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与哲学家》第38章


牒途残薜姆欠哺叨鹊娜恕!薄?br /> ①本名安杰罗·朱塞佩·隆加利,一八八一年生,一九六三年卒,于一九五八年就任第二百五十九任教皇、其关于社会问题的通谕《母亲与女教长》(Materet magistra)及面向全世界(包括非天主教世界)的通谕《大地上的和平》(Pacem in terns)曾产生广泛影响。 
我前面谈到过的那次令人关注的关于福音的学术讲座,根据其组织者、本笃会神父劳伦斯·福里曼的说法,是“相互倾听的对话的一个典范”。在这次讲座期间,这位喇嘛表现出他一贯的精神开放,宣布说:“我相信在佛教传统与基督教传统之间存在着一种特殊的汇合和一种通过对话而互相丰富的潜力,尤其是在伦理和精神实践的领域里——诸如对同情、爱、沉思和在宽容方面的进步的实践。我也相信这一对话可以更加发展并达到一个很深的层次。”但是他也使他的听者警惕一种诸教混和的诱惑,而诸教混和总是无益的。 
让—弗朗索瓦——我们再来谈谈人们所指责的佛教(说实话,这也不仅仅针对它)面对像波斯尼亚这样的问题时的不实用性。 
马蒂厄——“怎么解释波斯尼亚的问题?”对此,佛教的回答是,消极的情绪、仇恨增大到了脱离一切控制的程度。 
让—弗朗索瓦——这个解释有些太修辞化了!这是一个描述,而不是解释。 
马蒂厄——可是,说佛教面对波斯尼亚的恐怖时显得无能,这不也是太修辞化了吗?因为这不是它固有的价值造就了波斯尼亚恐怖状况的那些条件,而是西方的价值。我们可以假设如果波斯尼亚在许多世纪以前就采取了一些与佛教价值相似的价值,如果这些价值深深地影响了它的文化,这类冲突就不太可能爆发。事实上,波斯尼亚灾难的根基是不宽容。它利用宗教,不是为了促使各民族间的和睦,而是为了通过加剧仇恨而煽动一些民族反对另一些民族。确实有一些战争使某些佛教国家如斯里兰卡、缅甸深受其害,但这些战争从来也不是以佛教的名义进行的:它们应归因于那些背离佛教、甚至反对佛教的人…… 
让—弗朗索瓦——你并不是非赞同我刚才说的话不可,但就本人而言,我倾向于认为,在波斯尼亚和在前南斯拉夫各国中并存的三种宗教,即伊斯兰教、天主教和东正教,这三种宗教都有大量的证据,显示它们对于其他宗教和对于自由思想者的不宽容。这是些征服性的宗教。此外,波斯尼亚这三种宗教的代表人物们的许多文件表现出一种差不多是官方性的毁灭其他信仰的意愿。所以,一个佛教徒也许可以回答说,如果所有的波斯尼亚人都是佛教徒,有可能波斯尼亚的冲突就不会达到如此残酷的程度!对于吕克·费里,我们所能做的让步就是,佛教并不能给波斯尼亚的问题和其他的这类悲剧带来实用的解决办法。另外,我也看不到自称有理性并倾向于实效行动的西方在这一长时间的冲突中成功地做到了这一点。 
马蒂厄——之所以如此,正是因为那些歪曲了他们自己的宗教精神的人将宗教用于一些压迫人的目的。对于邻人的爱是所有宗教的一个共同点。这应该就足以将他们的区别降到次要地位。 
让—弗朗索瓦——说到爱,统治世界的那些大宗教从它们起源以来,就有两类仇恨的对象:不忠诚者和异教分子。它们会毫不犹豫地以世界上最精心的手段屠杀他们。 
马蒂厄——在佛教看来,即使是不赞成其他宗教的某些形而上学的观念,蔑视它们也是一个严重的错误。 
让—弗朗索瓦——我们有时听人说:“佛教能够在哪方面有助于世界和平?这是一种超脱的哲学,在这种哲学中人们对社会毫无兴趣。一些和尚单独地生活在山中并为他人而祷告,可事实上,他们不能为人类做什么事。他们投身于他们自己的个人完善活动,可是有什么意义?” 
马蒂厄——隐居者暂时将自己与世界隔离开,为的是获得一些精神力量以更好地帮助他人。精神道路由内心改造开始,只有当内心改造完成了,一个个体才能有效地为社会的改造作贡献。 
让—弗朗索瓦——请原谅我打断一下,可这是个所有人都欢呼、却没有一个人实施的主张。 
马蒂厄——这只是因为我们的指导者们缺乏一种深刻的、不屈不挠的、不遗余力地谋求和平的决定。为什么要用这样长的时间,以达到解除核武器?达到各国的裁军?达到世界上只存在惟一的一支多国力量,它不是用来进行战争,而仅仅是用于防止各国重建它们自己的战争力量? 
让—弗朗索瓦——这是联合国的目标!为什么联合国会失败? 
马蒂厄——如果没有内部的裁军,外部的裁军是不可能实现的。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说,如果波斯尼亚是佛教国家,或者更准确地说,如果它的文化是建立在一些与佛教原则一致的原则上的,就不会有这种波斯尼亚式的大屠杀。如果个体没有变成和平的,一个作为这种个体的总和的社会就永远也不会变得和平。众多信奉并保持着佛教理想的个体不可能会产生有意地伤害他人的想法。一个由绝大多数真正的佛教徒组成的社会不可能滋生出战争。 
让—弗朗索瓦——那么,持久和平的目标只能是借助于个体的改造才可实现了? 
马蒂厄——与之相反的就是一种乌托邦空想。这种个体的改造当然首先应当包括我们的领导者。这里有这样一件不可接受的事实,即西方国家投身于武器的交易之中——哪怕随后就让人用他们卖掉的武器从上面向他们射击!不可接受的是一些自称“文明”、宣称在全世界建立了和平的西方国家,竟为了贸易上的原因而出卖死亡工具。上个月,我遇到了一个在老挝从事扫雷工作的人,他告诉我说,菲亚特公司的各工厂是杀伤性地雷的主要世界性生产者之一。它们现在制造塑料地雷——光荣归于科学的进步!——而没有丝毫的金属成分,以使人们不能探测出来。菲亚特公司的总经理和股票持有人,知道在战争结束以后的许多年里,有很多的妇女和儿童被这些地雷炸飞,一定会感到非常幸福。也许菲亚特现在能够通过向幸存者买假腿而赚到更多的钱。在喀布尔地区,平均每个月有八十五个阿富汗人被地雷炸成残废,其中的六十五个就是儿童。还有一千万的地雷在等着他们!英国的王家军械署和美国的IBM公司也为这些地雷制造零部件。这些集团本可以满足于通过卖汽车和计算机来发财的。 
让—弗朗索瓦——我完全赞同!这是畸形的。 
马蒂厄——在关于环境的问题上,这一切也依然是正确的。在不丹,捕鱼和狩猎在全国范围内都被禁止,这是佛教理想能够在社会层面上实现的方法的一个好例子。一个佛教国家会毫不犹豫地禁止使用长达四十公里的拖网,这种拖网将鱼和海龟、海豚悉数捕获,破坏了海洋生态环境。所有这些对于环境的异端邪说都离不开利益的诱惑,离不开这个事实,即人们仅仅因为自己有这样做的能力,就擅自窃取了杀害无数动物的权力。 
让—弗朗索瓦——欧洲联盟原则上禁止这种拖网。 
马蒂厄——但尤其是日本和台湾地区,还在继续破坏海洋。 
让—弗朗索瓦——在你刚刚说的这番话中,有一些思想是为佛教所专有的,而另一些则早已被所有那些有良好意愿的人陈述过。创建一支多国军事力量以控制各国军事力量,这是两次世界大战之间国际联盟的想法,也是当今联合国的想法,也是欧洲联盟的想法,后者想要创造一种将各国家军队纳入其中的欧洲军队。这种理想定期地重新出现,就像定期举行有关裁军的会议一样。更为极端的理想,乃是你认为的,只要人们还没有完成对所有个体本身的改变,只要人们还没有一个接一个地使所有个体变得非暴力,就根本谈不上阻止如同在波斯尼亚发生的人类群体间的相互残杀。那么好了!将世界和平的希望建立在人类本质的改造之上的哲学是非常多的。我甚至可以说,所有的智慧,那些伟大的乌托邦空想,所有那些伟大的宗教,它们也寄希望于这种可能性。一直到现在,这总是一个失败!使人一个接一个地变得和平,以使得总数的累加最终达到一个总体反对暴力的人类,这个想法显得在实践上是不能实现的。至少我们这个世纪在这条道路上几乎没有前进。 
马蒂厄——当然,可是反过来,将越来越约束人的法律,甚至是一套极权制度,强加给一些不驯服的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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