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穴 作者:鬼古女》第34章


是任泉!手里捏着一把解剖刀,沾着鲜血的解剖刀。
【41】
巴渝生带着两名值班刑警赶到华清池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关键和任泉站在长长的走廊里发呆。任泉的手里,握着一把带血的解剖刀。
躺在用来发放浴巾、毛巾、肥皂的小车上的死者,正是不久前到分局检举任泉的研究生方萍!
她穿着白大衣,仰躺在小车上。
随后赶到的是两名少女,欧阳姗和安崎佐智子。
她们来干什么?添乱吗?!
巴渝生立刻封锁了现场,通知了陈警官、市局刑侦处和刑警大队,在现场问了一些基本的问题后,将关键和任泉带回了分局。
市公安局和日本驻江京的领事馆联系,两名刑警直接去传讯最先挖掘出任泉性骚扰事件的日本记者车田康介。
巴渝生要和他长谈,理一理这似乎越来越乱的头绪。
同时,市局一定会将专案组扩大,此案已经成为年尾的江京第一大案。
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将巴渝生的调查无情地打乱。
“实验前,我和小关有了些冲突。实验结束后,我迟迟没有回家,一直在反思,甚至起了自杀的念头。后来,接到了一个电话,一个很古怪的声音。那人对我说,世上并非没有奇迹的,就好像小关,小关的特异功能,本身就是一种奇迹。今晚,奇迹也会发生在我身上,可以抹去那段丑陋不堪的历史,只要我去一次‘华清池’,一切的恶梦都会被洗去。还叫我要走到华清池的最里面。
“鬼迷心窍,我居然听信了……”任泉的脸色依旧苍白至极,冷汗屡经擦拭,仍不断从额头冒出。“你们也知道,我最近鬼迷心窍,也不止第一次了。”
巴渝生在审讯室外听得真切,除了最初的震惊,他并没有将任泉做为重点嫌疑人。不久,对电话记录的调查就会证实是否真的有人在半夜给他打电话。
陈警官问起了他手里那柄解剖刀。
“我从研究所里带出来的,在办公室里,我本来要用它自杀的。我不知道去华清池会不会有危险,就顺手带上了。”
“解剖刀上的血迹怎么解释?”
“我……我不知道,我当时脑子很乱,里面很黑,什么也看不清,我用刀试探前面……有人陷害我!”任泉瘫倒在座位上。
巴渝生陷入了沉思中:关键的经历和前两次几乎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有两个嫌疑人,任泉和关键。谁在撒谎?任泉是这三起凶杀案的变态杀手?还是关键才是始做俑者,此次是嫁祸于任泉,达到一石二鸟的目的?抑或是凶手另有他人?
两个女孩子都说,关键曾给她们打过电话。关键的笔记本电脑很快就被带来,巴渝生看着“诸葛胜男”的邮件,还是那个Yahoo邮箱,无从查找。
这是谁的游戏?
初步的法医鉴定,华清池的看门人受的是脑后击打伤,中度脑震荡,还好生命并无大忧。凶手用的是看门人自己的橡胶警棒。经过了解,华清池虽然号称24小时营业,但每天凌晨四点左右会熄火换班,看门人出来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等早上六点另一拨人来打扫卫生、准备茶点。凶手显然对看门人的规律了如指掌,在他出来挂牌时从身后袭击,然后长驱直入。
陈警官问完了任泉,走到巴渝生面前,轻声问:“怎么看?”
“我要换副更高度的眼镜了,就怕没人能磨那么厚的镜片。”巴渝生叹着,感觉自己很老气横秋。“这里的可能性很多,有一点很明显,凶手就在一个小圈子人中间。”
陈警官点头。
凶手显然非常清楚任泉调戏黄诗怡的事件,换句话说,根据和车田康介的简短谈话,知道此事的除了他,就是关键和安崎佐智子。关键打来报警电话时,车田康介和井上仁醉卧“浪花屋”,有饭店的服务员为证。而因为关键在研究所里和任泉厮打,以至于山下雄治所带来的一干人,都知道了此事。所有小组成员都住在旅馆内,很难百分之百排除不在犯罪现场的嫌疑。另一个未知,是方萍究竟和什么人谈过此事。
陈警官说:“所以,关键还是不能完全摆脱嫌疑?诸葛胜男是不是他自己?他在作案前后打电话给两个女孩子,询问华清池的地址,还给我们打……我就是无法想象,一个毛头孩子,能策划得如此精细。”
巴渝生说了声“有道理”,但心想:别忘了,他有天分。
陈警官看着镜片后巴渝生那双极度充血的眼睛,拍拍小伙子的肩膀说:“都问好了,你也该多少休息一下了,这里暂时由我来顶着。”
巴渝生轻声道谢,陈警官转身走开时,他忽然叫:“小杨!”市局刑侦处新从江京公安大学分配来的小杨应了一声。巴渝生说:“你立刻回处里,和情报资料室他们合作,查一下中西医研究所那批日本人的背景,要仔细彻底,每个人都要查!”
【42】
关键随父母走出区公安分局大门时,一眼看见了门口的熟人。安崎佐智子抱着双臂,低着头,身边是丰川毅和另一个从未见过的中年女子,想必是佐智子的母亲。另一边是欧阳姗,孤零零地站着,看到关键一家人,憔悴的脸上绽开笑容,冲上前,被关键的母亲万庭芳一把拢住,心疼地上看下看:“姗姗,辛苦你了,关键碰到这种事儿,把你也连带着受累。”
欧阳姗有她最担忧的事儿:“我好说歹说,那个戴眼镜的小警官才没有通知我爸妈,你们也帮我保密好不好?”
“好,好!”万庭芳一口答应。她忽然发现儿子到现在都没说话,搡了他一下:“关键,姗姗怕你危险,特地跑来看你,你怎么也得谢一声吧,怎么又跟哑巴似的了?”
关键说了声“谢谢”,眼睛却望向安崎佐智子,眼神空洞迷惘。
欧阳姗抿起了嘴。
万庭芳摇摇头,说:“关键,你……你也太不像话了!”
关键却做出了更“不像话”的举动:他忽然快步走到了安崎佐智子面前,双眼仍是直勾勾的,仿佛中了邪,以至丰川毅将安崎佐智子拉向身后,生怕关键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佐智子,我们必须继续调查下去,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才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的声音颤得厉害。
安崎佐智子淡淡地说:“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关键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闭上眼睛,闭上眼,是不是又会预见死亡。
最可恶的,是他无法预防死亡。
“它们”永远不会错,“它们”说有人要躺在铁架上被凶残地屠杀,就真的有人躺在铁架上被凶残的屠杀;“它们”说死者是女性,一位女性就香销玉殒;“它们”说死者穿着白大衣,死者的白大衣上就沾满了鲜血!
“它们”说,身边还有不知多少人要躺在台上,是不是屠杀就要这样继续下去?!
疲惫战胜了汹涌思潮,他终于睡着了。
关绍鹏站在儿子卧室的门口,静静地看着儿子因疲惫而略显苍白的面庞,有些心酸。老来得子,他的内心里只有疼爱。他很庆幸有生之年里能有这样享受天伦之乐的体会——这是一种福分,生命特赐的福分,并非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他本人是孤儿,从英国人的慈善堂到新中国政府的孤儿院,没有体会过真正的父母和孩子之间的那种爱和亲情。
自从黄诗怡遇害后,关绍鹏开始有些焦虑:关键的那份“天赋”,正在吞噬着他年轻的生命。今天凌晨的这个案子,更让他在心中大声发问:“为什么,非人的凶杀案,都发生在小键身边?”
沉睡中的关键忽然发出了一声悲苦的呻吟,梦中,他又在经受什么样的煎熬?
关键几乎已经有些麻木了,看着台上白大衣的一角,知道再怎么去猜台上人的身份,也是徒劳。
他只知道,残酷的凶杀不会停止,而凶手,也就在自己身边。
包括自己。
这个台子上的人是谁?
一个女人?
为什么说又是一个女人?
有完没完!
远处那另一个台子上,大概也是一具尸体吧。那张脸为何如此熟悉,在哪里见过呢?
镜子里!
枕边被关掉铃声的手机在微微震动,一条短信似乎来得正是时候。
关键从恶梦里醒来的时候。
他还清晰地记得梦中的细节,那抑制不住的愤怒和焦虑,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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