不管主人有空没空,甚至不管两个小主人在不在,长公主家舒适宽敞的客厅永远被客人——刘姓宗室——塞得满满的。
‘搞不懂,这里有那么好吗??’陈硕是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长公主家是个‘声色犬马不绝,酒池肉林绵绵’的地方,京师贵少盈门还比较好理解。可长公主官邸明明是个家规严厉,制约多多的所在啊!
馆陶长公主虽身在宫闱,很少回官邸,但长公主就是长公主。以长公主家令为首的各级属官小吏和宫女宦官,在长乐宫中女主人的遥控下将整个长公主官邸治理得井然有序、令行禁止。
一仰脖,陈硕灌进一大口,然后哀怨地望着自己手中的酒杯,和酒杯中的‘水’——对,是水,不是酒液。
馆陶长公主官邸家规之一:午时起,禁酒。……
馆陶长公主官邸家规之二:申时起,禁肉食。
馆陶长公主官邸家规之……
‘靠!什么都没有,他们到底来干嘛?’陈硕把目光从这个挪到那个,那个挪到还有一个……这一群
梁国王子刘莫离,梁王小舅舅的庶出儿子,正牌表兄弟兼正牌小舅子。
这位王子见进宫象要砍他头似的,能躲就躲;跑姑姑家倒是勤快之极,三天来五次。
楚国王子刘午,现任楚王一母同胞的小弟弟,是副牌的表兄弟兼副牌小舅子。
刘午自从带着母亲的书信和楚国稻米进了长安,就开始了其‘楚王室驻京代表’的悠闲兼职生活。楚王子来访的特色在其罕见的‘规律性’,朝食前一个时辰到达,夕食后半个时辰告辞,风雨无阻,五日一休——完全符合大汉官员上班的节拍。
城阳王子刘则,正牌表兄弟,不过不是小舅子。
这位比较彻底,自说自话搬迁进来,随身附带行李、细软、奶妈、亲信……看这情形在以后相当长的历史阶段,城阳王子是打定主意赖在长公主家不走了。
德侯之子刘伉。
德侯与他那位掀起‘吴楚之乱’的兄长——前吴王现死鬼刘濞——大不相同,为人十分厚道仁义。所以在吴国被除国后,德侯依然能保有宗室侯爵的爵位。刘伉是德侯最小的儿子,谦逊有礼,学养深厚,在宗室子弟中人缘很好。
刘伉边上的是淮南王子,淮南王刘安的庶长子。
刘安在入京朝见天子和皇太后之后,就把这个庶子留在了京畿。这个王子言语乏味口齿模糊,和其生父简直南辕北辙,留京后引发长安上层好一阵的猜忌。
……
至于中山王刘胜,胶西王刘端,江都王刘非等当今天子的皇子们,那是嫡嫡亲亲的表兄弟,他们共同的行为特征只有一个:跑姑母家像跑自己王邸的后花园一样随意的随便。
‘受不了,一眼望去全是姓刘的……’陈硕吐吐舌头,摇头晃脑走出去:都可以在长公主官邸大门口加匾了!比如‘大汉藩王驻京联谊会’或者‘王子皇孙俱乐部’啥的。唔,他今天心情不好,需要给自己找些乐子。
不想回房,陈硕在廊上慢悠悠地踱步。迎面,正好碰上匆匆而至的门大夫。
“不会又有哪个王子王孙上门了吧?”陈二公子绕在长廊的某跟柱子上,懒洋洋发问:“何王?何侯?”
门大夫很奇特地明白了小主人的意思,跟着一乐:“无王,无侯。”
‘不是刘姓宗室?’这下,陈硕感觉有点兴趣了:“哦?彼……”
门大夫禀告:“周安世求见。”
“周安世?”陈硕一愣,一时想不出这名字是谁。
门大夫更乐了,咧着嘴补充一句:“周安世者,周太尉同产弟。翁主傅之……故夫!”
‘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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