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销风华烬》第10章


紫鸦的哭号一下刹住了,他眨着潋滟的泪眼,抽抽搭搭的小声嘟囔:“喊打喊杀,一点也不温柔。”
辛苦揉了揉疼的快要裂开的脑袋,尽量放缓了声音,“好了,咱们都不吵了,先穿上衣服出去再说好不好?”
“好是好,不过我有点冷,你抱我出去。”紫鸦抹了一把眼泪,向辛苦伸出手臂,等着辛苦抱他。
辛苦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看看那双比自己整个人都要长的腿,没好气的道:“你觉得我能抱的动你吗?”
“抱不动吗?”紫鸦一脸无辜,又吸了吸鼻子,心不甘情不愿的环上辛苦的腰:“那我抱你好了。”
不容辛苦反对,他已经把她从水里捞了起来,长腿一迈跨出了浴缸,辛苦无奈的靠在他怀里,也不再出声,此时,她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爱怎样怎样吧,只要他不哭就好……
紫鸦抱着辛苦直接进了卧室,两个人赤裸裸的进了被窝,辛苦这时才想起来,他们两个都没有擦干身体和头发,可身上居然一滴水都没有!看来,这小蛇也不时一无是处,至少能当毛巾和吹风机使呢……
紫鸦让辛苦枕在自己胳膊上,然后极快的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柔声说道:“晚安。”
他闭上眼睛,径自睡去,辛苦自然不容他这样安逸,伸手在他肋下拧了一把,压低了嗓门阴沉沉道:“我准你睡在这里了吗?”
紫鸦疼的咧了咧嘴,却还是闭着眼睛一翻身,将辛苦整个儿紧紧的抱在怀里,脑袋埋在辛苦胸前,撒娇似的呢喃:“人家找的你好辛苦,让人家睡一会儿嘛……”
辛苦僵硬在他怀里,一动都不敢动,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被这个小子,不,这条小蛇,吃的死死的,像个傻子一样随他摆布,本来,想把他丢出去根本是举手之劳,可是……
这个小家伙伏在自己怀里,就像归巢的倦鸟,像无瑕的赤子,那种婴儿般美好纯真的睡颜,她怎么也不忍心打扰他……
算了算了!就让他睡吧,一切都等明天再说吧……
反正,即使这样赤裸相对,他也没有半点要占便宜的意思,顶多就是个任性的小孩……
跟一个小孩,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辛苦想着想着,终抵不住睡意来袭,缓缓合上双眼,酣然入梦……
此时,紫鸦却缓缓抬起头,绝美的笑容若罂粟般盛放……
他轻柔且怜爱的抚过辛苦脸上的“A”字疤痕,任性而坚定的喃喃:“你是我的,别想跑,我的革命同志……”
宠物蛇?
这些年来,辛苦第一次睡的这样安稳,梦都没做,就这么舒舒服服的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她懵懵懂懂的睁开眼睛,神智还不怎么清楚,只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别扭,还有些痒痒的,她有些迟钝的往下瞟了一眼,却发出一声振聋发聩的尖叫:“你在干什么?!”
“随便参观一下啊。”紫鸦理所当然的回她一句,一双手却死死按住了她的大腿,只见她的左腿根内侧那片雪白的肌肤上,一个孔雀蓝色的怪异图腾赫然在目,映着两腿间粉嫩羞涩的溪涧幽谷,别有一番韵致。
辛苦惊怒交加的挣扎着,却徒劳无功,紫鸦又不紧不慢的开口:“这个东西我认识,这是钺,一种兵器,不过这么精美的倒十分少见,应该是商代双系带銎青铜钺,你瞧,云纹,兽面,蕉叶,都刻画的栩栩如生呢!”他抬头看了看愤怒的辛苦,一脸同情怜悯之色,“你怎么会把纹身弄在这个位置啊,而且还是个这么奇怪的纹身,一定好疼吧?”
“你放开!”辛苦怒吼一声,继续挣扎,紫鸦却讨价还价,“我放开你,你别打我,也不能赶我走!”
“你做梦!”辛苦抬手劈了过去,却被紫鸦格开,接着藤缠树一般把辛苦抱的紧紧的,口中不停唠叨:“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你怎么又想把我赶出去呢?”
“什么乱七八糟!你给我好好说话!!!”辛苦已经快崩溃了,她还从来没有被谁整的这样惨过,仅仅是几句怪话就能让她抓狂到如此失态。
“我怎么不好好说话了?”紫鸦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撇了撇红润的小嘴,“你肯定是托拉斯帝国主义下长大的纸老虎,不然怎么连我说的话都听不懂!”
“你滚!滚出去!这里是我家!!!”可怜的辛苦连最后一丝冷静都不能维持了,她拼尽全力终于狠狠的把紫鸦推到在被子上,接着就要一脚踩下去,紫鸦却眼疾手快的握住她的脚腕一拉,接着又是藤缠树一样的缠住她,然后开始嚎啕大哭:“这日子没法过了啊~~!!!一出山就被人抓到面馆里,以为遇到个好人放了我,哪知她这么凶残!根本就是法西斯啊!!!我想学白娘子报恩都不成啊!!!”
他嚎着嚎着,突然又一脸无畏的怒视辛苦,声音高亢而响亮,更显慷慨激扬:“虽说妇女要顶半边天,可我不怕你!彻底的唯物主义是无所畏惧的!区区人民内部矛盾,你就对我喊打喊杀,我要去革委会告你!!!我要去公社委员,大队书记那里去告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我不活了呀……”
辛苦听着这番魔音穿脑,看着这紫鸦声泪俱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她就是很没出息,很窝囊的软下来了:“紫鸦,你别哭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好不好?”
哭嚎声戛然而止。
紫鸦犹疑的看着她:“真的知错了?”
“真的知错了。”
“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
“发个誓先。”
辛苦咽下心口那口怨气,忍了又忍终于挤出一句:“我发誓,以后一定对紫鸦和颜和悦,绝不会再凶紫鸦了。”
";哼~~!”紫鸦冷哼一声,神气十足:“历史的发展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当然也不是以你的意志为转移的!要知道,一个人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这点精神,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对对对,你说的太对了!”辛苦昧着良心随口附和,只求这小爷千万别再哭天嚎地。
“罢了!我也不追究了!要知道,教育者必须先受教育,你想教育我,就要先听我教育,明白吗?”紫鸦几乎有些趾高气扬了。
“明白是明白了……”辛苦稍微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你跟谁学来这些话的?”
紫鸦把辛苦往榻榻米上一放,自己往辛苦怀里一钻,双手揽着辛苦的腰,脑袋枕在辛苦柔软的胸脯上,懒洋洋的说道:“几十年前,我还未能修成人形时,就住在一个小村子里,那里的人都那么说话,我就跟着学了。”
“都这么说话?”辛苦讶异的睁大眼睛,“那你说的什么革委会,大队书记,公社社员,也都是在那里学来的?”
”对啊!”紫鸦先是理直气壮,旋即有些黯然:“可是我闭关修炼了几十年再出关后,那个村子没有了,人们也都不那样说话了,一切都和从前不一样了,我还被人抓到面馆里,差点做成蛇肉汤!”
听到这里,辛苦总算明白了,紫鸦还是条蛇的时候,正赶上那个惊心动魄的红色年代,那时候的人好像都是这么说话的,紫鸦说的这些话,有不少是出自那个时代一位伟人的语录,辛苦虽然在这方面比较闭塞,但也并非一无所知,后来到了二十一世纪,紫鸦修成人形,出来一看,却发现这个世界已经面目全非,再不是当初的样子,他入乡随俗适应了一段时间,却没有完全改掉这些语言习惯,是以听起来无比的别扭。
“可是,”辛苦又想到一事,忙问道:“你既然是修成人形的蛇精,为什么还会被人抓住?还现了原形?”
“这个……”紫鸦白嫩的脸顿时涨的通红,却仍旧嘴硬道:“作为一条一心向善的蛇,我修炼的是恢复辅助类的法术,那些杀戮的东西,我才不屑去学呢!看见没有?”他抬手指了指昨夜在浴缸被撞肿的地方,那里已经光洁一片,根本没有什么肿块了,“要不是学的恢复辅助类法术,我怎么可能好的这么快?而且。我当时只是不小心吃了一只雄黄酒泡的醉鸡,才现了原形被人抓去,不然,哪容他们如此嚣张~!”
“你不是学的什么恢复辅助类法术吗?怎么,这个法术只能治伤,不能醒酒?”辛苦一脸讥诮的笑意。
紫鸦沮丧的垂下脑袋:“的确是只能治伤,不能醒酒,否则,我也不至于那么倒霉啊!”
“幸好他们不是在你变回原形的时候发现你的,不然我连救你的机会都没有呢!”辛苦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胸中的闷气也一扫而光,难怪总觉得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天真,原来真的是个妖龄超低法术超弱的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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