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鸿辞》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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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宴这么快结束了?”启芸鸿看着踏雪归来的庆南帝多少有些吃惊。
“还没,只是朕没有心情所以提前回来了。”庆南帝让宫女帮自己褪下赤色的大氅,“让朕来看看,皇儿们都还乖吗?”
“念儿已经睡下了。”
庆南帝蹭过去抚着启芸鸿已经高高隆起的腹部,“那这个小家伙呢?”
启芸鸿没有搭理他,“其实是你自己任性提前把年宴结束了吧,明天宫外肯定又要传出流言,说是汝南王恃宠而骄了连年宴都敢不去了,皇帝一怒之下提前结束举国共庆的年宴之类的。”
“没有关系,浅影不是在外面当你的替身吗,让他自己想办法应对去。你在暗影宫养了那么多人又不能成天光吃干饭。”
估计听到这句话后,明天王府里的汝南王就真要逼宫了。
启芸鸿对皇帝如此孩子气的话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暗影宫是我安插在江湖中的势力,是用来护你我周全的,你怎么能成天让他们去想办法对付流言呢?”
“现在朕就能护你周全,他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庆南帝突然一扁嘴扬起一个万分委屈的表情,“归远,你知道今年你明明就在身边却还不肯参加年宴,朕有多失落吗?”
“失落也没有办法,以我现在这幅样子怎么过去啊。会被大臣们当成怪物的。”
“怎么会,别忘了归远你还是朕的皇后啊。只要你换上女装坐到朕的身边不就好了,那些大臣离那么远不可能发现的。”
启芸鸿却只是低下头没有说话。
“归远。怎么?生气了?”庆南帝摇摇那人的手臂,可惜依然没有反应。这才发现启芸鸿的脸色不大好,“怎么了?归远,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你说句话,别吓唬朕好不好?”
“陛下是不是也觉得臣现在就像个女人一样。”
“你这又怎么了,平时不都是直接叫朕名字的吗?”
“臣不敢。”
“你这又是在别扭个什么劲啊!”庆南帝突然又用力一拉,不想启芸鸿脚下虚浮没有站稳一下子向下栽去,庆南帝赶紧接住。
“陛下是不是也觉得我现在只配做女人的替代品了。”
庆南帝把启芸鸿扶到榻上,“你是不是听别人说起过什么?告诉朕,朕去叫人割了他的舌头。”
“没有人说起过……”
“那你自己就别老是瞎想,朕遇见了你就足够哪还想着别人怎么看呢。”庆南帝把启芸鸿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这里住的可一直都只有你啊。”
“多长时间了。”庆南帝又焦急地踱了几步,看到沁梅从里面出来几乎冲过去拎起她的领子。
“回禀陛下,将近一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了还没有下来吗?”庆南帝看到沁梅摇头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倒是怎么护你主子的?朕只是去上个早朝,他怎么就会摔倒!”
“陛下先不要着急,路先生已经进去了,反正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
“一两天的事?那他怎么会折腾了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听着房内传来压抑的呻‘吟,庆南帝愈发地心烦意乱。
“陛下不必太着急,这次胎位已经正过了孩子已经往下走了,应该不会用太长时间的。”沁梅不由得轻叹,“宫主在生少…生太子的时候,足足耗了两天一夜呢。”
“两天一夜?那他怎么受得了!他前段时间还一直病着。”
“陛下现在知道心疼了?那你可知宫主当年伤口有多深,不,陛下应该已经见过了吧。当时宫主吊着半条命好不容易回到天医谷,可是鉴于他当时的身体状况不呢轻易用药,就只能先施针封了伤口在用内力慢慢调养。”
“朕猜得到,他当时情况特殊……”
沁梅苦笑在庆南帝的眼中却是划开一道讥讽的弧度,“如果情况不特殊呢?陛下是否就能够心安理得了。您可以说是宫主带大的,宫主的身体状况您会一点都不知道吗?那一剑你刺了那么重,却根本不处理就让人把他关起来……如果宫主没有让浅影去做替身,就是不在特殊又能活多久?”
“沁梅,你……别再说了好吗?”
“可我偏要说,如果你不知道宫主曾吃的苦,这件事过后只怕你还是不会懂得要珍惜。”
庆南帝扶着额角慢慢坐下,“沁梅,你不只是念儿的乳母吧。”
“当然。太子殿下是喝药长大的,出了天医谷也用不到什么乳母。”沁梅突然从手臂上拔下三根金针,“我是暗影宫十二护法之一的梅影,就是怕断影一个男人不够心细,所以我才自愿金针断脉封了武功入宫来照顾宫中和少主的起居,结果还是没能护宫主周全。你知道吗?你下旨逼宫主回京的时候,他才醒过来三天,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可是就是为了能够在见到你宫主他还是回来了。可是陛下呢?您怎么能罚他在雪里跪着。”
“……是朕的错。”
“陛下觉得只是一句你之过就足以弥补曾经的伤害了吗?”
“朕知道再做多好的忏悔也是无济于事,朕只是想着将来能够对他尽所能的好一些,让他不要再吃苦了。”
“希望如此吧,我希望不会再看到落水后又被罚去佛堂祈福的事情发生。”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庆南帝的眼角突然有一滴苦涩的泪水滑落,“朕现在只希望他能够留在朕的身边,就足够了……”
“希望陛下能够记住自己今天所说的话,君子一言……”
再次出现在启芸鸿榻边的沁梅便已经换了一张脸。
庆南二年二月,皇后生长公主。赐名启念玥,与同悦同音。
同年五月,汝南王启芸鸿上奏弃权归隐。帝驳,准以无期休假,自行择日销假归朝。
庆南帝回到钦兰殿的时候启芸鸿还没有起身,只见路颢一副主人的样子大大咧咧地坐在那里品茶。
“没想到陛下竟然驳回了归远的奏章。”
冷不防地一句话庆南帝才想到正视他的存在,“难不成陆神医也觉得我应该像对待妃嫔一般,把他一直圈在后宫里做朕的皇后娘娘才好?”
“虽然这次没有让他大量出血,可是根基已经毁过了。”路颢放下茶盏,“他以后不能再劳心费神了。”
皇帝也悠然地坐下,女官适时地奉上茶。
“朕明白,朕也没想要让他再费心做些什么。只是朕不想夺了他的权,归远其实一直都没有安全感旁边的诸多大臣又虎视眈眈,虽然他自己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可真若一点朝权都没有了他就更不可能安心休息了。”
路颢一挑眉,“看来你还知道。”
“朕一直都知道,只是不甘心他就这么走远罢了。”
“有时我真不知道,归远遇见你是对还是错。”
“感情之事无关对错,这是我们最值得庆幸的事也是彼此最大的不幸。”
路颢拂袖欲去,却又在门口停了下来。
“你知道归远是怎么说的吗?”
“愿闻其详。”
“他说遇见你是他的劫,死劫,因为遇见了就再没机会逃离。”路颢稍微顿了一下,抬起头再开口是又是往日事不关己般的云淡风轻,“我是归远的师傅,我看到他的聪慧和难见的创造力。我教得了他绝世的医术却救不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越陷越深,直到最后,伤疤下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
“朕知道。”
“你若是明白了就不要再伤害他,要小心扶持着让他把剩余的人生走完。他已经错过了太多的美好,我不希望以后的风景也会错过。”
庆南二年六月末,久不问朝政的摄政王突然还朝。众臣以为这会是右一场夺权开始的讯号,可是却始终不见汝南王方面有什么实质上的动作。
八月,北越使臣觐见,带着中秋佳节的贺礼。
、北越行
启芸鸿的话说得云淡风轻,像是在谈论与己无关的事情“不知我还能活多久?”
路颢把手中的茶盏重重放下,瞪向旁边的人,“你这又是在说什么胡话!我是医生不是先知,要算命请王爷出门左转。”
“我没有说胡话,您是我的师傅应该更了解后藜人的身体吧。”
“那你想知道些什么?”
“我还能活多久”启芸鸿又说了一遍。
“不知道”路颢一声轻叹,“你为什么总是纠结于这个问题呢?人生在世总是会有许多意外发生的,不同地生活方式也会改变寿命的长短。我不是机玄子,看不到人的未来。”
“我见过他。”
“谁?”
“机玄子。”启芸鸿慢慢品着,手中的清茶已有些微凉。
“那他为你算过命吗?”
“他没有说我的命运只是告诉我承儿能够成为九五之尊。”
“那你就没有问过?”
窗外的徐徐清风斑驳了树影,又是一年莲满清池。
启芸鸿摇摇头,“我只是想问你,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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