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辽逆臣》第123章


一种冲动不可抑制,大郎儿紧紧抱住了她:“放心,纵是万难,官人我也要再来看你和家人的。”
月华的眼睛泛起泪花,又马上抹去,强作欢笑:“这声官人,会叫月华等你一辈子的。”
大郎儿心里叹气,又一个担子压在了自己的心里了。
花船经过一夜的修理,里面的木结构大概完工了,剩下的事就是再铺层船板固定,再有就是涂三遍桐油了。按照大郎儿的估算,今天午后就可以完工了。
再留下一日终于没有兑现,心里不免戚嘘。
那漂亮丫鬟萍儿见到大郎儿果然高兴:“怎的才来?上晌的菜肴还等着你呐,快去厨房,姑娘就等着你的菜吃饭。嘻嘻,竟然好手艺,叫姑娘和客人都赞不绝口,就凭这,你就可以在这里混上一辈子了。”
混上一辈子可不干,大郎儿微微笑,就跟着下人去了厨房,只见里面已经忙得热火朝天了。
宋嘉佑三年春三月末,在黄河下游静海段,一艘三丈有余的花船滑过昏黄的河水,逆流而上;岸上是嫩柳艳黄翠绿下面喊着号子前行的纤夫,船后留下的是长长的白色的水花,象两条水龙翻滚着向两侧流去。
由于有北国使节团经过有出了北国副使被杀的大事,这一段的航程行船不多,甚至两岸的官兵巡逻都严密了很多。但这条挂着“竹月”的花船气昂昂的行在大河上面,就显得极为突兀抢眼,花船如战舰一般在船侧设有女墙,让人看不见里面的情景。
只有偶尔传出的琴音妙歌,带给岸边的人们几丝遐想。
当晚,花船到了静海,还没等大船靠岸,就见三艘巡检哨船包抄而来,晃悠着手里的令旗,高声喊话:“停船检查!上面的一切人员都要站到船板上,接受检查!”
他们刚要将缆绳抛上花船,就见眼前一亮,一个美得不像话的丫鬟显出身来,叉着腰凶凶大叫:“怎的?就连河北两路的转运使亲手签发的通关文书都不好使了。”
那兵士刚要调笑几句,就被人家的话儿镇住,把即将吐出口的脏话荤话咽回肚子,满脸狐疑的接过文牒;看完后立马神色大变,近乎卑躬屈膝的回话:“小的们也还是听差办事,请上面的朋友多多包涵。”
这是从船上传来一声清脆又绵绵的声音,莞尔动人沁心入骨:“也是尽心职守,都不容易的,萍儿就给大家一些儿用度去喝酒吧;请问一句,路过的使节船队还没走吗?”
那兵士本来就惹不起船上的贵客,如今还意外的得到好处,自然回答的仔细:“回姑娘的话,船队也是今儿午时出发的,只是这里还有案子要调查,所以才比平日严谨些,请姑娘放心,不会再有人来打搅的了。”
那萍儿姑娘回身对身后的姑娘说话:“那个韩公子瞧姐姐的眼神色迷迷的,没想到他弄来的文牒却是不叫人讨厌。”
就听另一个美丫鬟马上逗笑:“人家韩公子,温文尔雅,一项正襟危坐的和姐姐谈论音律,赋诗作词的,哪有你说的这般儿色迷迷的。”
“嘘!韩公子就在里面,小心被他听见。”另一个丫鬟马上劝阻。
船板上的事情大郎儿可没功夫知道,这会儿,他正紧张的忙碌着今晚的酒宴呐;说是今晚静海还有客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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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我为谁狂!
等大郎儿忙完走出厨房,已经是繁星点点月朦胧,听脚下大河涛涛,望岸边锦灯晃晃,人影浮动,心下不由一颤。
看情景,使节船队已经出发了;当初那楼船被船底凿开一个大洞,按照大郎儿的估计,怎的也得修理六七天的,不想这么快就完事了,不由对大宋的造船技术十足佩服,确是比北国强多了。
可是,语嫣在信里说,船队要三天以后出发,又是出了什么问题,叫她的判断失误?
大郎儿只觉得脚下浮荡,身子差点摔倒在地,马上扶住船帮才勉强站定,心里大痛:为何转眼间,竟然所有的事情都脱离的固有的思路,变的离奇古怪起来,问题出在哪里?
真想下船去打听一番儿,但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没有萍儿姑娘的允许,任何人是下不了船的。
再说,自己孤身一人,就是下去又能如何?要是被有心人认出来,恐怕还有性命之忧。
突然有种自悟,这次陪自己来南国的,除了朝廷的人,就是韩家和红花盗的人,除了三师弟,就没有自己真正的心腹势力;所以一出事,竟然身边没有一个心腹可用!那三师弟呢?为何不试图和自己联系?
这时,身后传来笑语欢歌,一行人欢快的从客厅走了出来,显然,今晚的宴会结束了。
突然,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把大郎儿的心迹打乱。
“嘻嘻,不想竹月姐姐的大厨手艺实在不错,快赶上那个坏人,啊,就是这位三哥哥的大师哥了。”
今晚的客人竟然是语嫣和三师弟!这里面的涵义又是什么?本来想回身和她们打招呼的,可接着他们的谈话叫大郎儿呆住了。
侧眼望见,一个碧衣女子轻言莞尔,淡淡说道:“薛先生如此风流人才,想来你的大师哥也一定不同凡响了,可曾一同到来?”
语嫣嗤嗤笑,娇颜如花,把自己贴在三师弟的身上,回话:“那是个傻子,被别人卖了还帮着点钱的傻子,可比三哥哥差远了。”
偷眼见三师弟搂着语嫣有些儿不好意思的笑,就见他面前一个青年男子,大概有二十上下,身材伟仪,丰神英姿,顾盼之间目光精闪,望着语嫣调笑:“表妹有心上人陪伴,想来大喜之日有期,表哥我这里先贺了。”
语嫣调皮的一笑,指着碧衣女子眨眼诡笑:“表哥有天下四大美人之一的竹月姐姐陪伴,还不知足?”
表哥脸色一暗,望着竹月的侧影又痴痴然叹气。
几人说笑着已经顺着楼梯上到花船的顶层,都喝着茶夜观码头的风景,谈笑风生。
大郎儿背着身子一动都不敢动,心中大恸阵阵!
语嫣还是那样的任性调皮,可如今和她厮守缠绵的竟然变成了三师弟!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风姿卓绝的定然是那个韩公子,而被语嫣称作表哥,大郎儿有一丝觉悟了,当年幽州韩家,分为两支,各投入大辽和大宋,看来这个韩公子定然就是宋国韩家的一个,甚至有可能就是当朝首辅韩琦的孙子。
要说,韩家南北两支没有一点私下的联系,大郎儿绝对不信。
难道韩家打一开始接触自己,就是个圈套?可三师弟又为何?难道被语嫣的美色俘虏了。
这一刻,不只有多少悔恨泛起心野,要不是还有平州的亲友,大郎儿真的恨不得回到刘村隐姓埋名一生得了;本来还有点掌控一切的沾沾自喜,可如今才知道,这世界上最大的傻子果然就是自己!语嫣说的不错。
一种泄气又懊恼打击着大郎儿的清醒,把他弄的神魂颠倒;正要惶惶跑回餐厅,寻酒安慰,不想正和对面而来的萍儿撞在一起。
被大郎儿胡乱搀扶起来的萍儿望着大郎儿的痴呆样,嘴里骂着:“为何这般莽撞,傻子!”
大郎儿痴痴呆呆,连问候安慰人家的话儿都没有,就匆匆进了餐厅。
而由于他的突然撒手,萍儿又差点摔倒,马上扶住船板才站定;望着大郎儿的背影暗自揣摩:这人如何突然变成呆子模样。
这时节,客人的酒宴完了,也正是后厨师傅们的酒宴开始了;大郎儿也不和别人打招呼,径自来到桌旁坐定,拿起酒坛子就举起来大灌。
突然手上挨了重重的一下,手里的酒坛子自然也落在桌子上;酒花四溅,把大郎儿弄的一身狼狈。
就听那胖胖的大厨就站在侧面,诡异的看着他;身后还有不少伶俐人物也摇头晃脑的嬉笑:“这人是真的呆还是装傻?一个新来的厨子竟然把这里的大小视而不见!看来今晚上的给他个教训,省的眼睛长到头顶上,不知马王爷有三只眼!”
都是看人家脸色吃饭混日子的下等人,偏要自己还分出个三六九等!大郎儿一股邪火在心里泛起,不可抑制,曾经的隐忍和气度,在这一刻竟然彻底消失,剩下的只有冲动!
就见他丝毫不管别人的眼色,兀自目中无人的抓起酒坛子仰脖大灌;一时餐厅的众人震惊于他的大胆,呆呆然望着他咚咚咚的把一坛子就全部灌下,然后把手里的空坛子啪叽的摔碎在酒桌上,把上面的盆盆碟碟都击打的哗啦啦乱响,菜汤也缤纷四溅!
“看什么看,爷爷我还没喝足,再去取一坛子过来!”
众人竟然被大郎儿的野蛮和凶狠镇吓,大眼望小眼的没有主张,有个胆小的竟然真的跑过去,搬来一坛子酒,小心翼翼的放到大郎儿的手边,然后退到一边和大家呆呆。
大郎儿噗呲笑了。
“都出门在外的,讨个生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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