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箫声咽》第103章


点头,觉得有理,白箫也禁不住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这时,又听他问道:“徐庄主,你说林庄主二十年前杀了临沂的文镖师,可有证据?再则,文镖师既是你义父的岳丈,那应该也是林庄主的岳丈,他为何要杀自己的岳丈?”
白箫朝林涌泉望去,两人对视着,隔了一会儿,白箫才道:“我听我义父说过,当年他们玉龙山庄很穷,老庄主好赌,家产几乎全被他输光了,玉龙山庄是靠我义父的资助,才重新立起来的……而我又听我婆婆说,她爹文镖师为人颇为吝啬,所以总希望将女儿嫁给富贵人家,以他当时的境况,文镖师不会将女儿嫁给他的。我想……”白箫犹豫了一下,接下去说的一切,她自己也是猜测的,“我想,他就是因为当不了文镖师的女婿才杀了他的。他早与文兰姨妈有了私情,文兰姨妈一定也告诉过他,文镖师想将她嫁给有钱人家,但是,他很想娶文兰姨妈,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向跟文镖师提亲。他时刻注意着文镖师家的一举一动,知道文镖师在敲诈李公子,也知道李公子为了谋害文镖师,故意托镖去红筹寺,于是,他就偷偷尾随文镖师来到红筹寺……”
这时,林涌泉轻轻咳嗽了一声,郑县令温和地说:“林庄主,既然徐庄主执意要说,就让她说完吧,说完了自然会走。你若不让她说,反而让人以为是做贼心虚了。你说呢?”
林涌泉恭敬地欠身道:“好,那我就听听。”
郑县令朝他赞赏地点点头,随后对白箫道:“请继续说,徐庄主。”
白箫继续说道:“文镖师去红筹寺送镖的时候,借住在红筹寺附近的一家小客栈里,那客栈名叫留客停。文镖师向来吝啬,于是按他过去的惯例,他和两位镖师都住在马厩里,林涌泉到马厩里来找他谈判。他那时想,若是文镖师答应他的提亲,他便将他从李公子那里偷来的真碗给他,若是不同意,他便听之任之。那时他还不知道那只碎碗可能让文镖师被处死。然而,在言谈中,文镖师一定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林涌泉一怒之下便当场砍死了他。砍死他后,他先将文镖师的尸体藏在马厩里,随后去应付那两个跟文镖师同来的镖师。他怕他们去马厩住,会发现文镖师的尸体,便请他们住楼上的上房。谁会喜欢住马厩?那两个镖师自然欣然同意。这两个镖师一定也问起文镖师的下落,因为他们一定曾看见过他跟文镖师在一起。我猜,他当时说他看见文镖师在红筹寺的后山,于是,那两个人就被他骗到了那里,他用觉乘的刀,乘其不备,杀了他们,随后就地掩埋……”
她说到这里,郑县令打断了她的话。
“那个李公子是谁?觉乘又是谁?”
“觉乘是蓬莱派玄净太师祖的大弟子,外号绝命刀,也就是不久前被杀的姚大人。”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
“徐庄主,你说姚大人就是觉乘?”郑县令也是惊骇万分。
“正是。他之所以会选择到宿城来任职,就是因为他想找回失窃多年的绝命刀。当年林涌泉是他的邻居,因为偷看觉乘练功被发现,觉乘打伤了他的腿,他因此怀恨在心,便偷走了觉乘的刀。觉乘听出林涌泉有宿城口音,一路追寻到此,可惜,事隔多年,他已经不记得那个偷刀贼的长相了,只知道那个贼是个四十出头会武功的男子——四十岁,会武功,男子,林涌泉样样符合!觉乘当初一定对他产生了疑心,只是因为他是庄主,身份不同,不方便将他抓回县衙试探他的武功,所以才会让徐永帮他查刀。徐永是林涌泉派到云台山庄的奸细,自然对林涌泉颇为了解。还有,我忘了说了,觉乘的弟弟也是他杀的。
他跟踪我义父来到觉乘老家,后来又跟踪他们到客栈,他使迷药迷倒我义父,随后便用银子将觉乘的弟弟骗出客栈杀了,只不过尸体不知道被他埋在了哪里。”
众人沉默。
片刻,郑县令又问:“那李公子是……”
“李公子便是前些日子死去的林涌泉的宠妾,她在玉龙山庄的化名是贾秀芹,其实真名叫沈皓月,乃蓬莱派玄净太师祖最小的弟子。
因为从小太顽劣,玄净太师隐修时,便将她带离了蓬莱岛。想不到,她杀了玄净,而这件事不巧又被文镖师获知。”白箫自上次听过觉乘跟沈英杰的谈话后,便怀疑当年的那宗杀妻案乃皓月所为。她猜想,当初一定是玄净太师祖发现了什么,因而写信给青木想告诉他事情的真相。青木与皓月从小便互有情义,作为师父的玄净一定也知道。她或许是想通过这个方法让青木对皓月产生厌恶,因而远离皓月。而皓月当然不希望有这样的事发生,为了阻止师父,她便对其痛下杀手——然而,这些都是她的猜测,再说这与义父和爹娘的案子关系不大,因而她决定将这件事一笔带过。
她道:“当年玄净太师祖曾经委托文镖师替她送一封信,谁知那封信被雨水淋湿了,文镖师遍寻不着师祖,便偷看了此信,这才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当时因为丢失了一次镖,他不得不赔偿,因而经济上颇为窘迫,于是就敲诈皓月。皓月离开蓬莱后曾偷窃了不少财宝,便给了他一些钱,后来觉得文镖师胃口越来越大,便决心斩草除根。”
她见没人打断她,便继续说道:“皓月曾经从红筹寺的师兄那里偷来一个木碗,那木碗是蓬莱派的至尊法器,一直是蓬莱派众师兄弟的争抢之物,蓬莱派还有一条戒律,谁将木碗砸坏,便将其处死。所以皓月便找了工匠来家里做碗,并将其中一个摔碎了给文镖师,让他送到红筹寺。因为没人会将一个破碗拿去送镖,她知道红筹寺的道士一看那碗被弄碎了,一定会以为那是文镖师在送镖途中不慎弄坏的,从而将他处死,这样自然就不用她动手了。可是,她没想到,早就有人盯上她了,那就是站在这里的林庄主,林涌泉!他密切注意文镖师的举动,当他发现文镖师经常跟李公子来往,自然也就注意到了她。
他发现她找了人来制作假碗,还发现她在悄悄钻研碗上的功夫,这时他还不知道那碗上刻的是什么,只知道那只碗对李公子来说是比命还重要的东西。于是,他就乘李公子不在家的时候偷走了它。”白箫朝林涌泉望去。
林涌泉只是冷笑一声,并不做声。
“林涌泉当年杀了文镖师后,便将他装入一个大箱子,本来预备就寄存在红筹寺附近的留客停的,结果不曾想,那日正好有红筹寺的道士到客栈,无奈,他只得出面跟对方打交道。他本来是不想露面的,结果却让对方看见了自己,他当然得杀人灭口。可那时,修善和修觉两位道士的武功在他之上,他没把握,更没办法同时对付两个人,于是,他就冒充文镖师的朋友,将那个箱子交给修善,让他带回红筹寺。那日,为了阻止两人当着他的面开箱,他还请两位道士喝了酒。大概就是那时,他才从两位道士那里得知关于那只木碗的刑罚的吧,他觉得可以利用这一点,于是喝酒喝了一半匆匆跑回房,用李纯民的名字写了那封信,所以青木掌门说那封信字迹很潦草。告别修善二人后,他又快速赶回文家,将那只黑碗放在了文兰的房间,在里面盛放了发油。”
“他为何要这么做?”一个宾客问道。
“他写那封信自然是为了嫁祸李公子和文镖师,他在信里指明是李纯民和文镖师合谋偷走了那个木碗。他因为担心文夫人会对丈夫的死不肯罢休,还在信里说,那只真碗在文家,这就把红筹寺的人引到了文家。那个发油嘛,是因为侮辱了至尊法器,那是要受黥面之刑的,文夫人受此侮辱,岂能苟活在世上?当时幸亏我太师父赶到,救走了文夫人,不然就真的让他得逞了——那天,修善他们来文家要碗,他也在院子里,大厅里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只是没想到,我太师父会突然出现,救走了文夫人。我太师父为了救文夫人,临走时打伤了修善和修觉,于是趁他们还没醒,他便拿走那只木碗。
“他那时还不知道木碗的秘密,直到碰到徐永。徐永那时候还是红筹寺的一个小道士,名叫盘月。他告诉我义父,当年到文家的两个道士因为没完成任务后来引咎自尽了。但其实,这两个人也是林涌泉杀的。林涌泉在客栈请两人喝过酒,他担心终究会被两人认出来,于是便将两人约出来。虽然他跟修善二人在文家也交过手,但当时他蒙着面,所以他们没认出他。他跟修善打过交道,知道该怎么对付修善,也许带壶酒去,就能将他骗得团团转。林涌泉,我问过青木掌门,他说两人死的时候,身上都有酒气。自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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