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发迹史》第185章


达赖喇嘛说:“我们无意于争夺天下。”
汪士荣问:“那达赖喇嘛为何说天下是大家的呢?”
达赖喇嘛神色一端,反问汪士荣:“大人难道觉得不对么?”
汪士荣听后一呆,不知如何作答。因为他找不出理由来反驳这天下是大家的观点。汪士荣故意问:“这么说来,达赖喇嘛不会同意我们往西藏撤了?”
达赖喇嘛问:“大人为何如此说?”
汪士荣说:“因为达赖喇嘛不同意我们与满人争夺江山。”
达赖喇嘛叹口气说:“大人何必非此即彼?一个人不能狭隘,狭隘的人既会难容别人,也会难容于别人,不仅会束缚自己的思想,而且会将自己孤立起来。同样,一个民族也不能狭隘,狭隘的民族既会难容别的民族,也会难容于别的民族,这样一来,不仅会束缚本民族的思想,而且会将本民族孤立起来。喇嘛也如佛教,主张对一切宽恕和容忍,只要愿意做教徒,我们都会视他为至亲的子民,将阳光、雨露、爱心、和平赐予他,让他享受到真正的幸福。”
汪士荣叹口气说:“照达赖喇嘛所说,这个世界便会消除贫富差距,没有种族歧视,没有祸乱,更不会有战争,整个世界都沐浴在阳光之中,所有的人们都可以呼吸自由而清新的空气,不幸与灾难将远离民众,民众可以生活在真正的幸福之中了!”
达赖喇嘛说:“正是此意!”
汪士荣说:“可是为何没有这样呢?”
达赖喇嘛说:“因为人类还存在民族狭隘,种族歧视,功利思想,所以才会有祸乱,有战争,正如大人一样,为了夺回所谓的江山,不惜挑起民族大战!”
汪士荣笑着说:“这么说来,达赖喇嘛也会像神一样保护满人么?”
达赖喇嘛说:“正是。只要他们寻求得到达赖的保护。”
汪士荣问:“如果朝廷要达赖喇嘛将撤到西藏寻求保护的我们交出去,让他们处置,达赖喇嘛会这样做吗?”
达赖喇嘛肯定地说:“不会!”
汪士荣叹口气说:“我真不明白,达赖喇嘛为何会这样?”
达赖喇嘛问:“大人知道达赖喇嘛是什么意思么?”
汪士荣问:“什么意思?”
达赖喇嘛说:“达赖喇嘛就是大海一样的神。”
汪士荣立即联想刚入西藏时的那幕,那种孤独与窒息顿时弥漫全身。
第十一章 康熙撤藩
一、尚可喜上疏要求归老辽东
汪士荣风尘仆仆归来。
吴三桂得知西藏达赖喇嘛同意自己万一失败,可撤往西藏,并答应不帮朝廷对付自己时,吴三桂更加踌躇满志,甚至有胜券在握的感觉。
他立即将方献廷、胡守亮叫来,与汪士荣和自己一起商量下一步如何走。
吴三桂环视三人一眼,心中十分愉悦。他觉得有此三人作自己的谋士,有众位大将作自己的先锋,自己定能成就大事。
吴三桂将近来已策反孙延龄和与西藏达到某种默契的事告诉胡守亮和方献廷二人。方胡二人闻之,大为吃惊,以异样的目光凝视着平西王身边的汪士荣,心想:这个年轻人真不简单!难怪这段时间平西王多次倚重他。只是,心中有了一丝酸涩。
吴三桂问众人:“既成今日之势,下一步该如何走?”
方献廷看了看汪士荣一眼,说:“方某认为下一步该试探皇上对于三藩之态度。”
吴三桂心中暗笑:历来沉稳的方兄今日也沉不住气了。看来是被汪士荣给逼的。吴三桂笑着问:“如何试探?”
方献廷说:“方某认为让平南王尚可喜上疏乞请归养,将王爵之位袭于尚之信,皇上之态度便可一试而知。”
吴三桂叹服方献廷之计,但他为了让方献廷有展现之机会,同时也令汪士荣不可小看方献廷,便故作不解地问:“为何要选尚可喜一试?我吴某便不能试么?”
方献廷说:“公子一试有三害:一是万一皇上准了,大权旁落他人;二是万一皇上准了,矛盾会集中于公子一人;三是皇上准与不准,公子都一时没有发动之理由,而让尚可喜一试恰恰有三利:一是平南王府这权本已落入尚之信之手,皇上同不同意,对平南王的倾向均无影响,尚之信与我们同心的;二是如果因皇上准奏而引起不良反应,首当其冲的是尚之信而非公子;三是皇上准与不准,公子都无关系,因为公子进可攻,退可守。”
汪士荣本是漫不经心地在听方献廷说着,当方献廷说完之后,汪士荣为之心惊。我道吴三桂为何能有如此局面?原来身边竟有如此杰出的谋士!
吴三桂斜乜汪士荣一眼,见汪士荣对方献廷满是敬佩之色,心中渐慰。他知谋划之士多是文人书生,而文人书生之间又多歧视。这也正是他一直让汪士荣的活动处于秘密状态的原因。如今见汪士荣对方献廷并不敢轻视,心里怎能不高兴。
吴三桂又问:“此次试探,到底有无必要?”
方献廷答道:“有!”
吴三桂问:“为何?”
方献廷说:“依方某看来,皇上撤藩之心甚坚。至于是否同意,其原因并不在于他是否真心,而在于他目前之势力。方某推知,皇上若有必胜之把握,必会同意撤藩,皇上若无取胜之把握,必不会同意撤藩。我们正好趁此机会调整自己的方案。”
吴三桂问汪士荣与胡守亮意下如何?汪士荣与胡守亮齐声称好!
吴三桂便说:“我看要尚可喜上疏乞归养老并非易事,方兄老成持重,就走一趟吧。”
方献廷得到旨意,便火速赶到广东。
尚之信在自己的密室接见了方献廷。他知方献廷在平西王府的地位非同一般,是少数几个可以称平西王为公子的人之一。所以,尚之信便开门见山地问:“方大人此来,有何指教?”
方献廷说:“之信贤侄,我观你父平南王已近耆耄之年,身体也日趋虚弱,该到归养之时了!”
尚之信不知方献廷此来之真实目的,又见他说话让人摸不着头脑,便拿话噎他说:“家父早就在家静养了!”
方献廷一怔,又说:“你父虽在养老,但未奏知朝廷。”
尚之信说:“奏知朝廷干什么?”
方献廷说:“若奏知朝廷,贤侄可袭王爵。”
尚之信说:“尚某虽未袭王爵之位,但已与王爵无二。尚某贪图这虚荣干什么?再说,这王爵之位,已是煮熟的鸭子,它还能飞走不成?”尚之信见方献廷说话仍然是吞吞吐吐的,便拿话继续编派他。
方献廷说:“话可不能这样说。难道贤侄不知皇上已有撤藩之意,如果皇上撤藩,那贤侄又哪能世袭此位?”
尚之信笑道:“若皇上真有撤藩之意,尚某即使让父亲请求将王爵之位传给自己,又岂能长久?”
方献廷没想到尚之信有此一着,顿时被尚之信的话噎得不知如何说了。方献廷不得不认真地打量起尚之信来。心想:都道尚之信奸猾异常,今日得见,果然如此。
尚之信见方献廷没词了,心里觉得好笑,但他并不敢太作难方献廷,便对方献廷说:“尚某与平西王早就亲如一家了。方大人说话不必闪闪躲躲的,尽管直言便是。”
方献廷轻咳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失态,然后说:“平西王之意,让平南王以乞归养老,将王爵之位传于贤侄来试探一下皇上。”
尚之信轻吁口气。原来平西王的目的在此!他沉思片刻,然后问:“可是试探皇上对于三藩之态度?”
方献廷说:“正是!”
尚之信问:“若是皇上趁此机会将尚家这藩撤了,平西王会如何办?”尚之信对平西王将自己推到浪尖之举甚为不满,故有此一问。
方献廷说:“唇亡齿寒,三藩历来都是唇齿相依,若撤平南王之藩,平西王之藩还会远么?所以,平西王表示绝不袖手旁观!”
尚之信问:“平西王是这么说的么?”
方献廷说:“贤侄若不信,方某有平西王的手谕在此,贤侄拿去一观便知。”
尚之信接过方献廷递过的书信,就着微弱的灯光逐字逐句地将平西王写给自己的书信读了,尚之信心中的石头才放下来,说:“既然如此,方大人明日随我去见家父。”
第二日,方献廷随尚之信去见尚可喜。
一见曾经叱咤风云,大名鼎鼎的平南王竟然住在一幢烂楼之中,方献廷心中忍不住感叹起来:尚之信这小子对父亲也太刻薄了一些!这小子肯定是势利之徒。回去得告诉公子,此子只能利用,不能长处。
方献廷随尚之信进入尚可喜的寝宫,只见昏暗的阳光之中,平南王蜷缩着身子窝藏在宽大的虎皮椅里,王者的风范早已荡然无存。方献廷暗自心惊:难道这就是王者的归宿?想到此处,方献廷不由悲从中来。
方献廷几乎想阻止尚之信对尚可喜提起那事。然而,他终究没有勇气阻止尚之信,只能让尚之信对尚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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