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道绵绵》第31章


姨铩N沂悄愕男值埽也换岫员鹑怂档摹!?br />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金义难以推辞。怎么说呢?当年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好像昨天发生的事儿似的。尽管,金义极力不去想,可总是挥之不去。
张金义磕了磕烟袋,又重新装了一锅儿。乔大宝奉承地移过煤油灯点着,期待着他的回答。
“你小子,鬼机灵!”张金义猛吸了一口,吐出了一个大大的圆圈。然后像讲故事一般,深情地说,“这个陶克陶胡,生于哲里木盟郭尔罗斯前旗的塔奔塔虎古尔班?格日屯。是成吉思汗之弟哈布图?哈萨尔的后代,汉姓包。他在我们那一带威信很高,蒙古人都尊称他为‘陶老爷’,也有叫他‘包老爷’的。朝廷在东北和东部蒙古各地推行‘立宪新政’,借‘移民实边’和‘官垦’的名义;挤占陶克陶胡他们的牧场和土地。那里的王爷也借机欺诈蒙古人。蒙古人的生活都成了问题。你想,马急脱缰,狗急跳墙,人急造反??”
张金义忽地住了嘴,觉得“狗急跳墙”四个字带有贬义,但一时又找不出适当的词儿来补充,只得继续道:“陶克陶胡被逼无奈,率领亲族、义友和儿子造反,砸了几处垦务局,还杀了垦务局官员,而且,他们还杀了协助出荒的日本人,闯下了滔天大祸。” 
“啥是‘出荒’?”
“出荒,就是开垦荒地。他们所说的‘荒’,对农民来讲是未开垦的沃土,对我们牧民来讲,那可是肥沃的牧场啊。”
这时,掌柜的王兰田按照多年养成的习惯,在入睡前照例要把天意德商号里里外外检查一遍。王兰田看见他们屋里有亮光,于是提着马灯进来看看。二人见掌柜的进来,赶紧佯装要睡的样子。
王兰田嘱咐着:“炉子封好了没有?你们快睡吧。有一个镶黄旗的总管低价包了咱几车茶叶,明天天一放亮就要给他装车呢。”
张金义答道:“炉子已经封好了。我们这就睡,您也歇着吧。”
“今天人少,没值夜的,可要小心火种了。要是着起火来,那可不得了。”
“没事的。炉子旁边都打扫干净了,您放心吧。”乔大宝说。
“那就好。”
掌柜的走后,乔大宝又翻过身来,催促张金义接着说。
张金义往上抖了抖棉袄,问:“刚才我说到哪儿啦?”
“说到日本人被陶克陶胡给杀了。”乔大宝用手托着下巴磕,听的津津有味。
张金义接着说:“陶克陶胡砸了垦务局,杀了垦务官员,惹下了一场大祸。奉天将军赵尔巽、吉林徐世昌督军派兵剿办,官兵被陶克陶胡打得落花流水。随后,他们到深山老林藏了起来,窥探官府的动静。不久,队伍里有人想家了,他们想他的阿爸,想见他的额莫,陶克陶胡也想他的妻子……”?
这时,乔大宝突然插了一句:“要是换了我,会更想的。” “别老乱插话。弄得我都不知道说到哪儿了。你再插话,我就不讲了。”张金义说。
“那大哥您接着说。”乔大宝吐了吐舌头。
“这时,已经进了寒冬腊月。陶克陶胡造反的消息就像白毛风般刮遍了整个草原,许多蒙古牧民都加入到他的队伍当中来。我们旗的白音达赉在东蒙也抗垦造反了,他们二人南北呼应,让官兵损失惨重。
“大哥!看来这陶克陶胡还真是为穷苦老百姓出气呢!咦,您咋知道的这么详细呢?还有,您刚才说‘我们那一带’‘我们蒙古人’,还说‘我们旗’,这是咋回事?您不是说您是逃难的农民吗?”
听得入神的乔大宝突然打断了张金义的话,连珠炮似地发问。
张金义见乔大宝突然发问,一时措手不及,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他思量了好一会儿,然后,磕了磕那早已熄灭了的烟袋,说道:“乔大宝,这一年我对你咋样?”
“那还用说?我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还不是您照顾我?我虽然嘴上不说,但我在心里认为您是我唯一的亲人。”乔大宝说。
“嗯。你要是这样认为的话,那今天的这些话绝对不准往外说!”
“好的,好的。”乔大宝急忙应承着。
张金义说:“我是个蒙古人!”
“啊?蒙古人?”
乔大宝猛地从被窝里坐起,像看陌生人一般,疑惑地望了他好一会儿。随后,又若有所思地说:“您真是蒙古人?难怪到草地时您的蒙语说的那么好。快说说,到底咋回事?”
“我是一个东北苏鲁克旗蒙古人。蒙古名字叫斯琴巴特尔。”
“您叫斯琴巴特尔?”乔大宝问。
“对!”张金义说,“早先,我家里生活虽不算富裕,但也说得过去,有自己的牧场和牛羊。可是后来朝廷放垦,把我的牧场给圈了进去。你想想,我们牧民没有了牧场,牛羊吃什么?没办法,我们大家只好迁到了沙漠地带放牧,勉强维持生活。苏鲁克旗的王爷也和其他王公贵族一样,和汉族地主、军阀勾结在一起,大面积地倒卖旗里的牧场,并招进了众多的汉族移民百姓开垦。当地越来越多的蒙古牧民被排挤得无法生活下去了,有的甚至弃牧务农。在这种情况下,贫民出身的白音达赉,也就是慕荣嘎,便率众于光绪三十年年初举起了保卫自己牧场的大旗。我们这些无法生活的贫苦牧民便加了进去。”
乔大宝说:“白音达赉这不也和陶克陶胡造反的原因一样吗?”
“这些年,草原上的造反,原因都是一样的。“张金义说,“我加入到白音达赉的队伍以后,啥也不会,连刀枪都不会使。白音达赉只好安排我和你嫂子做了伙夫。当时正是日本人和俄国人在我东北打仗期间,白音大赉率领武装造反的蒙古牧民,突袭了驻扎在法库县边门的俄军营地,缴获了大量的武器弹药。这样,造反队伍武装起来了,而且威名四震,得到了周边蒙旗蒙古人的广泛支持。激战了两年,造反队伍攻破了洮南府和靖安县。以后又攻破了这一带的一些州县,打退了各地的汉人地主、蒙古王爷和奸商的武装,杀了一些垦务局的官员,造反队伍取得了一定的胜利。当时,奉天省西北部哲里木盟、昭乌达盟、卓索图盟等地的大部分地区都处在白音达赉造反队伍的威慑下,草原上的蒙古牧民都尊称白音达赉为‘白王’。听说,光绪三十三年夏天,东三省总督徐世昌,命令张作霖率领马步兵十个营兵力攻打白音达赉的造反队伍。白音达赉为避免重大伤亡,便率领造反队伍经过哲里木盟的郭尔罗斯前旗到达洮南府,并和陶克陶胡汇合一处,造反军的力量更加壮大起来。”说到这里,张金义的眼里泛出了兴奋的光亮。
“等等,”乔大宝说,“大哥您说这是‘听说’的,您不是在那里吗?”
“那时,队伍被已经打散了,我也流浪到乌珠穆沁草原,你嫂子乌云其木格也找不见了……后来,徐世昌抽调东三省的大批清军围攻白音达赉和陶克陶胡。白音大赉边战边退到索伦山一带。这一年夏天,张作霖也带重兵到索伦山进行搜剿。白音大赉终因寡不敌众,被迫离开索伦山根据地退往巴林旗。当造反队伍退至锡林郭勒盟乌珠穆沁旗的边界兴安岭脚下时,又遇上了张作霖的追兵。这样,又是一场激战。结果,造反队伍受挫,白音达赉、陶克陶胡被打散,陶克陶胡退往索伦山,白音达赉则退到了乌兰套山。但是,张作霖还是穷追不舍。由于兵力悬殊,白音达赉造反队伍惨遭失败。白音达赉受伤被捕,听说不久他就伤重身亡。剩下的队伍在陶克陶胡的带领下,继续作战。后来,因官兵大力围剿,无奈之下,陶克陶胡带领残存的队伍转移到乌珠穆沁草原……”
讲到这里,张金义眼里充满了泪水。
“原来,我们赶趟子时碰到的陶克陶胡他们,是被东北官兵撵到乌珠穆沁草原的。”大宝说,“您怎么落泪了?”
张金义擦了擦眼角后,说:“唉!我惦记你嫂子啊。”
“大哥,真羡慕您啊!”乔大宝说。
“羡慕?都无家可归了,还羡慕?”张金义有些纳闷儿。
乔大宝从被窝里坐了起来,披上衣服。然后,把灯拨亮一些,说:“是羡慕。至少还有嫂子让您牵挂,而我连个牵挂的人都没有。”
张金义来天意德商号也就一年多,每天只顾埋头干活,从不问别人的事。对于乔大宝没有亲人的传闻,只是听别的伙计零星讲过。
张金义:“说说你的身世好么?”
乔大宝披上了棉袄,顺手拽过被子盖在腿上:“我家原来是山西洪洞县的旅蒙商。”
“洪洞县?好像有出戏是唱它的。”张金义说。
“那当然。洪洞县是伏羲、女娲的出生地。伏羲就是开天辟地的那个人。女娲呢,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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