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舸争流》第7章


许冲锋没有立刻吱声。曹青松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说:“放心吧,事成之后我会给你增加提成。我知道你跟他熟,所以我让你来办这件事。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最好,就在这几天办好。一周吧,就在一周内。”随后,他不等许冲锋应允,已然拉开门走了出去。
许冲锋跟随他走出门外,目送老板钻进了白色丰田消失在街道口。那位板寸头凑了上来,低声问道:“老大,老板是不是想让你……”板寸头没有将话说完,许冲锋严厉地瞪了他一眼,拍了一下他的脑门,不耐烦地呵斥道:“就你多嘴。”许冲锋回到了楼上的卧室兼办公室,他拿出了那把吉列风速3剃须刀,一边给下巴上涂抹剃须水,一边陷入了沉思。
在曹青松手下帮了这几年,对方的父亲虽然当时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江津县公安局长,但他却能够白手起家,不但开办了这家每年能带来数百万盈利的红都歌舞厅,还弄了一家宾馆和出租车公司,足以说明这个人着实不简单,他无法想象吴晓风这个文弱书生万一和这种人干上了会有什么好结果。毕竟,曹青松他老子曹劲成那边将人关进号子,这边曹青松却将人保释出号子,收买了不少人心,想在江津县让一个人销声匿迹并不是难事。如今他肯亲自跑过来对他讲那番话,确实看在了许冲锋的面子,希望许主动去了结这件麻烦事。许冲锋越想越怕,他觉得他应该想法子劝走吴晓风,让他立刻远走高飞,免得白白地在老家丢掉了性命,实在不划算。
一位打扮妖艳的女子悄悄地凑近许冲锋,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许冲锋吓了一跳,手一滑,向来以安全著称的风速3顿时在许冲锋的下巴上划了一道小口子。许冲锋微微恼怒地看了一眼这位年轻女子,然后用毛巾擦干了脸颊。在擦干脸颊后,在许冲锋脸上已经堆满了笑容,“小月,我上次给你的存折你放在哪里了?”
小月曾经是红都歌舞厅的一名歌手,后来与许冲锋相恋了,便金盆洗手跟他同居起来,俨然以妻子自居。一听许冲锋问起了存折的事情,她马上打了一个慵懒的哈欠,佯装不知地问:“什么存折?”
许冲锋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嘻皮笑脸地说:“就是上个月,我不是给了你三万快钱吗?你把它了连同其它存折给我吧。”小月拉下脸来了,满脸不高兴地说:“你不是说要留给我们结婚用的吗?你现在要这个做啥?吃喝拉撒有老娘看着呢!”
许冲锋好言相求道:“好小月,我急嘛,快点,行不?”然而,许冲锋好说歹说,小月不给,许冲锋终于失去了耐性,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骂道:“死婆娘,还没进门就这么不听话了?”那一巴掌的力量够大,在小月脸上留下了五道清晰的指印,将小月给打懵了,她红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翻箱倒柜,打开了抽屉取出了三本折子,然后狠狠地往许冲锋身上一摔,尖声哭骂道:“我就知道,他一回来,你准没好事!好了,好啦,你去跟吴晓风结婚好了!”她骂完,立刻摔门而去。
第三章 情敌(2)
许冲锋在后面叫了两声,却没有叫住。他有点后悔刚才激怒之中下手重了些。在若干年前,就是这股好冲动的脾气使他动手打了人,还把人打得伤势不轻。自此,吴晓风的父亲便对他“另眼相待”,不再像以前那样去热心地援助许家孤儿寡母了。后来没多久的第二次冲动,使许冲锋最终失去了吴晓风这个最要好的朋友。吴敬德让吴晓风转校了。后来,吴晓风偶尔来找过他,但自卑心理严重的许冲锋却躲起来了。跟吴晓风一样,许冲锋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他不能忘记吴家曾经的恩情。吴家家境败落之后,许冲锋曾经想去帮助吴敬德,但一想到对方严厉的目光便忍不住望而止步。现在吴晓风回来了,许冲锋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下去了。
而此时的吴晓风,在获得了充足睡眠之后,却想起了一个他曾经忽视的问题。不过,他碍于张素怡在场,他没有马上说出他的问题。他刷完牙、洗完了脸,随后信口问张素怡:“素怡,你能不能弄到一台笔记本什么的?”
“那你稍等,我回去一趟就来。”张素怡没有半点犹豫,更没有想到这是吴晓风支走她的借口,她十分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不等吴晓风来得及反应,她已经起身出去了。吴母将视线从素怡的背影上收了回来,转而看着自己的儿子,叹了口气,问道:“你真的要这样耽误人家?”
“妈,你就别老问这个问题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吴晓风顿了顿,看了看母亲的腿,然后问道:“妈,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们,你们上周的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回来两天了,也没听见你们去报案什么的。更没听见哪个来对这起车祸负责。”
“孩子啊,你就别多问了。”吴母的脸上闪过一丝紧张的神色。吴晓风留意到了吴母的异常,不过他也听到了里屋的叫声,他老爸在喊痛,吴晓风只好看了看已经拿起了拐杖、一瘸一拐地赶往里屋的母亲,无奈地紧跑两步上前,搀扶住了她。
母子手忙脚乱地安抚了一阵吴敬德,让他吃过了一粒止痛丸之后,吴敬德倒也安静了下来。但站立病床之前的吴晓风望着自己的双亲,心中的疑心来得更浓重了,可在疑心重重之余,他又开始觉得惶恐不安起来。他手上还有刘信坤转交的五千块钱,原来准备留着去讨债用的。但老爸眼下的状况着实不乐观,他不能任由父亲在这里养伤,应该去条件更好的人民医院,那里消毒设施齐全,这才减少感染的可能性。毕竟,老爸的性命才是至关重要的。
在略嫌昏暗的里间沉默了少许时间后,吴晓风翻出了旅行袋,拿出了那五千块钱,往兜里揣了便往外走。吴母在后面喊了他两声,吴晓风只是扔下一句:“我去去就来。”等她跑出来一瞧时,吴晓风已经不见了踪影。吴母鬼鬼祟祟地在门口观望了一两分钟,然后关好了门,径直跑回了里屋,凑在吴敬德跟前,小声啜泣道:“老吴,你说怎么办?晓风他好像起疑了。他万一要是跟那些人斗起来,那还有命在吗?我们以后咋办啊?”
吴敬德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着头说:“老张现在应该不会动手,素怡不是说他马上要调到市里去了吗?如今正是上头考察他的时候,风声比较紧,他绝不会乱来的。趁这个机会,我们应该劝他马上回到天海市去,这个江津县不适合他久待。”
“你说张雪林不会乱来?可咱们俩这次去讨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碰上车祸?吓得你在这里装死了好几天!”一提起这个张雪林,吴敬德老实巴交的妻子便气打不一处来,连嗓门都提高了不少。她怎么也想不到交往了十余年的朋友说翻脸便翻脸,如今他们落魄之后竟然变得跟陌生人没什么两样。可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对张雪林的恨并没有无缘无故地撒到张雪林妻女的头上,若不是看在张素怡母女人好的份上,她真想冲上门去当面责骂张雪林一番。
吴敬德微微责备道:“你的声音轻点——你还真把他们张家当朋友看了?工程上的往来,都是看在钱的份上。树倒猢狲散,谁也别指望谁。再说,这些年来,老张也着实出了不少力,好几次亲自跑到临江县帮我们催要工程,一百六十多万的欠条,弄到现在只剩下五六十万了,其中至少有五十万是他要回来的。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别一提老张就发脾气。”
“可若不是他你也不会接下这个工程!”妻子的话语中余怒未消。然而,她的话才说完,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吴敬德夫妇吓了一跳。“爸、妈,你们果然在瞒我,现在该老老实实地说了吧。”吴晓风应声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许冲锋。
吴敬德夫妇看见了许冲锋愣了一下,最后倒是吴敬德的记性好,试探着问道:“你是小锋吧?眨眼这么大的人了。这几年在忙什么?”许冲锋笑着寒暄了几句。吴晓风好不容易等他们寒暄完,搬了把椅子让许冲锋坐下了,然后转过身来,望着日见苍老的双亲,言辞恳切地说道:“我知道,你们向来不让我过问工程上的事。但现在呢,都到了这份上,你们是时候说出来了。我也老大不小了,再也不是小孩子了,你们不管多大的事情都不应该瞒着我,我也好拿拿主意。”
吴敬德叹道:“你不知道,这种事你知道得太多没好处的。本来我以为,将你送进了名牌大学,离开这个小地方,我们便高枕无忧了。可谁知你的命也太苦了,事到临头,偏偏来那么一下,好好的前程一下子全没了。”
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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