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暮为霜了尘音》第2章


,一声“暮白”轻轻唤出,不自觉的将那小瓶紧握在怀中,像是举誓般:“他是暮白,只是暮白,今生唯一的暮白!”
第二章 都说泪过无痕,风干后怨气也就散了,我看很是贴切,至少
表面如此。素来在王府里甚为闹腾的我又换成了众人熟识的恶魔面孔,那日晚膳后,闲来无聊又不想回屋闷躺,想起院子里那片玉簪到了花期,白日去时刚刚初绽,院子里负责栽种的下人说夜间这话花才会开放,于是硬拉着整日不声不响的红筹说是带她赏花,也没招呼丫鬟带路,就着月光朝那片花丛行去。
说起这玉簪花,少有人看过不欢喜的,每当春天来临,柔碧的茎叶长出新芽,夏天从叶丛中抽生出串串的白色花序,就像乳白色的玉簪聚插在枝头。花开时微绽出六枚鲜嫩的黄色雄蕊与一枚纤细洁白的雌蕊柱头,芳香袭人。待我们到时,院子里已然成了一片花海,柔柔的银白月光披撒在洁白的花瓣上,反射出雪般的光芒,这般的美丽显然连矜持有加的红筹都看傻了眼。我俯下身任由那闪烁着星芒的萤火穿梭于指尖,一朵朵莹白圣洁的美好堆积成塔。转过身朝着红筹翩然靠进,她未来得及晃过神便沐浴在我抬手洒落的花雨中。
“呵呵……哈……哈哈……红筹姐,这下可真成了月下花仙咯!”
红筹两手慌乱的拉拔着发间零散的花瓣,一张俏脸憋得绯红,见惯了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难得有此刻的狼狈摸样,我也顾不得仪态,捧着肚子笑瘫在一旁。红筹虽不是什么贵族出身,却也是正经人家娇养的小姐,哪曾受过他人这般的戏弄,也顾不得一头的凌乱,口里囔囔道:
“你个坏丫头,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廖尘音,你给我站住……还跑……等我逮着,看我不把你给种成花的……”
“你来呀,呵呵!追呀!还把我种成花呢,我的好姐姐,追上了,逮着了,才算数呐!哈哈……我就跑,你就抓不着。”
月光下,两个少女互相追逐的身影忽远忽近,起伏摆动的宽袖在风中舞蹈,发间的丝带逗引着点点萤火妖娆,悦动的欢笑如铃铛玎玲飘响,原来人间真的有精灵仙子般的人存在啊。
欢乐可以让人忽略很多,忽略纠结于记忆的前世,忽略人世等级森严的身份,忽略暗夜深处那不曾现身一路追随我身影的星眸。嬉闹间风中恍若飘来一首低柔的吟诵:
“临风玉一簪,含情待何人,合情不自展,未展情更真。”
不自觉收住激迈的脚步,侧耳想要听个真切,却然除了自己的喘息,身后红筹娇怒的呵斥再无他音。是错觉?是风声引起的误会吧。
缓过神却被赶上的红筹逮个正着,泄恨般的用手在我头上一阵乱揉,于是珠钗也掉了,发髻也乱了,杂草一团乱糟糟的挂在额前,这下看我比她之前更为狼狈糟糕模样,红筹气也消了,搂着我开心的笑着。看着她盈盈的笑脸,一股亲切的暖意涌了上来,撒娇般的把头埋在她的怀里:
“姐姐,你笑得真好看,这回你是真的在笑,真好,看到你欢喜,真好。”
红筹愣了一会,随即双手紧紧环住了我:
“妹妹,你是姐姐的好妹妹。”
第三章 自那日后红筹待我亲近了不少,每日等我告了授课的夫子回院后,她总会跑到我这陪着,或是练字或是一同做些女红,虽然话仍然不多,但每当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所流露出的亲昵却是越来越多,母妃看着欢喜得很,说是多亏了红筹陪着让我收心学着些规矩了。
不知怎的,看到她我总会想起慕白,虽然同在府里,却因男女有别,倒不是常见。前几日听母妃说父王见他学识好,又会些功夫,便向太子荐了他入宫侍读,一是爱惜他的出色的才能希望能往仕途上发展,二来也好与哥在宫中有个照应。
“姐姐,再过几天表哥就要入宫侍读了,你可舍得?”我俏皮的把下巴倚红筹肩上喃喃地说到。
“快把你那戳死人的下巴挪开,每天吃得到不少,怎的还这么瘦?”红筹一副嫌弃的用手至将我的下巴挑开,却并没给我回答。
看着她泛红的脸,她在害羞吧?!也难怪,自小定了亲,又一同被抚养长大,暮白进宫后时常回来是不能了,说不在意,怎么可能。忽然心里涌上一股酸楚,无论如何在意,那人终非我所能得,前世相遇,志趣相投,只是我爱上了他,他却爱上了我的好友,几番纠缠无果只惹得他越走越远,剩我一人痴了、疯了,一腔幽怨最后化为一潭湖水沉入湖底。原以为抛却前尘往事投入另一个轮回,将是自己新的开始,今世有了慈祥关爱的父母,衣食无忧的高贵身份,日子也将一路顺展下去吧,却不想红莲业火尚未燃尽,我的孽、我的业,多可笑呀!
收回眉间的不堪,神色瞬间如常。
“姐姐,我们去隐寺吧。”
“隐寺?京郊释文山上的那座寺庙?”停住飞针的手,红筹疑惑的看着我。
“嗯,此时尚早,现下备车不过半个时辰便到。”我拉着她的手疾步向外,“我们去给表哥祈福,求菩萨佑他入宫后一切安康。”
打点好一切,我们很快便到了隐寺,住持引我们进了主殿开始诵经祈福。我双手合十,虔诚的向着佛主跪拜祈祷。皇家的宫廷表面金玉闪耀,暗下里却藏匿着诸多暗流浊兮,为官道权势,为富贵荣华,少不得结党营私,污蔑陷害的无耻小人。如今皇帝体疾病弱已久不上朝,受心怀鬼胎的右丞相蒙蔽诏告天下:太子虽已元服,但尚需历练故暂不考虑传位亲政,暂由右丞相代为监国。此旨一出,拥护太子以安国测的左丞相一派与心怀龌龊背地里迫害进言良臣的右丞相一派少不得在朝堂上剑拔峰张,每当看到父王下朝在书房暗自神伤抚额长叹时,不禁也为跟在太子身边侍读的哥哥有些担心,但好在哥哥有肃清王世子这一身份做盾,为人处事也一贯谨慎圆滑,如此一来,倒是性子素来清冷又毫无家族支持的暮白更让人担心,只希望他入宫后一切平安才好。紧紧握住为暮白求的平安符,回头看红筹正拿着刚求的签向住持求释,估摸还得一些时间,也没打扰,吩咐了身边的丫鬟一声,便绕过偏殿,走到寺外等待。
此时正值桂花飘香之季,庭前屋后成片成片的桂花盛开,在空气中浸润着甜甜的桂花香味。走到枝前想要摘几枝回家,无奈枝高人矮,悲剧呀!害我只得提起裙边踮脚一跳一跳的够着花枝。奋战了半天,累得自己半死,正欲深吸一口气做最后的挣扎,刚要起跳一只手却伸向枝头,轻松松摘下我为之奋跳了很久的花枝。
愤怒的大力转身,刚要呵斥那只恶毒之爪的主人,没想到不小心扭到脚腕双手一撑已将身后那人扑倒在地。他的臂膀牢牢将我环在怀中,身上有股淡淡的墨香,抬眼看着那双熟悉,带着璀璨星芒的眼睛此刻正温柔带着征询的看着我,一时间心神被这抹温柔所俘获,任由自己沉溺在带着墨香的怀抱中。
忽然头上被人轻轻一敲,一阵低沉的笑声在头顶响起:
“呵……嗯!拿表哥肉身垫背,想必表妹舒服得很,只是能否先起来让表哥舒动舒动,手都麻了。”
这才意识到两人此刻的姿态是多么的暧昧亲昵,蹭一下从表哥怀里弹开,惊诧道:“暮……表……表哥?你怎么也在这?”
表哥信手拂了拂身上的尘土,一副翩翩公子的俊秀模样,轻挑衣袖从中掏出个荷包放在我手中:
“给你求的平安符!你且收好了。”说完走到山坡边缘,朝着不远处的京都眺望,过了半响也不看我,像是喃喃自语般:“代我照顾好筹儿,拜托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从心底泛起阵阵酸意,刚想要说些什么,远远瞟见红筹从寺庙门口出来,于是强忍着快要涌出眼底的泪,掏出自己特意为他求的符袋朝他手里一塞,装出恶狠狠的神态白了一眼:“用得着你提醒?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的好!”不等暮白回应,甩开袖子抽身离开。
坐在回府的马车里,与暮白不快的场景不断浮现,懊恼的暗自责备自己太过孩子气,明明对他满脑子的不舍与担忧,不但没有正常表达,反而说出那么猪头的话,如此翻来覆去,愈发折磨到自己的身心。忽然一声大叫从车里传出:
“啊……!”
当事人毫无征兆的喊完之后便倒头装死,只可怜什么都不知晓的红筹被吓得愣了半响魂飞了一半。
第四章 转眼间数月过去春节临近,封印礼毕后太子便准了哥哥与暮白告假回府。刚踏进家门,二人便被父王领到书房问话,三人也不知说些什么,悉悉索索直到接风的宴席全上了桌才个个面色凝重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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