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只在梦》第94章


プ觥?br /> 拓跋勰想了想道:“该是来了,听说任城府的女眷上个月已迁至洛阳,任城王妃应该会将她带过来的。”
“谢谢你,彦和!一直以来都很想亲口对你道出谢意,为之前你对我所有的帮助。”今生定是无以为报了,想到此心下顿觉凄凉却又无可奈何。
总算是将这句闷在心里许久的话说了出去,好比偿还掉拖欠许久的债务一样的轻松。
拓跋勰温厚的笑着直摇头:“嫂嫂严重了,臣弟并没做什么。”
本以为经历了冯氏父子相继离世的悲痛,冯府内该处处都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当中。事实上洛阳的冯府分外的平静,安静得像是这些日子来什么也没发生过,而忽然归来的我却让这份平静泛起了涟漪。
“润儿,我的儿啊!你可回来了,前年听你大哥说你还在世,为娘的这心里别提有多开心,恨不能立即赶去平城见你。可——”常氏遣退众人后立即扑在我的榻前,眼眶里满含着泪水一滴滴坠落。
“娘亲,都是女儿不孝,让您忧心了。”面对她浓浓的亲情,我有些手足无措。几年未见,素净衣裳包裹下的她明显衰老许多,苍白的面孔上皮肤松弛,皱纹横生,完全不复往日的美丽。冯熙在平城姬妾成群却留她在洛阳独守着老家,未老先衰何其正常。
“听诞儿说你那些年在外头吃了不少苦,怎就不肯回到娘亲身边来让娘亲照顾你。”她心疼的抱住我,激动的念叨:“娘亲知道你心里委屈,当日选择离开也是迫不得已,如今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
我被她勒得背部一阵阵酸痛,却也忍着没哼出声来打断她的亲情倾诉。与她的激动相比,我努力装出来的喜悦模样仍显单薄。
其实当年逃出家庙时最让我忧心的是她会不会派人来将我抓回去,愧疚却是半点也没有的。
“娘亲,爹与大哥一下子都不在了,家里还好吗?”
“有你清儿妹妹在宫里头,冯家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被人家看轻的。娘亲听说陛下对你也很好,娘亲是打心里头为你高兴。”常氏将我放回榻上,眼中的泪水很快收住,面上渐渐浮出笑容。
她看了我一眼,又道:“只可惜你那亲弟太不成器,娘的将来是指望不上他的。”
还是这么心急,我有点无奈,却不得不接着扮演她的孝女:“娘亲莫太忧心,夙儿他还小,迟早会懂事的,以后我跟着娘亲一起来管教他。”
“夙儿也不小了,都有儿女了。”常氏嘟喃道:“他一直抱怨陛下封给他那些都是闲职,根本得不到历练。”
也要真的有才才能给他些实事做,就算无才也该有大哥那样的敦厚谨慎。而他一个纨绔子弟能做什么,有个闲职送给他享受俸禄已经不错了,我在心底冷笑。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我,见我久久也不接下她的话茬,讪笑道:“瞧娘这都说了些什么,你还病着呢!那些事也要等以后在慢慢计议,对吧,润儿?”
我略带不情愿的点头,这个常氏还是那么的胆小又贪心。既然她对我的关怀掺杂着想法,那我也就不必心有不安了。这样最好,我本就不愿与冯家牵扯太多。
“娘知道你素来爱清静就吩咐丫头们守在了门外,若有什么需要叫一声便可。你这一路舟车劳顿,身子又受了伤,要好好歇息才是。”
末了,常氏又坚持喂我喝下一碗汤,替我掖好被角之后才退了出去。
常氏派给我的几个丫头做事都极为细心谨慎,只是一个个都板着脸不苟言笑,实在无趣。加之内心也下意识的想与冯家划开距离,便不曾用心与她们结交。
、十四,南征(六)
日日重复着锦衣玉食的慵懒生活,身子在静养中大有起色。待到六月底时,已能在丫环的搀扶下走上一小段路。弯腰却仍是困难,僵硬的身子根本无法弯下一点点。
午后太医含蓄的提及,恢复腰部柔韧性的希望渺茫。也就是说我以后大概就只能这样直挺挺的走着,连俯身行个礼也难。这在现代倒没什么,可在这个随时都得跪拜的古代我真不愿这么特立独行。
以前不是一直抱怨礼节繁琐的,今日这是怎么了。我自嘲的笑了笑,随手抓起一把鱼食撒到莲花池中。
池中的各色鱼儿顿时聚集到一处争相抢食,大的在中间横冲直撞,小的在外围伺机而动。先抢到的将食一口吞下迅速游开,片刻过后又游回来继续加入战局。
也有几只凑在一起昂着头抢得不亦乐乎,而大部分闻风而动赶过来的小鱼儿们则盲目的在鱼群聚集处胡乱游窜。水面上不时鱼身翻滚,溅起水花一片,池中央碧绿的莲叶也在它们的胡乱撞击之下不停的左右摇摆。
“姐姐可真有雅兴,害弟弟足足兜了一大圈子才找到。”冯夙捧着一大盘西瓜过来,红澄澄的瓜瓤上覆着一层厚厚的冰。
“哪儿来的?”大热天里能有冰块的地方可不多,只是他不该这样特地送来的。
“任城王妃特地遣人送来给姐姐享用的,这任城王妃对姐姐还真是不错啊,有什么好东西总是不忘给姐姐送一份。”冯夙放下盘子在我身边坐下,双腿支在了栏杆上,单薄的绸布衣领半敞着露出小块热红的皮肤,完全就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他一边抹着汗,一边念叨道:“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我们这些习惯了平城寒冷的人哪受得了这份热罪,这不已经有很多人嚷嚷着要回去避暑呢!”
北方人怕热我是知道的,偏今年的伏天又分外的热,真是连老天也在考验拓跋宏。自到冯府之后,我所得到的他那边的消息基本都是从锦秋那儿转来的。
听说他甫回京便召群臣商议禁绝鲜卑语,这应该是禁着鲜卑服装的后继之举。幸好他这次下诏时不像上次那样一刀切,三十岁以上的口音很难一下子改变,可以慢慢来,而三十岁以下及在朝廷上供职的坚决不允许再用鲜卑语。若有违背的,当即降黜。
我以后世人的眼光,对他的改革自然有些无法接受的地方,不过我也理解他的抱负与为难,只是真心的希望他能顺利的达成心中所愿。
“你不是刚从平城过来,难不成也想回去?”我问冯夙,真有些替拓跋宏感到担忧,却又毫无办法。
“说说而已,哪敢真回去啊,那边的人还正往这边迁呢!”他干脆扯起衣襟当扇子,不停的抖动的。
那就好,至少那些心里不乐意迁都汉化的人碍于拓跋宏的帝王威严眼下还不敢轻举妄动,我真的很不愿见到他的改革遭遇暴力反抗事件。
看着冯夙漫不经心的咬着西瓜,随口将瓜子吐到池中逗鱼,我无奈得直摇头。常氏的忧心没有错,他的确被养成了游手好闲的贵公子。“你也该收收心,把时间多花些在正事上面。不要整日跟那群狐朋狗友们混在一起,都有家有室的还让娘一直为你操心!”
“二姐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唠叨,真烦人!”他皱着眉看我一眼,起身将手中的瓜皮抛得老远,然后转过身不再言语。
“娘也是为你好,如今爹和大哥都不在了,家里的事还能指望谁去。等过些时日大嫂也要带着儿女从平城过来,娘一个人照顾一大家子肯定忙不过来,你要多帮娘分担一些才是。”随便他能不能听进去,既然答应了常氏,该做的我还是会去做。
“大嫂那人太古板无趣了,她们那群姐妹里面也就彭城有趣些,可惜嫁给了刘昶那老东西,真是糟蹋了一朵鲜花。”冯夙背对着我小声念叨,言语里满是愤愤不平。
我一时间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随他去了。
七月末,当我已经能独自在院子里走动时,拓跋宏正式遣宦官双三念持书来冯府慰问,征询什么时候可以接我回宫。其实我的身体状况他知道得一清二楚,这只是必要的过场。
常氏对此分外的兴奋,连走路也似轻飘飘的,可她又时不时的在我面前表现出母子分离的不舍,对我自然更是百般的小心呵护。
冯夙依旧隔几日才在府里露一次面,尽管说教了他好几次,仍旧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也许因他与冯润为至亲兄妹,感情倒是自然亲厚。
因应下拓跋宏八月初入宫,所以想在入宫之前与锦秋见上一面。都快一年没见,分外的想念她。她如今可是拖家带口兼忙着自己的事业,理应我这个闲得发慌的人登门拜访才是。
才刚跨进崭新的任城王府大门还没向前迈出几步,得到通报的锦秋已经从里面飞奔过来,她的身后还远远的跟着位正挥舞着双手迈着蹒跚步子的小不点。
“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幸好今日我在家。”原本的姑娘发式改梳成正式的妇人髻,还真有几分成熟女性的风韵,只可惜已为人母的她那聒噪的性子仍是一点未变。
“别提了,足足花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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