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妁》第21章


速度虽慢,但是几个菜都吃得干干净净,一碗粥一钵汤都喝得见了底。
吃完以後又坐回去继续看账目,没一会儿就觉得腹内鼓胀翻涌,刚冲到门外,就在庭院花圃中吐得一塌糊涂。搜肠刮肚似的呕吐,最後脸色都青了还不断反呕著胆汁苦水。
这番响动惊动了阁里的人,祈叔大喊著要去叫大夫,却被简若林一个手势阻止了:“没事的,这些天胃口不大好,是我自己没注意,中午又吃得多了。”祈叔还想说什麽,但是简若林却坚持:“不用麻烦了,大家该做什麽做什麽去吧。”
挥散了众人,简若林浑身无力地沿著门边坐下,嘴边浅浅地笑著,却叫人看得心悸。
一直到太阳落山,也保持著原来的姿势没有动过。四肢早就酸软僵硬,不听使唤。中间也试过几次想要站起来,却总是失败,身体里的力气像被那一呕彻底耗尽,虚乏无力。
索性抬头看天,云霞被染得金黄,落英翩飞,映入眼帘中,无人的黄昏中备显萧索。
看著日头渐沈,心也跟著一点点沈了下去。
这漫长无际的平静,却被骤然闯入的人打破──
小厮火急火燎地冲进来,步履踉跄。逆著日光,云霞绯红,可是他的脸色却青白骇人,他听见他慌张地声音,不成语调。
“不好了公、公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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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於准备开虐了,额额,萧公子的设定本身就是风流多情贵公子,负心薄情其实是必然的结局,因为做戏做习惯了,有时候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是真是假,一切决定都是本能和习惯的驱使。所以不存在什麽渣不渣的问题,只能说萧大公子尚看不清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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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妁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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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若林烧了整整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傍晚,温度才渐渐退了下来。
他幼时便体弱,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地折腾著,简若析把他捧在手心里小心疼著呵护著,补汤药膳不知灌了多少下去,他才看起来有那麽点人色。後来又反反复复调养了这麽多年,好不容易不再动不动就倒下,便是这两年,连咳嗽也少有一两声。
所以这一烧,可吓坏了简家老小,主外的祈叔和主内的忠叔,从小看著他长大的,急得眼眶都红了,守在房外,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了。
傍晚的时候简若林总算醒了过来,祈叔、忠叔进去地时候,他正靠在床边,小四儿一口一口把药吹凉了喂给他喝。
见到他们进来,简若林那张白纸似的脸抬起,整个人显出一股令人怜惜的孱弱,但是那双眼睛,却又分明透著些冷毅。他轻轻说了句:“叫你们担心了,想是不小心受了凉,没什麽大碍。留芳阁琐事繁多,祈叔还是尽早回去看著。”冷静的面容下,有深沈悲痛呼之欲出,但是语调仍旧平缓无波:“大哥不在,只能辛苦祈叔了。”
刚好一点,简若林就挣扎著去了留芳阁,听著底下人的汇报,脸色越发惨白得不像话。
第一天,简若林熬到半夜,写了十几封信。书案地一角放著一份名单,他对照著,又要斟酌词句,还要能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个晚上眉头深锁,咬紧了下唇苦思冥想。
三更天小四儿起来上茅厕,才看到他家公子房间的灯还亮著,推门进屋就看见简若林形容枯槁、双眼遍布血丝的模样,眼泪瞬间就出来了,不管不顾地抢了公子的笔,赌气道:“不许再写不许再写,就是铁打的,也不经这样熬的。”说完就抓著公子的手把他往床边拖。
第二天起床,两眼肿得像核桃,眼窝下两圈阴影──昨晚闭著眼,却醒了一夜,恍恍惚惚,夜不成眠。随便擦了下脸吃了点东西,就又准备去阁里办事。
出门时小四儿正好端了药过来,嘟著嘴指责他:“公子又忘记要吃药!不行、再苦也要喝干净,不然病怎麽能好。”简若林无奈,匆匆一饮而尽,就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天色还早,他拐过一条街道,却突然弹起,捂著嘴冲到路边,将早上喝下去的药汤吐了个干净──其实那日病後就一直这样了,喝下去的药,总是不受控制地因为反呕,很快就会被吐出来。但是他却悄悄瞒著,药是照喝不误,但是每次喝完,就以种种借口遣开所有人,等到恶心感上涌的时候,才不怕被人看见、发现。
第三天,简家递进来的帖子一日未断,流水似的涌进来,陆陆续续。简若林一封封地打开看,越看眉头锁得越深。中间有回想站起来拿个本子,却是一起身便一阵晕眩,身子一歪,撞翻了桌上摞著的账目书册,失去平衡感的简若林头重脚轻,重重摔在地上。他试了好多次,却怎麽也爬不起来。
第四天,他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惨状,面色惨白双眼浮肿,却一遍遍告诉自己:一定要撑下去,绝对不能倒下!可惜挽发的时候摸到手边的桃木簪,所有的努力便尽皆化为泡影,他想起了那夜的万家灯火,想起了那人嘴边浅淡的笑,想起了他柔情无限的低语。
他对他说:我喜欢你……
他呆呆地坐到夜半,灯罩里的烛火早已燃尽,只余一缕青烟几块烛泪。
不知什麽时候下起了雨,雷鸣一阵怒过一阵,一片黑暗中,每当雷电亮起,便映出一道惨白。瓢泼大雨,肆意倾泻,狂风吹起落叶繁花,电闪雷鸣生生怒吼。
握著手里的桃木簪子,温润的质地深深陷入皮肉,摩挲肌理。仰起的头上泪流满面,眼睛一眨不眨,但是两行清泪却汩汩涌出,格外凄凉。
简若林起身打开窗户,大雨泼进来,大风猎猎似要将他吹倒。但是他就那麽倔强地站著,脸上未干的泪痕被雨水遮盖,再也寻不见踪影。
风雨声中,低低的轻叹几不可察:“景默……”
萧景默出现的时候,简若林还在昏迷中,浑身抖得厉害,脸色难看得就像死人。
今天偶然听见有人嚼耳根子,说是简家的二爷病重,不省人事,大夫换了一轮又一轮,但是人却一点不见起色。说到病因,居然是忧思成患──於是便不由得叫人猜测其“忧思”之因,版本有很多,像样的不像样的都有。
萧景默心如明镜,一个咯!,便冒出了一个念头──莫非简若林是因为自己?!
可是那个人铮然若竹,明明是副外柔内刚的性子,怎麽会因为私情以至於此?
鬼使神差的,萧景默一整天心神不宁,入了夜便熟门熟路地翻墙爬树,摸进了简若林的房间。不看还好,一看见简若林卧在榻上出气多进气少得样子,就无法控制地心疼起来。
不知道梦见了什麽,简若林不安分地扭动著身子,口里一句句地低吟,大汗从额角不断地冒出来,脸色灰白,整个人抖得不像样子。
才几天时间,这个人,怎麽就能把自己整弄成这副模样?!
萧景默本来只准备悄悄进来看一眼就走,但是瞧见简若林这副模样,再狠再硬的心肠也无法叫他置之不理。把人搂进怀里,那人冰冷的体温,颤抖的幅度都毫无遗漏地透过肢体接触传递过来,昏迷中的人儿艰难地呻吟:“冷、好冷……”心头像被什麽狠狠击中,萧景默紧紧抱著他,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
“好难受……救救我……”简若林含糊不清地低吟著,轻轻细细的声音带著浓重鼻音,倒像是抽噎一般可怜:“我冷……”
无论怎麽努力,也止不住怀中人儿的剧烈战栗,怀里像抱了一块冰,透心彻骨的冷。萧景默皱著眉看著蜷缩起来的人,一双手揪住他的衣领,大口大口地呼吸,仿佛真的很难过,露出一副荏弱无助的样子。
犹豫了一会,终於还是没有放手,手探进衣袖中摸出一块锦帕,轻柔地为他擦拭冷汗。
这样一折腾,就耗费了将近两个时辰。萧景默就坐在床边,看著他挣扎,低语,而後终於渐渐归於平静,安顺如小猫窝在他怀里安眠。
静默中,男人也细细思量了许多,已经做了决定的事,本该举手无悔,但是几日下来,却始终烦躁不已。那日说出来那些话以後,回去的路上也兴致缺缺,满脑子都是简若林凄凉的笑挺直远去的背影。
不能说是後悔,只是兀自残存一些举棋不定。
轻轻叹一口气,萧景默小心地抽身,将安静下来的人儿安放在床榻上,掖紧两边的被角。
若明知是场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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