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岭鬼盗》第3章


他说了,还要去看我和魏胖,也就暂时放下心来。
过了许久,天快要亮了,我和魏国回过神来,看看表弟,也是傻愣愣的发呆,我无意识的问他:“枪呢?”
表弟一楞,浑身一摸:“呀!枪掉了!……”
我和魏国立刻怒目而视,什么屁孩儿,费尽心思拿的枪居然给掉了?
表弟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本来就怕的要命,撞上那吊死鬼后,一紧张就给扔了,后来又出了那么多事,我哪还记得咱们是干啥去的!”
我看看天差不多就要亮了,时间不等人,万一给别人拣了去,那可是说不清的事儿!
懒得理他俩,我跳下床就往后院跑去,借着清晨的微光,我很快发现那棵树,表弟被撞倒那地上,果真有个破布包,我心里一喜,赶忙过去拿在手里,捏着硬硬的,象是把枪。
哎哟!树枝上本来那具吊死鬼的尸体怎么还在?
昨晚老头明明说,是他故意悬挂的假尸体,这会儿老头人都走了,怎么假尸体还在?难道这尸体是真的不成?
前后看看,土坯、青砖、黄土地,毫无异常。
我耳朵边突然听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号角声,呜呜嘟嘟的直吹,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呀?一清早会有人吹号角?还不到上工的时辰呢!
按捺住心头突突乱跳,逃命似的往回跑。
跑了几步,我发现坏了,我居然跑反方向,竟是朝表弟藏枪那屋跑去!
原地一个转身,我仓皇掉头,却窝了脚脖子,还正好是昨夜踢到死尸那只脚,顿时痛的我龇牙咧嘴,眼冒金星的蹲下身子揉脚脖,却意外的发现地上似乎有个金属人,拣起来后,立马慌不择路的窜回西厢房。
魏国还有表弟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半晌问道:“这是咋了?丁军师,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到底碰着啥了?”
我恨恨的取出那破包,扔给他俩,捏着窝了脚脖子的硬东西,直想骂人。
魏国撕开那破包:“哈哈,真是把手枪呢!表弟你老实交代,这枪到底是那儿来的?真土的可爱,居然是二十发的盒子炮!”
表弟说道:“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呢,是我从河里摸上来的,子弹还是后来从我爹那儿偷来的,可惜只有四五颗。”
魏国仔细看着驳壳枪,遗憾的舔舔嘴唇:“这枪太老了,枪机榫磨下去不少,子弹很容易飞,我看最多打十发子弹就得扔,再说浸过水,恐怕是不能用了,不过这款式,嘿,还挺威风的!”
魏国一直喜欢摆弄他爸的佩枪,是我们几个玩枪玩的最好的,听他这样说,我们都有点泄气。
这次跑来乡下,其实就为了这把破枪。
第三章 回城
我叫丁朝阳,刚上高,是红卫兵组织红联的宣传部长。
魏国是我的死党,家庭出身好,根红苗正,可这子学习实在差劲,别说考试很少及格,有时候还会考零分!我都不知道他整天在教室里学了个啥?我虽然不是尖子生,但考试及格压根儿不是问题。
文化革命一开始,魏国立刻成了被资产阶级教育路线迫害的典型。
他说的所谓老师迫害他,其实是他爸揍他,因为老师要求家长在考试卷上签字,所以每次他都给揍的皮开肉绽,不过他皮厚,越揍越结实。
我们伙都爱叫他魏胖,是因为他长的膀腰圆,穿上绿军装,束上宽宽的武装带,很有几分他爸当年打仗的味道,也成了红联的作战部长,这个职位,倒是挺配他的打架天赋。
现在风传到处都在武斗,有些地方还死了人,不知道我们会不会也要参与武斗,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樱
我们红联的王司令听信自己表弟,命令我们两部长带了十几个铁杆红卫兵,踩着单车杀到乡下,去取回表弟藏匿起来的手枪,以便于和敌人展开更加残酷的搏斗。
找到村里管事儿的一问,地主、贫农、坏分子都有几个,仔细找找凑五六个问题不,在我们的鼓动下,草草搞了个批斗会做掩饰,结束后十几个人分成几拨,找地方睡下,准备明早再回去,我和魏国,顺理成章住到他表弟家里。
半夜跑去表弟藏枪的地方,却闹了这么一出,担惊受怕的累是累了点,但目的已经达到,我和魏胖还有表弟也就匆忙的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他俩轮流去摸那破枪,我却想起手里还攥着块石头,就是窝了我脚脖子那罪魁祸首,翻开手掌,我才发现,拣回来的竟然不是石头,而是半个烟盒的一截金属零件,沉甸甸的,仔细一瞧,是块脏糊糊的黄铜,看那模样是个人,雕刻的身子弯成弓样,也不知道是本来雕刻成这样,还是被我踩成个弯的,右手放在脸上,左手放在腰上,好像一个人侧卧着睡熟的姿势。
魏国伸头看见我拿的东西,嘿嘿一笑:“是铜的吧?拿去能卖点钱了,哪儿拣来的?”
我蛮喜欢这个人像,于是支支吾吾道:“刚才那破包里掉出来的,不象铜的,我看是铁做的。”说完塞进了口袋,谁要也不给看。
这时候天也亮了,院子里有人走动,可是我脚痛的厉害,根本踩不了自行车,商议到最后,我们几个头头不能全留在乡下,只好让魏国带着骨干们先走,我和表弟留下,等脚脖子好一点,下午再骑车回去。
我一瘸一拐的在屋子边闲逛,就听见有人嘟哝:“城里这些学生娃子,吃饱穿暖了没事儿干,弄这么好的纸、这么些粮食打浆糊,到处去贴,也不上学,真胡闹!有那闲功夫,还不如帮我们锄锄地!”说着几个人笑起来。
我听了一肚子气,走上去一摆手说道:“得!得!得!你们思想觉悟还不够,今天不要出工了,由我给你们上一堂思想教育课,现在开始,跟着我一起朗谁……”
这下,这些乡下人不干了,有人说:“就早上这会儿凉快,不下地干活,到午咋干啊?**教导我们说智慧从劳动来,可见咱们还是下地干活重要啊。”
我一楞神,没想到还有这茬事儿,眼瞅着一个个都溜走了也没办法,到最后就剩表弟一个同盟在身边,胆气更加不壮,只好恨恨的说道:“好好好,下地干活重要,等晚上汇报时候看我怎么好好跟你们辩论!真气死我了!”怎么说我这宣传部长还一直被他们尊称为军师,不心吃个瘪,真丢人。
表弟瞧瞧我脸色,撇撇嘴说道:“别和他们生气了,这个村子一直觉悟低,没办法,我都不愿意回来,跟他们说不到一起!……这会反正没事儿,你拣那块铜,是啥子玩意儿?拿出来给我瞧瞧。”
我一边想着晚上的辩论词儿,一边从兜里掏出来那个铜人,递给表弟看。
表弟翻来覆去的摸那个铜人,又吐口唾沫拿袖子使劲蹭,吃惊的说道:“我说丁军师啊,这玩意咋不象是铜的?”一咬牙,压低嗓子说道:“我看肯定是金的!到底哪弄来的,这么好运气?”
我吃了一吓,要是给老爸知道我拣了个金人,不扒了我的皮才怪!赶忙一把夺过来塞进口袋,恶狠狠的说道:“少给我胡扯!金个狗屁,你丫想钱想疯了!明明是块黄铜,回城我就卖去收购站。敢给我胡说八道,心我叫魏胖子揍你!”
表弟最怕就是魏国的拳头,赶紧收口,发誓不说出去,但又皱着眉头说道:“我咋总觉得在哪见过啊?我好像见过这个姿势的人画像,唉!想不起来啦!”
我没仔细去想表弟说的话,而是想起昨晚碰到那老尸时,还傻乎乎的去拍人家肩膀,幸亏表弟这子凑巧跑过来,要不然那老尸肯定当时就把我给吃了!闹不好连魏国都得搭上!
哎呀不对!想起了那吊死的尸体,心里一突,对表弟说:“你还记得昨晚你撞上得那个死人脚不?我早上回去时,竟然还在呢,咋看不象是个假人,邪门的很!你熟路,咱再去瞧瞧,到底咋回事儿?为啥这么久还没人发现呢?”
拽起表弟就走,这会天光的,啥都不怕,倒是要去看个究竟,顺着昨晚的路线,我和表弟翻来覆去走了几遍,尸体根本了,真的!毛都没有一根,树枝上连点痕迹都没有!
连我们昨晚在这里生死搏斗的痕迹也一概消失不见!
我和表弟百思不得其解,也累了,就慢慢往回走。
表弟突然叫道:“丁军师你看,墙上好像有人写的有字,昨晚上还没有的!”
我仔细一看,墙上果真有两行字:巡山北岭使,鬼盗七星尸!写的笔记娟秀,极象一个女子的笔法。而我早上回来拣枪时,似乎也留意过这墙,上头是啥都没有啊!
莫非我们做的这一切,全被人在私下里看在眼里了?
我看的一头雾水,怎也猜不出来这两句谜语是啥意思!更加一刻都不想多呆,这老四合院阴森可怖,很有点问题,得赶紧走!
村里静悄悄的,人们都下地干活去了,我和表弟胆颤心惊的推出自行车,蹬上就跑,算算时间,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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