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暮为霜了尘音》第4章


后方才熬出头。
哥哥自我清醒后便回宫了,不过仍明里暗地的遣人给父王送了好些信来,父王每次看完都神情凝重的立即烧掉。除了信件往来,朝中的一些个大臣们不知什么时候也开始频繁出现在王府里,只是白天较少,入夜甚多,白天拜访的有些面孔我是见过的,多是拥护太子继位的右大臣一派,而更多半夜到访的却大都蒙着面,让人不由得联想起当下的局势,动荡啊……那个动荡……!要说我怎么知道这些的,嘿嘿!说起来真还不好意思,小女子我可能因为生病倒了时差,近来晚上睡不着比较喜欢夜游王府就当健身,游着游着不知道怎么就到父王书房外了。
那日正如常般朝父王书房的位置小心夜游靠近,远远的瞟见一个身影呼的闪入书房,瞧那身打扮像极了哥哥曾提起过的宫中暗卫,想起他话里暗卫们飞墙走壁,越山潜海,个个身怀绝技,无所不能的描述,便想一探究竟。撩悄摸索到书房的窗边刚想把沾满口水的手指往窗纸上捅,“啪”的一声,一颗石子穿破窗户贴着我的前额飞了出去,顷刻间那个汗如雨下呀,七魂差不多丢了五魄,还好最重要的理智没有丧失,我使劲捂着自己的嘴愣没让自己喊出一声,屋里也一片寂静。正当我准备脚底抹油开溜时,父王在里屋出声了:“丫头,进来吧。”
诶!我那个命苦呀,还是被发现了,也没办法,只好顶着一头被汗水侵透贴了一脑门的乱发心不甘情不愿的挪进房里。
房里人不多,除了我,只有父王和一个身形瘦长浑身黑色贴身劲装的蒙面男子。被父王见到我的狼狈我也认了,俗话说儿不嫌母丑那父肯定也不嫌女羞的,只是斜眼瞟着立在一旁无声无息的黑衣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尴尬,内心里朝该人翻了无数个白眼,戳了无数次指头后,我故作淡定的清了清嗓子,面上立刻披上了腻死人的微笑:“父王我夜游症犯了……我……!”
还未等我说完,父王便一副气也不是乐也不是的将我打断:“发烧你能烧一个多月,夜游症你更是游了足足两个月还没好。丫头!我看这次的病可比上次的重多了啊!”当下我心里一沉,完了,父王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偷听,罢了罢了,豁出去了。
“难怪哥哥说他是小狐狸,您是老狐狸,都知道我在外面猫了足足两个月,也不早点请我进来喝个茶什么的,您知道站在外面多累吗,今个还让个不知道打哪来的黑无常丢石子吓唬我,吓得我的小心脏呀,您看我不告诉母妃的。”说完狠狠朝父王和黑衣男子刮了两眼白,装模作样的捂着胸口装心疼。兴许是不想我惺惺作态的模样让外人看笑话,父王朝黑衣男子挥了挥手:“去吧,一切都安排好了。”那人也不言语朝父王和我拱了拱手,“嗖”一下不见踪影,只是他那双露在黑色面罩之外的的眼睛,让我有种说不出的感受,怎么形容更贴切呢?来不及细想,神思便被父王给拉了回来:“今日之事万不可说与他人,丫头,明白吗?”父王全然不同往常,神情严肃的看着我。我当然知道自己近来听闻的事情有关江山社稷,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女儿明白,皇上久病未愈,左大臣一派结党营私干涉朝堂阻止太子继位,父王与哥哥日夜忧心国事女儿怎会不知如今正是国事严峻之时,女儿又怎会置国家安稳、百姓安康不顾,随性胡闹?”说到这里我不免开始激动起来,“父王,尘音虽然只是一名女子,却也懂得乱臣贼子祸国殃民的道理,纵然我手无缚鸡之力,但身为堂堂肃清王公主,廖氏皇族的一员,为保国之平安,即便粉身碎骨我也心甘情愿!”
父王像是第一次这般认真的看着我,半响后缓缓靠近,慈爱的用他宽大温暖的手掌扶着我因激动而不停颤动的双肩:“我的好女儿,放心,有父王在,有朝堂上保家卫国的忠良之臣在,一定不会让那些贼子乱我朝纲。”说完父王走至窗边,轻轻推开抬首望向空中的满月:
“夜深了,快回去休息吧。”
回到厢房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又折腾了大半天才渐渐睡去,梦里似乎又闪现出黑色面罩上的双眼,那双让我感觉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属于谁的明亮眼睛。
本文来源于: 皇家围猎每三年一次,一般定在秋季,除了皇室成员及其家眷,官位侍郎以上的朝中大臣也需列位随行,今年刚好满三年,祭祀们祭天卜卦后将围猎的地点定在远离京城的丰州围场。说起丰州,地处国境北缘,冬寒夏暖,昼夜温差较大,境内多被广阔森林覆盖,林中珍惜草木、野兽禽类品种繁多,“丰”字因此得名。
这次皇上体恙不能出行,改由太子代为主持此次围猎,左丞相留京监国。因担心左丞相趁机狭天子以令天下,父王便指派哥哥作为肃清王代表与太子随行,自己则借由手中掌控的京畿营留在京中护卫皇上,以此牵制左丞相以防异动。
本来母妃要与我们一同出发的,只是受了寒旧疾复发被父王留在府里。临行前,母妃哭得稀里哗啦直搂着我气都喘不上了,而父王也同样神情凝重的嘱咐哥哥一定要照顾好我和红筹,我故作洒脱的踮着脚拍着父王的肩旁:“放心吧,我可是肃清王府出了名的混世魔王,那些个牛鬼蛇神才不敢惹我呢!”红筹也在一旁不断帮腔。
路程虽然颇长,但好在加宽了车轮,车厢內也加了厚垫,另外还特制了装零嘴和棋盘的暗格,一路上也算舒坦安逸。到达围场时我和红筹看着那些个一路吐的萎靡不振,下了马车还在东倒西歪的贵妇千金们禁不住的捂嘴暗笑,弄得引我们到安置帐篷的小太监不明所以,还以为是自己身上哪不对劲了,一会闻闻袖子,一会抖抖袍子,到了帐篷等我们一撩门帘他马上溜了。将将收拾好随身物品,就看见哥哥带着四个侍卫踏着风火轮似得朝我们奔过来,叨叨着因兼着护卫太子恐抽身不便,挑了四个一顶一的大内侍卫以护我和红筹周全,又磨磨唧唧翻来覆去的告诫我俩没事不要出帐篷,危险诸多这般那般的话后又踏着风火轮奔到别处去了。
休息了一会便隐约听到碧玉在帐篷外和谁在说话,不一会碧玉撩帘进来禀告:
“公主,太子刚传旨让各位大人及家眷到围场空地参加篝火晚宴。奴婢现下和润玉打些水来伺候公主、红筹小姐梳洗可好?”
“嗯,去吧。”
其实大多数的宴席对男人来说是欢场,而对女人则是折磨,刚过半场,便有些喝多了的开始撒酒疯扯着献舞的美女上下其手,这场面在前世我可见多了,心理素质超强见怪不怪,还暗想要不是哥哥在一旁守着不能多喝,只怕今儿个被非礼的可就是这帮臭男人了。不过人家红筹可就不一样了,良家小女一枚,哪受得了如此不堪,在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哥哥注意到红筹神色异常当下了然,唤出那四个侍卫送我们回帐篷。
待离了众人,我便嘱咐那几个侍卫远处守护即可,拉着红筹一人一骑朝营地外围骑行,一路月朗星稀踏霜而行,虽然此时温度颇低,但先前喝了些酒,酒劲上来发了些毛毛细汗,吹着凉风好不惬意,低言浅笑的和红筹聊着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不知不觉已接近山林边缘,想起哥哥白日里的嘱咐正准备调转马头朝回走,却隐隐感觉眼前的丛林中似乎隐约有些身影闪动,仔细一看,月光下一丝寒光在黑暗里若隐若现,心头一紧,转头与红筹四目相对,聪慧如她,也发现了黑暗中暗藏的危险。彼此做了个暗示,一切如常般调转马头朝营地方向慢行,本以为此举定会骗过暗藏在林中的黑影,却不想隐隐听到身后有声响靠近,心下暗道不好,朝红筹大喝一声:“快跑,别回头!”“啪啪!”两道鞭声响起,霎时间朝来时方向飞奔开来。
耳后传来“嗖”的一声,一股刺痛从左臂蔓延开来,“嘶!”眼角一瞟,果然手臂被插身而过的箭头割出一道深深的口子。红筹见我受伤,放慢马速想向我靠近,此刻怎容的有半点差池,扬起马鞭朝红筹骑下狠狠一抽,狂喊:“别回头,快跑,告诉哥哥有刺……!”还未等我把话说完,又一阵剧痛向我袭来,身子一抖,便从疾飞的马背上滚了下来,落地的那瞬间我似乎听到红筹哀泣的喊着我的名字,那声音渐渐飘远。
。。/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许久不见的暮白,梦到他来到我身边,柔柔的看着我,我挣扎着想要与他靠得更近,幽怨的搂着他:“都说人死之前会看到最想要见到的人,现在我看到了你,是不是我就要死了?”暮白什么也没说,只是带着不同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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