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只在梦》第77章


望。可真正听到却是让我感觉分外羞愧,那时的我是多么的自私,一心只想着自己不能受伤害,将自己紧紧的困在了自己所认为的安全地带。
大军休息整顿的同时,北方如期传来捷报,西北的农民起义已被卢渊他们成功镇压。只是这一利好的消息并没能让满怀心事的拓跋宏开怀多少,我想在迁都的事没有铁板订钉之前他是一刻也无法放松的,虽然这几日他大多数时间都在认真研究太学的石经,给外人一派轻松自如的感觉。
黄昏时分,才稍稍放晴的天空忽然又是乌云翻滚,眼看着一场暴雨即将来临。如此糟糕的天气让我倍觉忧心忡忡,不由自主的为拓跋宏明日的大事而担忧。
好在雨势来得凶猛去得也快,很快便停了下来。拓跋宏在帐内召见他的心腹大臣,已经快一个时辰过去了,估计是在做最后的商讨与安排。
应该没有一项改革是所有的人都赞同的,多多少少都会有人持反对的意见。而他这一次要做的可是强人所难的事,可想而知阻力会有多么的大,让我怎么能不跟着徒劳无力的操心。
尽管有锦秋的肯定在先,可身临其境的我怎么可能不跟着拓跋宏一起忧心。由此可见,有时预先知道了结果根本不抵什么用,过程才是最重要的。
我时刻注意着那边的动静,待众人鱼贯而出,我立即拎着小篮子进去:“饿了吧?又是几个时辰没见你吃东西,我刚在伙房熬了些黍米粥,快来喝一些,不然你的胃又要抗议了。”
他从沉思中抬起头对我柔柔一笑,乖乖的接过我递给他的碗。这几日他基本都是在研究那什么破石经,晚间则是趴在案几上写写画画,常常我一觉醒来案几上的孤灯还亮着。
看着他瘦弱的背影在灯火摇曳中格外的清冷,我好想不顾一切的扑上去紧紧的抱着他,就这样一直抱着他,可我每次也只是在心里想象一番。
他的内心一直都渴望着拥有温情,对待冷酷的祖母不计深仇大恨,对待兄弟宽容友爱,对待臣子礼遇有加。可又有多少人回以他同样的真情,身处高位的他始终一如他的背影那样的孤寂。幸好,幸好如今有一个我,否则多么的让人心酸啊!
“是不是已经等得不耐了,你也过来吃一些。”拓跋宏舀起一勺后,示意我坐到他身旁。
他的心情似乎不错,看样子方才的安排挺顺利的。见他的心情不错,我也跟着轻松起来。
“吃不下了,午后锦秋将她吃不完的点心全数给了我,我一时贪馋多吃了些,现在还撑着呢!”可怜的锦秋居然害喜,一早便不停的念叨着想吃截饼。我被逼无奈只好悄悄的遣元凯去市集买,可买回来了她只吃了一口便大吐特吐,忽然连一点截饼的味道也不能闻了,那些美味的截饼自然只好由我勉为其难的收下。
“累了吧,为了让任城能安心为我做事只能辛苦你了。”拓跋宏放下碗勺,紧紧握住我的手。
“不累,我又没做什么。再说锦秋可是我的好朋友,就算没有任城这层关系,我也会照顾她的。快吃吧,时辰不早了!”不累是不可能的,经过这么久的长途跋涉,那些身强体壮的士兵们都一个个的面露倦色,跟何况我这个久居深宫的女子。不过跟勤勉的他相比,我的这点辛苦却是什么也算不上的。
拓跋宏吃了一半放下碗,忽然提议道:“出去走走如何?”
“不好吧!”我微愣,有那么多双眼睛在时刻盯着他我可不敢轻举妄动。
他见我不情愿先是不解,随即轻笑道:“不必担心,这附近都是我的人。”
“那好吧,不过你得先把粥喝完,反正也不是马上就去睡觉,就多喝一些。”我又给他的碗里添上一大勺,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能把他养得胖一些,抱着不会硌手。
冯润的这个身子长得倒是珠圆玉润的,也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因为我太懒。只是与瘦高的拓跋宏站在一起,还真有那么点不协调。
拓跋宏揉揉我的发顶戏谑道:“遵命,我的管家婆。”
九月底的夜晚自然不会有皓月当空,可怜今夜原本应该大放光彩的星斗也被厚厚的乌云给遮住,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寒,与出发时相比明显寒冷许多。
我紧紧抱住拓跋宏的一只手臂将头枕在他的膝盖上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任由微风拂动发丝轻轻摩挲着我的面颊。
深夜万籁俱静,唯有耳边划过的呼呼风声。拓跋宏此刻的心情应该就像我念书时大考之前的差不多,虽已不再紧张,却会莫名的激动着。与其躺在榻上辗转难眠,我自然更喜欢静静的依偎在一起。
“等明日事成之后,你要不要去冯家的家庙看看?”拓跋宏迟疑少许,复又道:“若是想去,我便替你安排。”
“不了!”我苦笑,不是不想去看看那个我曾经生活过一年多的地方。可那个地方却是我这些天来拒绝去回想的,我还是不敢去面对自己心里阴暗的那一面,不敢面对那些被我牵累致死的冤魂。
“那年我执意让云珠协助我逃离,却也因此牵连那里不少无辜的性命,实在没有脸面再去。”
“希妍,我们不是说好再不提过去的,你那时也是迫于无奈,她们会谅解的。”拓跋宏紧了紧披在我们身上的夹袍,轻柔的将我的发丝别到耳后。
“但愿如此!”我轻叹,一直都知道自己很自私又懦弱,可偏偏就改不掉这坏毛病。
他用下巴抵住我的额头,轻声问:“过了明日我们去邺城住上一段时间可好?”
“好啊!若你肯给自己一段时间好好歇息那就更好了。”我幽幽道,想说出这句话已经好久好久了,也许是老天垂怜终于给了我一个合适的机会。
出乎意料的是拓跋宏居然想也没想便答应了,高兴得我立即仰起头来主动吻上他的面颊。
、十二,迁都(三)
次日清晨,只觉帐外风雨大作,迷糊中睁开朦胧的双眼见身边的拓跋宏依旧睡着,急忙将半支起的身子平躺回去,可惜我这一点细微的动作还是把他给吵醒了。
“又下雨了!当真是天意助我!”拓跋宏起身时唇角溢出一抹极为自信的微笑。
是啊,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之下,应该没有一个人愿意继续南进的吧,可让那些不愿南伐的众臣同意迁都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也真是悲观,主角都能如此笃定,我又来杞人忧天做什么。
用过早膳,我亲手为拓跋宏穿上沉重的金色铠甲,戴上头盔。昨日午后他下诏大军今日继续南进时,当时虽没有人立即跳出来反对,但明显的感觉到那些疲惫不堪的将士们痛苦的面孔上写满了不情愿。
想来等会必定有场好戏上演,可惜那个最想看戏的人却是无福享受,想到此我不觉轻笑出声。
拓跋宏趁我替他系上腰带时,在我额上印上一记,柔声问:“想到什么了,如此开心?”
“没什么,祝你马到成功!”我笑着将他推开,开始套我自己的军服铁裲裆。雨势虽比刚才略小一些,但那包裹不住的双臂还是要被淋到的。
可我委实不愿错过这样重要的大戏,正在左右为难时,拓跋宏望了望帐外沉声道:“你还是随着云凯先去锦秋姑娘住的地方等着,外面雨不小,可不要把身子淋坏了。”
“这点小雨不碍事,若是你忧心我的身子,快些把该做的事情做成不就好了。”
这次我是非去不可的,回来还得给那不能亲临现场的人做观看报告呢!当然我更想亲眼看着他将这件事做成,尽管我唯一能做的只是陪在他的身边默默为他祈祷。
眼前的场景果真如拓跋宏预料的那样,没有一个人肯听从他的命令上马继续南进,他立即板下面孔跨上他的战马,手执马鞭欲向前冲去。
也不知是谁起的头,本来小声抱怨着的众臣呼啦一下纷纷跑到拓跋宏的马前排排跪下,哭着喊着请求停止南伐。
拓跋宏沉默少许厉声责问道:“朕意已决,大军将继续前进,你们这是做什么?”
李冲立即抬起头来回道:“陛下此次执意南征,天下人皆不愿,独陛下一意孤行。雨水绵延数日,大军早已疲惫不堪,又怎会有气力与齐国本土的驻军相抗衡。”
拓跋澄紧接着道:“臣不知陛下违众南伐究竟是为什么,臣等知道劝不住陛下,唯有以死相请。”
有了这两人的带头,接下来又有不少大臣纷纷叙述了自己不愿南伐之意。
只见拓跋宏板着的面孔越来越显冰冷,握住马鞭的指节开始泛白。虽然今日只是在演戏,可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因为这些不愿南伐的将领们。
他大怒道:“朕如今正要一统天下,而你们这些儒生却屡屡站出来阻挠朕的大计。若再有人胡言,当以军法论处。”他说完马鞭使力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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