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钞票》第40章


丁大伟!我的心抽紧了一下,我从小到大,最怕的人就是这个叫丁大伟的人,不仅仅因为他是警察,更重要的是他是丁小慧的父亲。我就是在房间里拿着丁小慧的内裤自慰完事之后,有时会想,如果丁大伟闯进来,我就完了,我对着丁小慧的内裤自慰就好像是在强暴丁小慧的肉体,我知道强暴一个女人是犯法的,要受到严惩的。
我不敢开门,甚至连话也不敢说了。
我的两腿有点打颤,尿急的感觉又出现了。
“顾晨光,开开门好么,我有事找你。”丁大伟的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一点,“你别怕,打开门吧,让我进来,咱们好好说话。”
我想往厕所里奔跑。
但我跑不了,我的双脚生了根一样。我为什么会老是出现这种状况呢,在这个让人厌恶的雨季?我不会给他开门的,不会,我弄不清他要干什么。如果他在我房间里搜查到一条粘满我精液的丁小慧的内裤,他一定会把我抓去枪毙的。
我真的害怕丁大伟,我没想到他会在这样的一个晚上给我制造一个难题,让我给他开门。
我一声不吭。
我的身体靠在了门上。
如果不靠在门上,说不定我会瘫倒下去,是门支撑了我的身体。
他不去找丁小慧,来找我干什么呢?
我不解。
这时,顾玉莲在她的房间里又大声说:”晨光,是谁呀?你开门了么?”我没有回答顾玉莲。我靠在门上,心里发虚。我不知道此刻丁小慧在哪里。如果她突然出现在丁大伟面前,那丁大伟也许就不会再想进我的门了,我十分清楚,他是想问我丁小慧的情况。
丁大伟在门外又说话了:“顾晨光,你开门好么,我就和你说一句话就走。”
我还是没有说话。我仿佛听见有人说,不要给他开门,不要!”
这时,我看见顾玉莲出来了。
我飞快地上了楼,我进了房间之后把门反锁上了。
顾玉莲给丁大伟开了门。丁大伟和顾玉莲谈了一会后就走了一他没有上楼来找我。我手中拿着丁小慧的内裤,不知道要藏到哪里才安全,要是丁大伟进入我的房间,搜出了丁小慧的内裤,那我就真的完了。
丁小慧的内裤是绝对不能藏在我的房间里了。
我想到了我父母亲顾帆远和宋汀兰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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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玉莲笑了;她笑得和往常一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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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整。
晚上的十二点整。我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女人的哭声和老鼠的尖叫声会不会突然响起来。我悄无声息地下了楼,我来到了顾玉莲的房间门口,我轻轻地推开了门,我看到顾玉莲躺在桔红色的光中,她在沉睡,还发出轻微的酣声。这夜静极了,别说是她的酣声,就是一根头发掉在地上也许都能听得见。顾玉莲的那双干枯的手放在胸前。我真想过去把她的手拿下来,她曾经和我说过,睡觉时手不能放在胸口,那样会做恶梦的。我看她睡得沉实,才轻轻地关上了她的房门。
在关门的时候,我发现她床头柜上放着一碗面条,那是我煮给她吃的面条,她竟然没有吃。
我上了楼。我在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了丁小慧的内裤,然后来到了我父母亲的房间里。我相信此时没有人知道我进入了这个房间。一进我父母亲的房间,我就把门反锁上了。我开了灯,一团白光罩住了我。
墙上的挂钟的指针一动不动,指针还是指到12点整。
我看那挂钟时,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刺了我的眼睛一下。
我眨巴着眼睛把目光从那挂钟上移开了。
我应该把丁小慧的内裤藏到一个他们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我环视着这个房间,我应该把内裤藏到哪里?我在房间里不停地来回走动着,我的确找不到一个地方。突然,我想起了床底下那个木箱,我要把它藏在这个木箱里如何。
可那个木箱死沉死沉的,我怎么也拖不动它。
我得想办法。
我如果把床板掀起来,我就可以打开这个箱子了。我内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喜悦,我像是有了一种重大的发现,这个发现不但让我可以把丁小慧的内裤藏在这个木箱里,我还可以知道这个沉重的大木箱里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我要不是真的傻到了极点,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呢,顾玉莲说我很小的时候是个聪敏的孩子。
房间里很宁静,只有我自己的影子在动。
我听不到别的声音。我只能听到我挪动席梦思和床板的声音。在挪开床板的刹那,我听见了那种熟悉的哭声,女人的哭声,然后那个木箱突然咯吱咯吱地响了起来。我惊跳起来,看着床下的那个木箱。那个木箱被一把沉重的铁锁锁着。木箱里传来奇怪的咯吱声,混杂着女人飘渺的哭声。我想尖叫,可是我怕惊动顾玉莲,怕被她发现丁小慧的那条内裤。我伸出手试图去碰那把锁,我的手剧烈地颤抖着,如果我打开木箱,会不会有一只干枯冰凉的手从木箱里伸出来,摸我的脸一下呢?
我的心中颤抖了一下。
当我的手触碰到那把锁时,哭声和那奇怪的咯吱声突然消失了,在寂静的深夜里,我只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喘息声。
我没法打开那把锁,顾玉莲会把锁的钥匙藏在哪儿呢?
我把床板和席梦思复原了。大床和原先一模一样。
那朵干枯的玫瑰是否还在床上的双人枕头底下。
我伸手要去掀开那个双人枕头。
就在我的手刚要接触到双人枕头时,我突然听到了一串钢琴的声音,像是有一只手快速地在琴键上重重的摸了一遍。
我猛地一回头,那声音触动了我的脑神经。
我看到那块盖着钢琴的白布飘了起来。
白布朝我罩了过来,有一种力量把我扑倒在床上。
那灰尘味浓郁的白布把我裹了起来。
越裹越紧,我怎么挣扎也无际于事。我想大声尖叫,但我的喉咙里像是被人堵上了一块软软的东西,我无法尖叫出来。
我在这个时候是一个溺水的人。
窒息感让我陷入了黑暗。
冥冥中,我闻到了一种香味,这房间里的香味,好象有一个人在叫着我的名字。然后我就听到了那飘渺的歌声,那歌声引导我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穿行。
我心里很清楚,这种飘渺的歌声会把我带到一个地方去的。
这回我看到的又是什么?
其实我已经什么都不愿意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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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一事不如少一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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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顾玉莲问我,你昨天晚上昏迷过去之后看到了什么?我什么也不会告诉她的。事实上,我醒过来之后,她的确这样问过我。
我醒来之后,天还没有亮,那是黎明前的黑暗。
我竟然躺在顾玉莲的怀里,她抱着我的头,我的头靠在她干瘪的乳房上,她的乳房此时已经是两块耷拉的老皮。我已经感觉不到它的温暖,我相信在已逝的岁月里,顾玉莲的乳房是在寒夜里温暖过我的肉体和心灵。顾玉莲说过,我小时候睡不踏实,只有趴在她的胸膛上才能安稳入睡。她还说,我小时候没奶吃时,她就把她的乳房给我吃,我就象只小狼羔子,把顾玉莲的乳房咬得红肿,有时还咬出了血。
我睁开眼睛,看着顾玉莲。她也低着头看着我,脸上有一种慈爱的笑容,
我真希望她慈爱的笑容是真实的。
她用干枯的手摸了我的脸一下,她干枯的手还是那么冰凉。她的手一直是一条冷血的蛇。
她轻声说:“孩子,你说了一个晚上的胡话,你发烧了。孩子,你在梦中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什么了。
我不会告诉她的,不会!
我做梦了么?我明明是进入了那个房间,我想打开床底下的那个箱子,我不但没有打开,然后就被一块盖着钢琴的白布裹住了身体,然后就陷入了黑暗…那块白布曾经盖过我父母亲的尸体。我怎么回到我自己床上的?
我对着顾玉莲摇了摇头。
我告诉她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顾玉莲把我的头从她的胸脯上移了下来,放在了枕头上。
她下了床,她说:“孩子,你说了一个晚上的胡话,我不知道你说了些什么。你发烧了,你好好躺着,我去给你熬药。”
我看着顾玉莲,我想对她说,你千万别去熬药,我没有发烧,我很清醒,我也没有说胡话,我不要喝你熬的药!
但我说不出来。
顾玉莲的脸上还保留着那慈爱的笑容。她穿着一件印花的睡袍。顾玉莲给我盖好了被子,她就走出了我的房间,下楼去了。她今天走路的样子很飘。她下楼时,我没有听到什么声响。
我可以清晰地记起我陷入黑暗后见到的情景,那飘缈的歌声还是把我带到了我父母亲的房间里。
桔红色的灯光中流动着一种香味。
顾帆远靠在床头,他在看一本音乐方面的书,好像是一本乐谱什么的。他开着夜灯怎么能看清书上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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