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趋近爱》第52章


“都怪郝曈,自从那个有心计的女人进了家,什么都变了。哥哥就不用说了,现在连爸爸妈妈也偏心她。”馨柳不服气的想摔东西。
项临劝她劝得口干,见她气消得差不多了,说道:“大小姐,睡吧睡吧,你改变不了什么,调整心态吧,啊。”
终究气难平,馨柳躺在床上瞪着眼睛想着应对的办法。
最后说:“没那么便宜。就算她赢,也不能让她赢得那么容易。”
项临叹气:“你又要怎么样?跟你说不要再折腾了,没用。你记住,你哥的孩子是姓李,你的孩子是要姓项的。”
馨柳嫌他罗嗦:“你少管。”
负气对给他个后背,踏踏实实的睡了。
不料,从第二天清早开始,陆彬杨带着郝曈双宿双飞:下班后的应酬消遣,周末的出游会友,基本上是形影不离。馨柳要想见到兄嫂,着实不是件易事,郝曈更是没落单的时候。
馨柳也改了策略,对她也不再处处时时的咄咄逼人,可冷淡有增无减,有时忍不住想说几句刁难刻薄话,陆彬杨就在眼前,她不敢触哥哥的霉头。所以兄妹两家人相处起来,关系冷硬,日趋紧张。
郝曈却是快乐的,心中没有了阴暗,说话做事便磊落坦荡。陆彬杨就像阳光,她现在敢打开自己的心让他照:你瞧,我再也没有对你要隐瞒的事情了。
何况,不管陆彬杨是真是假、出于什么目的,除了上班时间,她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郝曈觉得幸福得无以复加、让她想窒息。
这天下班,她去陪老干病房陪奶奶,最近她常来,一边等彬杨、一边看看老人的病情,瑾儿也常进来陪着聊天。因为心情好,郝曈性格渐渐的开朗,严肃的说起笑话时,常把老太太逗笑。
郝曈在说今天上班时的趣事儿:“……我在窗口向外大声喊了好几遍:‘姓艾的病人、姓艾的病人请来取药。’我面前的病人等得不耐烦了,问我:‘我的药还没取完?’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我姓艾’,我晕了,问刚才叫了他半天怎么不答应?他说你那是叫我呐?哎呀,我以为你叫‘亲爱的呢’。”
陆奶奶扑哧笑了,瑾儿眨眨眼:“他可够纯洁的,换了我还不定想到哪儿去了。”
郝曈发怔,顺着瑾儿的思路往下,登时红了脸。瑾儿幸灾乐祸的逗她,学着她刚才的语调:“你怎么好意思喊出口的?姓艾的,姓艾的,□的……”
陆奶奶笑的要岔气了,佯怒,拦住瑾儿:“不许欺负我孙媳妇!”
瑾儿一晒:“逗逗小媳妇儿嘛,她都结婚了……”
郝曈骂她:“真不是什么好人。”
正说笑着,门被推开,白衣一晃,是项临。
笑声渐散,瑾儿问:“项主任来看奶奶?”
没想到病房里这么热闹,项临看看垂眼坐在床边的郝曈,点点头:“是。”
瑾儿叹气:“真敬业啊,这么晚了还不下班。”
第 45 章
无论在家还是在医院,项临都是陆老太的私人医生,他上班时间忙,每天都不能正点下班,但无论多忙,临走之前,总会到老干病区看看奶奶。
陆老太曾经对王露说:“项临有涵养,馨柳也就是嫁给他了,换成别的任何人,挨打肯定是家常便饭。”
今天遇到郝曈是碰巧,自从那晚被馨柳闹的不愉快后,他们之间还没说过话,即便住在一个家里、又在一所医院上班,也很少见面。项临敏感的觉察到,这是陆彬杨故意制造的。他本能的对陆彬杨多了观察和小心,对方却是惯如平常,眼神语态都再自然不过。
奶奶很豁达,问项临:“我这样子还能活一年不?”
瑾儿笑声清灵:“您这解放军老战士,小鬼儿哪敢招惹您啊?过两天出院了,让孙子陪着到处去看看、散散心吧。”
“国内国外我都去过了,也没什么意思。我这辈子能享的福都享遍了,也该受苦了,临了得个癌症受点儿活罪,再去地底下见我那群老战友去。”
项临问问奶奶今天的生活饮食情况,点头,缓缓说:“情况不错。”
瑾儿和项临出了病房去陆老太的主管医生那里交待治疗方案。奶奶看着郝曈,笑:“我恐怕坚持不了一年了,你能让我临走看到彬杨的孩子不?哪怕你大着肚子,让我隔着肚皮摸摸小东西也行。”
郝曈腼腆的笑,转移话题:“奶奶,你对彬杨真好。”
“他啊,说是我孙子,就像我老来得子的儿子,六个月大的时候他那狠心的爸妈就撇下他去了南方,我一个人熬米汤、喂面糊把他抱大的,怎么能不亲?”
又聊了几句,郝曈接到陆彬杨的电话,让她在医院大门口等他。
奶奶像个赌气的孩子,说:“到门口也不上来看看我。”
郝曈笑:“他每天早晨都来看你,你还这么想他,不嫌他烦啊?”
“我现在过着倒计时的日子,见一面少一面。”奶奶想去拿水杯,郝曈忙端了杯子递在她手里,一双青葱般纤细白皙的手和一双布满老年斑干枯的手连在一起,提醒着生命的更迭。
郝曈走出病房,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医院走廊里。似箭的阳光穿透空气,落在大理石地上,也照在她的交替前进的两只高跟鞋上。这阳光也会日久沉积在她的皮肤上,变成褐色的老年斑。
郝曈想,人大多都是病死的,面对死亡最理想的心态就是奶奶这种,但是要经过多少磨砺风霜才能修炼成;最悲惨的病就是爸爸那样,遥遥无期的活受罪,像是在赎前世的罪。自己死的时候只求痛快,最好像张飞那样:喝醉了、睡着了,被人一刀砍落头颅。
有加快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是项临,竟然在喊她:“郝曈,等一下。”
郝曈猝然止步,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项临走近,有些微喘,他是追来的:“我想和你谈谈。”
“彬杨在等我,在大门口。”郝曈提醒他。
这句话,把项临所有想说的都堵住了。郝曈也觉得自己态度有些过硬,便放软话音:“什么事,你说吧。”
“关于馨柳,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她对你有误会。”
郝曈笑,有些清寒:“她没误会,她很聪明,不过我觉得她没有你聪明。”
郝曈后悔这句话说得太委婉,也许不会敲打到项临:她和彬杨之间的约定,不会是大咧咧的馨柳猜出来的,馨柳那样极度自我的大小姐没有八卦本性,她的心思被公司、美容、时装、享乐这些事情瓜分得零零碎碎,剩下的都用来撒娇,不会关心到这个名叫郝曈的人身上。馨柳就算隐约察觉到兄嫂之间的异样,也不会深究。这些,都是她的丈夫、也就是自己的前男友推测出来、又告诉他妻子的。
这也是她今天对项临如此冷淡、些许带着敌意的原因:不是不伤心的,毕竟曾经沧海有情,他怎忍心在背地里、在她心里踏上一脚。
项临熟悉郝曈每一丝情绪的波澜,有些难堪:“对不起。”
“过去的事就算了。”郝曈带上大太阳镜,项临只能看到镜片七彩虹光的反射,她则放肆的瞪着他。
和馨柳般暴烈的针锋相对不同,郝曈生气从来都是冷眉冷眼不说话,但不容被欺负的冷硬与馨柳却是不相上下。此时的她一如从前,可终究是有变化的,表情舒缓很多,冷气是从骨子里散出来的。项临忽然想起,陆彬杨就是这样的……
“我先走了。”郝曈欲走。
“郝曈,你难道真的要度过这样的人生?”项临喃喃的说。
郝曈看着他。
项临的眼睛像空气中飞舞弥散的尘埃,没有颜色和质量:“我只看到你变了个人,对他绝对的服从,放弃自我,像个木偶,难道要这样一辈子?”
馨柳说她这是“拿工资、尽义务”。
郝曈避重就轻:“他的话都是对的,我当然要听。”
“不顾及自己的感受了吗?甘愿做一个人的附属?”
郝曈摘掉眼镜,黑白分明的眸子注视着他:“项临,你对我的关心,我心领了,请到此为止。这世界没几个人能靠得住,我的一切只能靠我自己,我谢绝观众。或许你觉得我为了利益钱财嫁给陆彬杨让你看不起,但是他在我濒临崩溃的时候帮我,就算是为了感恩,这辈子,我只听他的。除非他开口,任何人和事都不能让我离开他。”
项临眼眶忽然泛酸,他想起那年上海的隆冬,郝曈和过境的寒流一起突袭他,没通知就搭了飞机去看他,在公寓门口等到凌晨。他在手术台上站了八个多小时,险些虚脱,被朋友的车送回家,才发现她坐在仄憋阴暗的楼道里就要冻僵了,发着低烧说:“为了看你一眼,我快要死了,你殉情吧。”
那时候的爱,不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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