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公主》第14章


在小心赶路的同时,凌若忆又低头看了怀里的人一眼,见他那俊美的脸庞竟是和凌封一般大的年纪。不同的是,凌封肤白,而眼前的人却是蜜色的皮肤。凌封眉宇间的英气带着一股身份显赫之人的傲然。而眼前人……却是在昏迷中也能让凌若忆想到天上的苍鹰,沙漠中的年轻狼王。
眼前的情景令凌若忆不住的想起当日在冷宫中和凌封初识的景象。又想到怀里这还未知其姓名的人独自一个在摆脱追杀的时候,即使是知道绝无人会来救他,也拼着一股劲的将那些人全都杀尽。那份勇气以及武勇令凌若忆无法不被动容。
如今,怀里的人不知生死,也不知能不能活到明天。感受到由他的身体传来的火热温度,凌若忆不禁低头看向他那紧皱的眉,心里竟是生出了想要这个人继续活下去的意念。在这样的意念驱使之下,凌若忆拿出了藏在衣服里的药丸。那正是是当日离开皇宫时凌封给她的,从皇宫大内偷出来的疗伤圣药。
她将手指轻轻放到那人发白的唇上,令其微微张开,将药丸滑了进去。犹豫片刻后,她低下头去,对着那干裂流血的嘴唇不住的吹气,直到那人的喉头微微一动,这才放下心来再度策马赶上大队。
“咳……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
凌若忆才将那颗药丸喂进去没多久,便听到一个嘶哑的声音费力的响起,惊讶之下立刻低头看向那个在自己的怀中渐渐转醒的人。
“你……醒了?”
“一直……一直醒着。没法睁眼……”
听到那个人费力说出的话语,凌若忆在心下大喜之余连忙止住那人还想接着说出的话语。
“你别说话,听我说就好。我刚刚喂你吃的是疗伤药,应该很有用,先闭上眼睛调息试试。你身上中了三支箭,待回到部里,我们还要为你拔箭。所以,现在先别说话,尽量保留一些体力,再昏过去会很麻烦。既然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那些追杀你的人,就一定要更努力的活下去才行。”
“名字……你的……名字……”
那个有着蜜色皮肤的人知道自己被伤得极重,很可能……他会就这样死在这儿。也可能……这便是他此生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所以,他想要知道,知道这个素未谋面却在最后时刻将自己护在怀里的人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凌若忆。”
听到凌若忆说出自己的名字,那个气息微弱的人将自己的眼睛又睁大了一些,看向那个小心抱着自己的人,眼中闪过一缕光,令人心室猛得一个收缩。
“你……你可以叫我……拓跋慎……”
在那之后不久,呼延觉所率部众很快就回到了他们的部落。大部分人都直接回到了焦急等待的家人身边,还有一些人决定留下帮忙。
由于拓跋慎的情况危急,他们已经来不及去到附近的部落请来医师,只能自己动手,死马当活马医一回了。当凌若忆从自己的帐子里搬出凌封所给药箱之时,呼延觉已经命人将大帐内的温度加热,又弄来了热水,火烛以及喷过酒的小刀。
这些突利人经常会互相替受伤的族人包扎。因此,在处理起拓跋慎的伤口时,他们也算得上是熟门熟路。先是用剪子将他的衣服,裤腿全都剪开,再用温水清洗他的伤口。在这个过程中,拓跋慎似乎已然转醒,可他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他根本感受不到那些痛一般。
见到呼延觉等人的忙碌,抱着药箱的凌若忆立刻快步走了过去,“用我的药吧!这些……应该都是很好的药。”
听到凌若忆所言,正在研磨着草药的呼延觉麾下勇士愣了,不置可否的看向了呼延觉。然而,呼延觉还没答话,那个从进到帐子起就没说过话的拓跋慎却开口了。
“那就……劳烦你了……”
听到拓跋慎此言,凌若忆重重的点了点头,立刻拿出了标着“外敷伤药,重伤时用”的小瓷瓶,走到拓跋慎的身前,将瓶内的药倒了些许出来,涂抹在拓跋慎那布满了狰狞伤口的精壮身体上。
“你的手抖得太厉害了,还是我们来吧。”
看到凌若忆那颤得厉害的手,总是来呼延觉这儿蹭饭吃的硬汉木延便从她的手里接过了药瓶,一用之下竟发现那些他们怎么都止不了血的大伤口在被瓶内的药覆上之后就很快便止住了血。
“省着点用,如果是小伤口就别用这瓶药了,他背后的箭伤还需要这瓶药来止血。”
看到这瓶药的惊人效果,呼延觉立刻出声止住了木延替拓跋慎上药的动作。怎知,凌若忆竟是在此时急急的开口问道:“要多少才够?我这里还有四瓶!”
凌若忆的这句话令得拓跋慎在喘息声加重之时抬起头看向她,然而……两人目光只是相接上了片刻,拓跋慎的注意力便被那从血肉模糊的伤口处扯开粘连布料的剧痛所转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待到夜深时,呼延觉他们才把拓跋慎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全都处理好,该包扎的也已全都包扎完毕,准备解决那最难办的箭伤。谁知不过半日而已,拓跋慎背上的肉已经粘在了箭头上,哪怕只是动一动也会让人感到头皮发麻,眼前晕眩的疼。
小刀已在火上烤过,呼延觉接过属下递来的小刀之后便立刻小心翼翼的顺着箭矢的倒刺割开了拓跋慎的伤口。
那样血肉模糊的画面,凌若忆光是看着便觉得心口一阵狂跳,只得呼吸不畅的移开了视线。然而她竟是丝毫没有听到想象中的惨叫声,她所听到的……只有无论如何压抑都缓不了粗重喘息声。
“没关系的,不……不疼……”
看到凌若忆躲闪的目光,拓跋慎忍着几乎要让他就此昏厥过去的剧痛哑着嗓子开口道。然而,当他再想说出些什么的时候,箭矢被猛然拔出的疼痛便令他呼吸一滞,几乎发不出声音。
“不行!血止不住!止不住!”
负责替拓跋慎上药的人将小瓷瓶里的珍贵伤药涂抹在那皮肉外翻的血窟窿处,却怎样都无法将血止住,只能看着鲜血不断的往外涌,这便焦急的喊道……

就在这时,痛得几乎没有了知觉,已很难保持神志清醒的拓跋慎吸了一口气,用尽最后一分力般的嘶吼道:
“用红铁烙!”
这句话令得帐中慌乱的人都猛然一怔,而此刻唯一的闲人凌若忆竟是在自己的头脑反应过来之前直接抽出还未来得及解下的月牙刀,放到炉火中烧得发烫,而后……脑袋一片空白的将月牙刀靠近尖刃的那一端印到拓跋慎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处。
……
在折腾了大半个晚上之后,拓跋慎的伤口终于全都处理完毕,不再流血。浑身多处刀伤的他几乎是被纱布把整个人都缠了起来。累了一天的呼延觉把自己那暖和的大帐让给了拓跋慎住,自己则跑到了好兄弟木延那儿凑合。
其他人纷纷回家休息,只余凌若忆被留下照看已沉沉睡去的拓跋慎。
在大家的印象中,凌若忆虽然有着一个大家小姐的名字,却似乎一直都是一个被忽略了性别的小鬼头。在来这儿的两个多月里,她的确比刚来的时候要长高了不少,却是一直都穿着呼延觉小时候的衣服,裹得严严实实之余根本看不出所谓身段。并且,她每天都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头发也绑得乱糟糟的。平日里不是学习马术就是苦练射箭,或者天不亮就起来舞刀。她使的兵器虽然样子古怪,却是能够以她那单薄不已的小身板扛住部落里力气最大的勇士所挥出的刀。
无论如何,大家伙儿都无法承认这个和他们同龄时比起来毫不逊色甚至还要更为优秀的小鬼头是个女人,可以被娶回家的女人。所以,当凌若忆走进为拓跋慎疗伤的帐子时,他们不会觉得有丝毫的不妥。尽管拓跋慎身上的衣服已被剪子剪得近乎□,尽管他的身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在帐中照看着拓跋慎的凌若忆在感觉到了阵阵的困意之后寻了块毛皮垫在地上,又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坐在垫子上蜷起身体,这便浅眠了起来。
待到下半夜的时候,凌若忆听到了一阵低低的呻吟声,这便立刻爬了起来,走到拓跋慎的床铺旁,以手掌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发现他在昏睡之中发起了高烧,且额头烧得烫手,这便立刻把帕子浸到冷水里,拧干之后敷到对方的额头上,又为他擦去□皮肤上的汗液,待到帕子热了之后再将其浸没到冷水之中,而后拧干,再敷到他的额头上。
如此重复了十几次之后,外面的天已然蒙蒙亮了。凌若忆在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之后开始把手肘撑在床榻上,带着一份好奇仔细观察起了他们费了好大的力才救回的……名为拓跋慎的年轻男子。
不得不承认,那是凌若忆这一世以来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或许,用好看来形容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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