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传天下》第90章


听到这李潜才恍然,为什么谢志成没升官,也没在虎贲军。原来他与组织失去了联系。只是,他为什么后来没有去寻找虎贲军呢?
第八十七章 遇到麻烦
谢志成叹了口气,继续讲道:“等我恢复了力气,先吃了点东西,又收集了些干净的干粮,在战场上找了几匹失散的战马就独自上路了。可该怎么走呢?茫茫草原,无论走到哪里都感觉一个模样,我又不认识路,也没有地图。思忖许久,我决定一直向南走。这是个笨法子,不过总能走出去。好在那些天,天气晴朗,我根据日出日落来辨别方向,就这样一直走了十多天,干粮都吃光,连马也杀了三匹才走出草原,那时我才发现自己到了夏州地界。从草原出来后,我原本想去找虎贲部的。可那一战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每天晚上我都从噩梦中惊醒,吓出一身冷汗,我觉的自己特别疲惫,恨不得就躺下等死算了。只是那时我还在草原上,如果不是走出草原的心念支撑着我,我恐怕根本就出不来。出了草原之后,我就病倒了。好在我从草原上还带出了三匹马,我托客舍的掌柜将马卖掉,找郎中治病,调养了足足一个多月才恢复。后来就回了家乡。”
讲到这,谢志成长叹了一声道:“李公子,其实功夫再高有什么用?战场永远没有公平。功夫高能杀一个人,杀十个人,甚至百个人,但面对潮水般涌过来的敌人,能都杀的尽吗?那么在家窝子里好勇斗狠,比个功夫高下有意思吗?在那一战中那些死了袍泽中,有很多都比我功夫好,但他们死了,就连那个把我打的落花流水的队正也死了,而我却活了下来。我知道,这只是我的运气好而已。人不能靠运气活一辈子,这次我能大难不死,但下次呢?所以,我没去找虎贲军,而是回到家乡过安稳日子。”
李潜叹道:“原来谢班头还有这般经历,着实让人惊叹。”
谢志成面色沉重,并不答话。
李潜仔细品味了一番谢志成讲述的事情,心念一动,问道:“谢班头在虎贲军时可听说李校尉身边有个姓梅的人?”
谢志成茫然摇头,“我只是个小卒,认识的人不多。何况我只听说过李校尉,却从未见过他,更不认识他身边的人。”
李潜有些失望,望了一眼牛弼,问道:“那有没有一个姓牛的人?身材高大,与牛兄弟相仿。”
谢志成盯着牛弼望了半天,恍然道:“我想起来了。虎贲军里的确有个姓牛的旅率,擅用长矛,而且箭法如神,他的身材与牛兄弟相仿,只是相貌要比牛兄弟凶多了。”
李潜立刻明白他说的就是牛弼的老爹,牛大叔。
谢志成望着牛弼,异常吃惊地问:“牛兄弟不会是牛将军的儿子吧?”
牛弼正要张口,李潜插话道:“谢班头……”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院子外传来一阵阵喧闹声。
谢志成一听声音,道:“两位稍待。想必来了住宿的商队。小的过去看看。”
谢志成离开后,牛弼靠近李潜低声道:“他刚才吃惊的样子,分明是假的。他应该早就猜出了些什么。”
李潜点点头,低声道:“我问他认不认识我师父时,虽然他面色茫然,但眼神中有些慌乱。他分明就认识我师父。”
“你觉得他讲的事有几分是真的?”
李潜思忖片刻,道:“也许全是真的,也许只有最后那部分是假的。我记得师父告诉我以前的事情时,最后曾说他带着我独自离开西域到了小山谷隐居。可我不明白为什么牛大叔会带着你也到了那里。不过,既然牛大叔离开了西域,其他人也有可能离开了西域,只是牛大叔联系上了我师父,而另外那些离开的人,可能没联系上,各自回家了。谢志成就可能是这种情况。”
“会不会有危险?”牛弼望着李潜,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
李潜知道牛弼的想法,若是他认定谢志成对他们有威胁,牛弼一定会想办法将他除掉!
李潜摇摇头,“谁有可能在二十年前就安排好一切?除非他是神仙。反正我们来这里只是为了照顾老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牛弼恢复憨厚的人畜无害的样子,点点头。
两人刚说完话,就听到院外传来吵闹声。两人对视一眼,均猜测外面可能有麻烦。便向在外面值守的谢二狗等人说了一声,离开了值守房。
出了跨院,李潜就看到原本空旷的前院变的满满当当。二十多辆载满了货物的大车停在院子里,四五十人纷纷聚集在马廊外群情激奋的吵闹着。李潜仔细听了一会,才把事情明白。原来这些人和车不是一拨的,而是两拨。当值的驿丁没搞清楚,以为他们是一伙的,就把他们安排在一起,而他们的车和货物外观都差不多,结果搞混了。等两只商队的人发现后,分不清谁是谁的,于是就吵了起来。
两个面目凶恶,车夫打扮的壮汉正在谢志成面前大声嚷嚷,其中一个面色黧黑的壮汉嚷道:“是你们的人把我们两家的货搞混了,你们得给个说法。”
另外一个身材较高,面色稍白的壮汉连连点头,“就是,两家的货现在都分不清了,你让我们怎么办?想要分开得重新拆了货慢慢查,这耽误的功夫怎么算?”
谢志成连声辩解,“两位且消消火。你们两家接茬来,又不打旗帜,也不在车上做标志,我们怎么知道你们是两家?”
面色黧黑的壮汉把眼一瞪,厉声道:“这算什么话?我们打不打旗帜,车上做不做标记关你什么事?是你们的人安排我们把货放在一起,这才把货搞混了,怎么反倒成了我们的不是?”
面色稍白的壮汉帮腔道:“就是,你们得给个说法,不然我们怎么向货主交待?”
谢志成一看情形,心知不妙,道:“你们想怎么办?”
面色黧黑的壮汉道:“赔钱。每家陪十贯当做我们重新清点货物的损失。”
面色稍白的壮汉迟疑了片刻,也点点头。
十贯钱不是个小数目,谢志成在驿站干一年,算上饷钱再加上额外收入每年也不过能得七八贯钱,这两人一张口就是每家十贯,存心是狮子大开口。
谢志成面色愁苦,道:“两位,你们这是存心不给我们活路啊。要我们每家赔十贯,就是我们所有人一年挣的钱加在一起也不够啊。难道你们要我们这些人和一家老小喝一年的西北风?”
面色黧黑的壮汉撇撇嘴,冷冷地道:“就你们一家老小是人,我们的家小就不是人?分不清货物,出了岔子,我们这些人能有好日子过?我们一家老小就不喝西北风了?”
面色稍白的壮汉帮腔道:“再者,分清货物还得需要时间,若耽误了行程,赶不上出货,这损失谁来负?”
谢志成面色更加愁苦,低着头,似乎在思量什么。
李潜见他半天没动静,知道他应付不来。便分开围观的众人走到两位壮汉跟前大声喝道:“驿站虽不是公堂,但也是官家的地方,岂容你们大肆喧哗!”
众人的耳膜被他这一喝,震的嗡嗡直响,立刻噤若寒蝉。
李潜对二人道:“你们两家是什么字号?”
两人诧异地望了李潜一眼,见他衣衫华贵,气度不凡,猜不透他的底细,加上先前那一声大喝,倒也没敢造次。
面色稍白的壮汉道:“我是福顺记的鞭头。”
面色黧黑的壮汉道:“我是兴盛记的鞭头。”
李潜点点头,道:“你们两个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的?”
面色稍白的壮汉道:“我从凉州来,到肃州方向去。”
面色黧黑的壮汉道:“我从肃州来,到凉州方向去。”
李潜望着四周围观的脚夫、马夫,思忖片刻道:“你们各自召集你们的人,福顺记的站在左边,兴盛记的站在右边。”
两人搞不清楚他要做什么,便道:“你要干什么?”
李潜瞪了两人一眼,不悦地道:“让你们做,你们就去做,罗嗦些什么!”
两人吃不透李潜的底细,原本就心中揣揣不安,又被他训斥了一通,更加不敢冒然顶撞。立刻乖乖按李潜的要求各自召集手下站成两队。
李潜对牛弼道:“辅国,你先带着两位鞭头去偏厅吃茶。好生招待,别怠慢了。”
牛弼立刻上前,道:“两位,跟我去吃茶。”
两人见牛弼穿着驿卒服饰,身材魁伟,比他们高了足有一头,半截铁塔似的,而且眼光不善。两人心中忐忑,迟迟不动身。
牛弼见状,不悦道:“怎么,两位还要我亲自请不成?”
李潜笑道:“两位鞭头稍安勿燥,稍倾在下就给你们两人分个清楚,若分不清楚,在下愿赔给你们二十贯。”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飞钱,递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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