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雪》第56章


他将热水瓶搁在床头柜上,唠叨不断。“嘴巴干了自己倒,不要起来乱跑。天冷…”
“晓得了。”离离堵住他。
韶华披上大衣,匆匆出门。
外头的雪渐渐止住一些,屋檐上原本积着的也开始融化,嘀嗒,嘀嗒,顺着房梁流淌,像下起小雨。
红宝石蛋糕店在上海数量不多,就那么几家,奶油小方更是每天限定,一般过了中午就卖完了。
好在韶华开车,在法租界和华康里之间打个来回也不过十来分钟。买到之后,他一手捧着塑料盒子,一手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屋内静悄悄的。
仅仅十分钟,她又不见了。
韶华摆下东西刚要奔出去,却见到楼梯地板有沾着水渍的脚印,向上盘桓而去。他看了眼弄堂里湿漉漉的街道,顺着脚印爬到阁楼。
离离蜷缩在角落里,双手环抱着自己,头埋得低低的。
韶华蹲下来,“你当我这么笨,会被你引出去?”
然后她就能真的开溜。
离离苦笑。她好像又被自己的脚印给出卖了。
韶华前脚刚走,她就穿上衣服准备开溜,谁知跑到外头却发现自己根本走不了,浑身没有力气,天气又恶劣,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她只能半路折回,心里盘算着,韶华若是发现她不见了,追出去,一定不会想到她其实还躲在楼梯间。
沉默了半晌,她开口。“我…是真的想走,不是跟你故弄玄虚。”
“我知道。”
在他来之前,她已整理好情绪,如今一片平和,再看不出半丝先前的痛苦和迷惘。“我想过了,我们还是算了吧。”
“爸爸…”她挣扎着起身,指着窗外的雨夹雪。“你看,雪融化了以后,多脏啊!”
从他给她起了一个单字‘雪’开始,她就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男人的心里都有一个白雪公主,天真无邪,心地善良,所有一切美好的物事集中在她身上。
可她不是呀!
她回过头看他,眼里有深沉的哀恸。“可它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洁白无瑕啊!我也根本不是你喜欢的那样,不是呀!”
她说完无力的靠在窗框上,“爸爸,我知道你很累,我也是…为了变成爸爸喜欢的样子,我每天都很累,现在你知道了我有多坏…”
她背过身去,不想面对他,没有姑娘愿意让人看到她不美好的时候,谁都不例外。雪色洁白的表面下是肮脏的败絮。这下,他全都知道了。
“当时在孤儿院的时候,老爷子已经给过我安置费,其实你早就不欠我什么了,这些年你养我的钱,我以后会逐一还给你。”
韶华站在她身后,紧盯着她背影。“怎么还?”
“我会去找工作。”她淡淡说道。
只是一秒钟,韶华的脑子里就衍生出很多后续的故事。她即将十八岁,毕业了就可以出去找工作。她会遇到心仪的男子,彼此相爱,然后结婚,生孩子…他们亲吻,拥抱,甚至…仅仅这一秒,一秒的幻想就让他度过有如一生一世那样长。心像被丢进油锅,兹啦兹啦的煎熬,生出漫天的嫉妒,觉得那样的事怎么能容许发生。
“我从没说过要你还。”他急切的上前,一把揽住她的腰。“你知道我不喜欢玉露春,你明明知道的。我想你,每天都像你,吃饭也想,走路也想,睡觉做梦都在想。我签公文,纸上写的都是你的名字,合同浪费了一份又一份。每个礼拜六,我都在这里等你,左等右等等不来。怎么都见不着你,你让我怎么办,怎么办!”他亲吻她的耳朵,带着些闲气。“你倒是走了,我怎么办。”
离离忍不住转过身,噙着泪跺着脚。“可我就是不想让你看别人,哪怕是替身也不行!”
韶华笑了,想,其实他们都一样,都有着孩童的占有欲。
他对她有,她对他有。
如果说他们之间有一条路,从很久以前开始,为了能够一直走下去,即使假装父女也在所不惜,那些亲吻,拥抱,都假装无知无觉,那么现在挑明了,还要怎么装下去,日子早已过不下去。
他猛地将她摁在窗框上,狠狠覆上她嘴唇,离离睁大双眼,惊异非常,一时不查,便被他的舌尖轻易闯入。她心底的怆痛依然,却又有一丝抚慰,两种感觉交融在一起,酸酸的,涩涩的。半开半闭的窗户摇曳,轻轻拍打着,雨丝斜斜飞入,随着冷风,吹在他们脸上,和炙热的呼吸形成奇特的对比。
积压许久的情感终致爆发,任何道德上的,理智上的东西尽数剥落。韶华跟入了魔怔一般,双臂紧扣,几乎将她掐在怀中,叫她陷进去,出不来。纠缠的唇舌仿佛幻化出糖霜,令人屡尝不止,久久恋战。在她上唇咬了一口当作惩罚,韶华轻笑道:“鸳鸯蝴蝶梦。我这只老蜘蛛候着你这只小蝴蝶好久了,今天还不被我逮住。”
离离听了这话,瘪着嘴又要落泪,韶华连忙哄道:“别哭了。我已经把酱油园和橡胶园都分出去了,对外引资做成股份制,以后妈妈坐在家里收红利,我就能带你走。嗬,我以为我算是很着急的了,谁知道有人比我还沉不住气。喂,你不是很厉害的么?”
离离在他心口推搡了一把,最终被韶华半扶半抱带回了屋。
第52章 戏水
吃过蛋糕之后,和水吞了药片,手脚终于恢复气力,却还有些冰凉,韶华说。“要不然放点热水泡泡?”
“嗯。”她起身走进浴室。
韶华在客厅里呆了还不到两分钟就听到扑嗵一声,不大不小的动静,他赶忙跟进去,就见到有个人狼狈的跌进浴缸里,浑身湿透,不远处还有一块肥皂…
他无语的摇头,嘴角挂着一株忍不住的笑。“手脚无力,打滑了吧…”伸手便要捞她出来。
离离的指头搭在他臂膀上,轻轻一拉,韶华顺水推舟,自己跌进了浴缸,还恬不知耻的问:“你这是故意的吗?”
离离瞥了他一眼,“还不知道是谁故意,我手脚无力,能拉得动你嘛!”
他旦笑不语,眼中如有一团火焰,一触即发,奋不顾身的朝她扑过去,叫离离险些怀疑他是否学过擒拿手。
点点滴滴的吻密不透风,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背靠在瓷壁上,无处可逃。身体不住下滑,韶华却总觉得不够,不够,还是不够。水慢慢淹没至颈项,她黑色的长发散开,像海藻浮游着。两人的身体顺着瓷壁陷入水中,空气顿时被隔绝,窒息感围追堵截。韶华还是不愿放过她,像是要将这些年连本带利追讨回来。彼此唯一的依附就是对方呼吸之间的氧气,唇舌因此绞缠的愈加紧凑,剧烈,情难自控,仿佛要到断气的那一刻。水铺天盖地,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见,终于支撑不住的他们一起冒出水面,大口喘着粗气。
离离的脸色绯红,胸膛随呼吸起起伏伏,湿透的象牙白旗袍瞬间透明,衬得她曲线玲珑。她已不再是青涩稚嫩的少女,身体像是快要从衣裳里蹦出来。
他的声音听来嘶哑,“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离离却什么也没说,只默默伸手解开他衬衣的纽扣。
韶华一把就将自己扯了个干净,眼见她的脸色从粉红转变成桔红,头也抬不起来。他抱着她坐到自己身上,手沿着她的脚踝,一路从膝盖,到跨边,是他以前就摸索过的路径。旗袍的衩被推至腰间,少女莹白修长的双腿一览无遗。
他伸手解开她的扣子,‘啪’一拉,旗袍飞出去覆盖在他的衣服上,湿嗒嗒的缠在一块儿。
遥想当年,再看如今他们这副样子,韶公子终于一偿夙愿,感慨道:“这回我们是真没距离了。”
他含着她的耳朵,轻嚼慢咬,温柔的吞噬着。
眼前陡得浮起受洗池水面冻结的样子,薄薄的一层霜,像心上凝起的冰花。他捧了一掬水,浇在她心口,问道。“还冷吗?”
离离仰靠在他胸膛,感受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温热,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舌尖滑过头颈,触感难以言喻,她被亲得痒了,一闪想躲开,却被他大手一把捉住胸前,指尖在上面且搓且揉,团团打着转儿,她半嗔半笑得回过头,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又被他一口含住嘴巴。吐息间,两个人四只脚,摩挲着脚背玩得不亦乐乎。
水花四溅,他的脚包裹着她的脚,不一会儿,她的脚又踩着他的脚。韶公子虽然老实一些,却不傻。趁机不动声色的单腿穿梭于她双膝之间,跟着抬腿一弯,某个自认精明的家伙还以为占了上风,舒服的将腿搁在他膝头上,浑然不觉自己已被人分了个大开。他一手穿过肋下,沿着腰线,探向更深处。
在那柔软的禁地轻轻拂过,他的手指随意一摁一挑一抹,离离被亲得浑浑噩噩之际,只觉得遍体酥麻,冷不丁嘤咛了一声,比猫儿还弱,登时令韶公子觉得胸中烘炉火被人淋上一把汽油,熊熊燃烧着。他起身用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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