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然》第40章

“我做法人，会提高客户和员工对我的信任度和安全感，便于工作和管理嘛！是吧！呵呵”
“你告诉我，你不做法人，是哪个员工对你没有信任度和安全感？是古丹吗？”怡然强压住火气。
“谁不知道你大权在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他们眼里，我算什么？还不是在你身后，听你摆布、为你当牛做马的男人！谁能听我的？谁敢听我的？”吴军有些恼羞成怒。
“吴军，你摸摸你的良心想一想，我什么时候插手过业务和生产？我什么时候干涉过你的管理？你是公司的总经理，除了一件事，我什么事情没让你放手干？这个企业是我们两个的，我们是夫妻啊！”怡然言辞恳切。
“夫妻？你出去打听打听，哪个企业不是丈夫做法人！为什么你能做法人我不能做？凭什么你总挡在我的前面？让我这个大老爷们还有什么尊严？”吴军心头积怨借机发泄。
“好啊，你做法人可以，但有个条件，就是让那个对你最没有信任度和安全感的古丹离开公司！你要给我信任度和安全感！”
“你不要把她和这个事扯在一起！”
怡然“啪”地一拍桌子：“吴军，我奉劝你，不要鬼迷心窍！”
“甄怡然，咱们走着瞧！”吴军摔门，扬长而去！
吴军也曾试图说服古丹暂时离开公司，等法人变更后再回来。结果被古丹的泪海战术全线击溃。古丹在他的怀里滚了一身的鼻涕眼泪之后，又用自己的身体给吴军加足了油……
吴军这阵子几乎把全部精力都用在帮古丹走市场、跑业务，甄仕公司的生产加工疏于管理。高天虽然使尽了全身解数，也只是维持，没什么大起色。吴军怪罪下来，大发雷霆，迫使高天辞职，甄仕公司一盘散沙……
吴军与刘娜联手，审计女装品牌部经理陈阳和物流部经理李艳，业务部门人心惶惶，业绩下滑……
吴军私设“小金库”，省城市场回款、古丹表哥回款不走公司帐号，现金悉数纳入小金库……
古丹表哥发货不走公司帐，裤装返货不入公司库房……
刘娜低头站在怡然的办公桌旁：“甄总，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有些事，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吴总他……我知道错了，家里经济条件不好，孩子正在念大学，老公又下岗了。”她抹起了眼泪。
“别拿这个当借口，如果这事追究下去，你恐怕不能再从事财务工作了！”怡然脸色铁青，叹了一口气：“你自己编个理由辞职吧！”
刘娜鞠了个躬，红着眼圈出去，和吴军打了个照面，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吴军什么都明白了，硬着头皮，一副豁出去的架势，一屁股坐在班椅上，点燃一支烟，翘起二郎腿：“找我什么事？”
怡然铁青着脸，把小金库的账簿、出库单、返货表“啪、啪、啪”地摔在老板台上！“你不想解释一下吗？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这个！”怡然又把陈阳、李艳申请调价，吴军没来得及签字的报表摔在桌上。
吴军把桌子上的东西一推：“你不用摔，都是我干的！怎么地吧？”竟然摆出了一副无赖的嘴脸。
“吴军！你为什么这么做？你这么做，难道是为了那个不要脸小婊子吗？”怡然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她把桌子上的账簿报表抓起来砸向吴军！
吴军抬起胳膊挡住：“我是为了我自己！就是为了做公司的法人！”一抬屁股坐在了老板台上：“你同不同意吧！你要是不同意，咱们谁也别想好好工作！”一抬手就把怡然的笔记本电脑给划拉到地上！
“你们这么做，就不怕遭报应吗？”怡然气得浑身发抖！眼睛似乎要冒出火来！她万没有想到吴军会无耻到这种地步！
“不怕！只要你同意变更法人，我会把企业做得更好。”吴军挑衅地抱着膀子，抖着腿，得得瑟瑟地站在怡然面前。
怡然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突然抄起他的一只胳膊，顺势来了个漂亮的背摔！只听得“咵嚓”一声巨响和“啊”地一声惨叫！一百七八十斤的吴军愣是被怡然结结实实地给摔在了地上！
吴军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板上，呲牙咧嘴的动弹不得，老半天都没爬起来！
第六章（十一）（十二）
（十一）
怡然冲出办公室，跑出大楼，打开车门冲着谢师傅说了句：“快开车！”就泣不成声了！她把靠背放下来，仰躺在座椅上，这样车外的人就看不见她，车子缓缓驶上了繁华喧闹的街道。
怡然放声大哭，直哭得声嘶力竭、气滞凝噎……此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觉得胸膛憋闷得要爆炸！如果不哭喊出来，她感到自己快要疯了！
街道上华灯初上，下班的人流如潮，都在急切地赶回家和家人共度周末。斑驳的灯影透过车窗，穿梭着射在怡然那张闭着眼睛嚎啕、眼泪纵横的脸上……
谢师傅眼里噙着泪，咬着后槽牙，把一盒纸巾放在怡然手边，再关上车窗、打开天窗，挑了一段舒缓的音乐、把音量调大些。车子驶出了繁华的市区。
怡然哭得精疲力竭，再也哭不动了，蜷缩在躺椅上一阵阵地抽泣……车子缓行在海滨公路上，谢师傅打开一瓶水递给她，又把音量调小些，把车窗打开，让凉丝丝海风吹进来。
静谧的海滩上，没有灯光，分不清海与天的界限，月亮和星星冷冷地照在像座雕像般坐在海边礁石上的怡然身上，海边的风很大，层层的海浪哗哗打在礁石上，仿佛一下一下地砸在怡然的心上！眼里泪水汩汩涌出，风吹起乱发黏在怡然的脸上，凌乱地遮住了她的眼睛……
谢师傅坐在不远的礁石上，吸光了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走过去把外衣披在怡然的身上：“我已经在海滨酒店订好了房间，还给你订了一份粥，一会儿就会送到房间，你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不管啥事，明天再说，天塌不下来！”
怡然刚睡着，就做了一个梦：好像是天一小时候，吴军从怡然的怀里抢天一，他拉着天一的一只胳膊，死命地往外拽！天一疼得哇哇大哭，怡然怕孩子受伤，就赶紧松开手，眼看着吴军拽着天一的一只胳膊，把孩子拖在地上拖走了！天一满脸是血，哭喊着：“妈妈！妈妈！……”
“天一啊！”怡然一下子坐起来，满脸是泪……
吴军躺在地上，自己试了几次，也没爬起来。他想：坏了！别是瘫痪了吧？怡然哪儿来的这么大邪火，自己又没跟她闹离婚，只是变更法人，至于吗？他得承认，怡然在大面上，从来都让他过得去，甚至没让他下不来台过，没想到这次出手这么狠！
过了好半天，吴军才慢慢爬起来，到医院拍了片子，骨头没事，只是肌肉扭伤，回家卧床休养。
怡然周六周日两天没回家，手机也关机。吴军开始忐忑不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怡然别是借此机会要把他清出局吧？以他的判断，可能性不大。他太了解怡然了，这是个把事业看得比自己还重要的女人，更是个要面子的女人，从来不把“家丑”外扬，更何况儿子即将面临高考，怡然是最怕这个时候，自己把事情闹大的。所以怡然一定会息事宁人，把法人给他。只是怡然反响这么强烈，让他始料不及，不禁有些担忧……
怡然把自己封闭在宾馆里两天两夜，艰难地做出了决定。
在周一上班的时候，通知行政部，办理法人变更手续。
吴军和古丹得到好消息，额手相庆！两人在网上彻夜长谈，勾勒发展蓝图，畅想美好未来。并约定第二天晚上请公司的中层以上员工聚餐。
吴军特意定个豪华大包房，点了一桌子菜，可是除了生产部来了几个懵懵懂懂的车间主任外，只剩下吴军和古丹俩人你看我、我看你地干瞪眼了。
吴军预感到形势不妙，第二天一上班，就发现一楼物流部和二楼业务部人去楼空，物流部和业务部几十号人几乎全部没上班！包括搬运工！三楼、四楼的生产部门还算稳定，只是工人三五成堆儿议论纷纷，没人开机台干活。五楼设计部的人倒是都来上班了，只是个个坐在那里发呆。
吴军找来行政部的人一问，才知道陈阳和李艳今天早晨递上了一摞子辞呈就离开了。吴军气急败坏地问：“这个月的工资给他们结了吗？扣他们的工资！”“我说了这个月的工资领导没批不能结算，可他们说，宁可工资不要了，也不伺候……”“那你们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去人才市场招人去！两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人有的是！”吴军已经乱了方寸。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一时间“辞职”似乎作为“匡扶正义”的义举，在怡然公司蔓延……
怡然接到晓霞的电话，反映李超他们几个年轻的设计师和制版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