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a的秘密》第16章

凯勒没有笑，看着这个邻家女孩模样的警官，目不转睛。“你怎么会来美国？”他视线没移，只是嘴角冲身旁的张广文动了动。
“嗯？”张广文没明白凯勒这话的意思。
“哦，我是说有这么漂亮的下属，你怎么会舍得走？”凯勒压低声音问。
“爱美人，但更爱江山。”
“江山？”凯勒没明白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费丹的声音又已经响了起来。
“根据你们提供的IP地址，我们通过技术手段已经确定了具体的地点，是一幢乡村别墅，参照附近相同式样的别墅，我们已经把别墅内部布局搞清楚了。”
声音落下的时候，费丹从副驾驶位置将材料递了过来，凯勒急忙接过资料，顺便多瞅了两眼费丹那白葱葱的小手。
“根据你们的建议，我方只是对别墅进行了监控。同时也作了相关的外部调查——这幢别墅半年前被一个叫做‘王成月’的中国人租了，根据房主提供的租房人资料，我们正在进行调查，不过想必是虚假的身份。”
“其它的还有吗？”詹姆斯问。凯勒则瞅着副驾驶座位上费丹的背影发呆。
“自从开始监控，就没有发现任何人进出这种别墅。此外，这幢别墅的位置也很幽静，周围两公里范围内都没有住户，可以说这幢别墅就像一桩孤零零的死宅。”
正说着，费丹的电话突然响起。
接完之后，费丹扭过头：“刚接到报告，别墅里一间房间的灯亮了！”
“哪个房间？”
“正门进入以后偏右的第二个房间。”
“不要惊动里面的人，等到他交易的时候再动手，人赃俱获！”这次凯勒忍不住了，急切地说。不过末了又加了一句：“费警官觉得怎么样？”
詹姆斯哑然，他没想到一向自以为是的凯勒此时竟然用了征询的口气。
费丹嫣然一笑，点了点头。凯勒心满意足地刚要再开口，已被张广文用英文接过话去：“费丹，我刚才给你的是石田章在网上发布的谜题，马凯也没全弄明白，现在离行动时间越来越近了，你再仔细琢磨琢磨，或许能有新的发现。”
说到“马凯”二字的时候，他特意提高了点声音，也有意无意地看了凯勒一眼。不过，张广文虽然暗示着马凯和费丹之间的关系，仍没阻挡住凯勒瞅费丹那恋恋不舍的目光。直到一个小时以后，汽车在一座郁郁葱葱的小山脚下停下时，凯勒的视线才灵动了一些。
“前面不远就是那幢别墅了。”费丹指着前方一条蜿蜒的小路说。“这是别墅到后山的小路，别墅到山前有公路，但是四周太过开阔。为了避免被发现，我们都是从这边靠近监控。”
没等詹姆斯说话，凯勒已连挑大拇指，脚下也不停、紧随着费丹沿山路而行。
夏日傍晚，余晖斜照，淡淡的金色浮在山间浓浓绿意之上，随风摇曳煞是美丽。再加上潺潺溪流和清爽微风相伴，更是让人怡然。只是将将走到山腰，费丹的一句话让众人心中不免沉重。
“这石田章能选这么一处幽雅的隐蔽之处，可见当初没有一丝的紧张……”
“你的意思是？”凯勒抓住了和费丹说话的机会。
“要么石田章是狂妄自大，要么他就是计划周密到了极点，有恃无恐。”费丹的酒窝消失，眉头凑得更近了。
看着费丹脸上的淡淡忧愁，凯勒笑了。
他喜欢看到费丹这副样子，也更加企盼石田章上网交易那一刻的来临。而且，他忽然懂得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道理——如果石田章没有从麦迪逊广场花园逃走，自己怎么有机会在中国见到费丹呢？
在费丹的面前大展身手，亲手抓获石田章……这比马凯那摇头晃脑的推理不知刺激多少倍！
想着即将到来的场面，凯勒不禁热血沸腾，笑着说：“他的计划即便再周密，现在不也是在我们的监控之下吗？这还要多感谢费警官你呢，要不是你们前期的工作这么谨慎细致，石田章很可能会有察觉的。”
“但愿吧。”
虽然没让费丹释怀，但凯勒却并未失望，继续说道：“费警官，一会儿的行动我有个打算，你看看怎么样？”
费丹向詹姆斯警长瞧去，见詹姆斯微笑颔首，便也冲凯勒点了下头。
凯勒见状，于是滔滔不绝地说起来：“这幢别墅有正门和两个侧门，一会儿行动的时候我负责正门，詹姆斯警长和张负责左翼的侧门，费警官带人控制右翼的侧门，你看怎么样？”
张广文听得不由气恼，瞅着詹姆斯警长直摇头。怎料詹姆斯淡淡一笑，开口道：“我对这个方案没什么意见，费警官要是也赞同的话，我们就这么执行。”
费丹嫣然一笑，点头应允，不过却故意放慢了脚步，和詹姆斯警长走到了一起。
“詹姆斯警长，广文刚才似乎有话要对你说。”费丹小声提醒道。她其实心里知道张广文要说什么，因为凯勒那番“部署”的用意显而易见：出现灯光的房间距离正门最近，凯勒选择正门无非是要占据头功而已。
詹姆斯猜出了费丹的意思，笑道：“对我来说，抓住石田章是最主要的事情，至于是谁抓住的并不重要。只要你们中国警方不介意就好。”
说完，他话题一转：“看来马侦探说得不错。”
“他说什么了？”费丹奇怪地问。
“他说你是个既聪明又善解人意的女人，这话果然不错。”
费丹没应声，不过张广文看见她的酒窝隐约现了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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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费丹将他们带到了距离别墅百余米的潜伏点，这里是一片幽静的密林，虫鸣溪溅之声将众人本已压低的声音遮掩得恰到好处。
和费丹商讨完最后的行动步骤以后，詹姆斯就找了一棵大树坐了下来，然后打开手提电脑，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屏幕。
“怎么样，有动静了吗？”凯勒走过来问。
“双赢博彩公司的内部程序连通了，但还没有‘天使’先生登陆的信息。”詹姆斯警长看了眼精神抖擞的凯勒。
“那我去费警官那里看看，中国警方也正监控着这里的网络信号。”
这是个很好的理由。
接近美女警官的理由。
詹姆斯微微一笑，看着凯勒奔向费丹的背影，他禁不住想到了马凯。这个神机妙算的中国侦探有没有料到凯勒会对自己的前女友动了心思呢？
“他连时候都不会挑。”张广文走过来，瞅着凯勒的背影哼了一声。
“怎么？”
“刚才我和费丹正研究石田章的那个谜题，现在费丹的脑子里全是棋谱，凯勒的殷勤肯定献错时间了。”
“石田章的谜题？棋谱？”詹姆斯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不是已经被马凯破解了吗？”
“可马凯和我总觉得……”张广文迟疑着说：“总觉得那个谜题还有没有解开的地方。”
张广文正要开口，却见凯勒风风火火地走了回来，于是将要吐出的话变成一口唾沫咽了下去。
“虽然还没有好消息，但也没有坏消息。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现在就是万事俱备……”凯勒虽想起了中国的这一句成语，但却忘了下一句。
“只欠东风。”张广文说完，做了个“你们继续”的手势，转身向费丹走去。
既然是副警长在同警长交谈，自己还是闪开为好，更何况他现在最想听费丹对于石田章谜题的看法。
不过，看到费丹光滑白嫩的两颊，张广文失望了。
没有酒窝，那就意味着没有开心的事。
果然，张广文走到费丹身旁几步远的地方仍没被发觉。他轻咳了一声：“别那么伤脑筋，马凯也是直到现在还没琢磨明白呢。”
“你的意思是他的脑容量比我大？”费丹白了一眼高个子好友，然后指点着那份材料说：“石田章博客上的警告都一一成为现实，唯一还没有成真的就是‘詹姆斯警长近日将有血光之灾，出门入室务必小心为妙。’这句。”
“我觉得这就是石田章的叫嚣之词。”张广文沉思道：“关于多琳．库珀一案的警告，石田章都是用谜题的形式发布，如果他对詹姆斯警长有什么阴谋的话，肯定也是隐晦地表示出来。这么大张旗鼓地说，岂不是让我们有了防备？”
费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藤蔓和野花，幽幽道：“假作真时真亦假，或许这正是石田章的高明之处。”
“你们俩这样子倒是蛮像的。”
“什么？”
“我是说，你和马凯沉思的样子一模一样。”
“那我和他生气的样子呢？”费丹冷冷地回了一句。
见费丹的脸上显出一层愠色，张广文急忙收住了口。正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既兴奋又刻意压抑的呼喊声。
“石田章登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