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爱情》第8章


小子逃到郊区,自知插翅难逃,便连人带车一起从郊外的山上栽了下去。车毁人亡。
他甚至没有留给我一个为灰马报仇的机会。
因为灰马的死,杨高的脸黑沉得更加厉害。我看得出他眉宇间所藏匿的痛苦和仇恨。他更加疯狂地投入破案,把他的手下人也就是我们撒得到处都是。我们所有的人都是满负荷工作。我去同心中学的事又暂时地停了下来。我只好对田小林解释,我说我有可能参加一家合资公司的招工考试,为不至于被淘汰,我得集中精力和书本较量一些日子,学画画以及同马老师的手谈都往后拖延拖延。我作这些解释时,连哪一家公司招工都没能编好,幸而田小林也没追问。
十一
我在追踪一桩出租车内谋杀案,因为事件发生在郊区,因此十天来我一直在城市的外围打转。有一天,我在一个村子发现我这个案子的重大线索,我把握不准,于是打电话让杨高来处理。杨高骑了摩托车奔到这里。他询问了几个村民有关事项,便立即作出判断,准备抓人。为防止再次出现灰马式的意外,他让我马上去乡政府给家里打电话派人来。在我发动摩托车的前夕,他追到屋外说另外再给我的妈妈挂个电话,说我今天赶不回去了。她今天过生日。她医院的电话号码是××,找李文竹就行了。我掏出笔迅速地在手心上写着电话号码和杨高他母亲的名字。
在写“文竹”两个字时,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马白驹摆满文竹的家,我明白了为什么我对文竹有一种特殊的敏感,那是因为我的父亲在对我讲述那段往事时提到过“李文竹”这个名字。我不禁想起马白驹所说的关于原本要和文竹相伴一生的话。
我面部的表情顿时变了。杨高敏锐地察觉了我的变化。他声音怪异而咄咄逼人地追问道:你想起了什么?发现了什么?你快说,别让那种感觉溜走。我说我想起在马白驹家看到的文竹,它们无处不在。杨高仿佛晕眩似的朝前趔趄了一下。我脱口叫了声:杨高!他定了定神,又用一种很低的声音说他说过些什么?我说他说他一生最爱之物是文竹,原以为可以与它相伴一生的。可是结婚后他的夫人不喜欢,就收了起来。现在他夫人死了,他又可以天天和文竹在一起了。杨高说够了。你走吧。
在我对杨高重复马白驹的话时,我刹那间觉得自己听懂了那之中的弦外之音。
我想杨高也一定是听懂了的。那么,在过去了好多年好多年的那桩凄惨的命案里,是不是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呢?
我在全局的大会上首次得到了局长的表扬。局长的原话是因为我的敏锐和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及时地发现案情的突破,致使这起凶杀案在极短的时间内得以迅速侦破。我的同事们都纷纷笑道,说一天到晚不想当警察,这回倒当成了个好警察。
我的父亲更是亢奋。每去局里,一旦有人恭维他两句,他便喜滋滋地说,那还用谈,老子英雄儿好汉呗!只有我对此十分地淡然,我知道那完全是杨高的结案报告造成的。他把功劳全都算在我的账上,却没怎么提他在这个案子的关键之时所作的关键的决定。局长表扬完后我找到杨高,我说你别以为这样就能提高我当警察的兴趣。
杨高冷冷地说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我怎么办是我的事。你马上还到同心中学去监视马白驹,注意他……他们两个有没有来往。他说“他们”两字之时,面色惨然。我望望他说好吧。说完我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我说如果这事令你十分痛苦,是不是索性让一切都成为过去?反正事情也都早已过去了。杨高说放屁,在这儿,什么事都没有过去。他用食指把自己的胸脯戳得咚咚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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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篇
恍惚间回到宿舍,我连灯都没开,便一下子倒在了床上。我身下一个人尖声地叫了起来:哎哟!我吓了一跳,一弹而起,大吼道,你是谁?对方没说话,只是格格格地笑了起来。这是飘云才会有的笑声。我说搞得像个杀手一样神秘兮兮的,为什么连灯都不开?飘云说谁还存心不开灯了?我下午就来了,等你不回,就在这儿躺着,不小心睡着了。我问飘云,最近在忙些什么。飘云说市里开春要搞一个青年艺术节,美术界的朋友人人都在准备着大露一手。我说那你准备露一手什么?飘云说我们国画界的人太死板太没生气,实在是没法同油画界的人们相比,要想成为引人注目的对象,就得想出个绝到顶的点子。我笑道那还不简单,现成的问我就是。
飘云说你有什么好点子?我说要有轰动效应,非常容易,从临江大楼二十层楼顶上跳下来,保险全城大轰动。我以为飘云会再一次地尖叫起来。不料她却若有所思,似乎我的话提醒了她什么。我说喂,还真的想跳呀。她反问道那又怎么样呢?你可别来这一手,我还没结婚,还没给这个世界留下子孙后代。你行行好,缓几年再说。
飘云笑了起来,说看来你还是满热爱生活的嘛。我说我不想早死主要是怕活着的人因了我的不在而倍加伤心。飘云说你倒还总能为他人着想。
我们慢慢地调侃着上了床。有飘云存在的夜总是那么短,好像还没来得及入梦,白天便闯了来。早上外面传入第一声汽车喇叭响,飘云便悄然而去。我起劲地嗅着她留下的气息,回味着我们适才欢度过的夜晚,我深深地体会到为什么每一个男人都要依附到一个女人身上,因为实在是只需有了她们的存在,冷酷而冰凉的夜晚才会温馨备至。男人们也才有勇气在白天里一身豪气地去迎接所有的挑战。
我走出宿舍院子时,天已大亮了。门房老头见我就喊:小子,你老爸要你抽空回家一趟。我说他有没有说什么事?老头说有事他能说给我听?我说我以为他会跟你汇报哩。老头说小子你连我也敢耍?小心我告你非法同居。我吓了一跳,我说您简直像个侦探,干脆调您去我们组办案算了。老头说我这还用侦探?你那小情人自己说的。我问她一大早是怎么进来的,她说为什么要一大早进呢?昨晚就不行么?
我说这可是单身宿舍呀,她说那又有什么关系?我说你这一夜在哪过的。她就给我报了你的名字。瞧瞧,现在的姑娘可真大方。还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跟男人睡了觉。
啧啧,小子,得教育你两句,这样的女人结不得婚的。老头天生嗓门大,有三三两两的人凑过来听他摆,我有点无地自容之感,我心说好呀飘云,这下你可让我长了脸了。
我这一天都在同心中学逗留,田小林有两节课,她去上课之时,我便呆在她的宿舍里。课间时,时而有三五个老师来找田小林借这借那,我知道那都是由头,她们必是来看我无疑。我有几分得意,同时也感到几分惭愧,因为至少到她们争相来看我的时刻,我还没有爱上田小林。我想我怎么样向田小林解开这一误解呢?我和马白驹再次约定星期六晚上手谈一局。我对他解释我的招工情况,这很容易,我说我没能考上。马白驹说没关系,只要想学总还是能学通的,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教你。我有些感动,觉得他这人很是不错。只是走在回家的路上才想到把这印象若告诉了杨高,他恐怕会把我的后脑勺拧到正面来。
我的父亲把晚餐弄得十分地丰富。我有点儿羞愧,为了我这个儿子的回来,我的父亲一定是忙碌了整整一个下午。我说爸,你这又是何苦呢。我的父亲说,你在外面辛苦得很,回来吃点好饭菜还不应该么?你吃得越多我越是高兴。我的母亲说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巴心巴肝地给你做了,你倒还说何苦来着。我早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是没有什么良心的,真是三岁看到老。我说我在三岁时怎么惹了你了。我的母亲说你?你差点没要了我的命。我正准备给自己倒点水喝,听了她的话,定在了屋中间,我说原来是这样!我的母亲说你说什么?我说我在猜测,什么事使你一直都讨厌我?我的父亲说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妈?我说我总是不明白她怎么会那么痛恨自己的儿子?原来的确事出有因。我的父亲埋怨着母亲,他说你呀你呀,事情过了这么多年,翻出来说干什么呢?我的母亲说他大了,该让他晓得他三岁时就差点成了杀人犯,免得他一天到晚到处得意。我的父亲说,孩子那时小,能懂什么?我的母亲说他一下生来就有人为我算过,他活着克母又克妻。我的母亲开始唠叨算命先生的话,她语无伦次,令人厌烦。我冲着我的父亲说你今天不给我讲清楚,我就一直在你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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