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郡马出房来》第148章


我之前听说姐姐讲,她从前也是坠过崖的,后來被北狄的王爷救起,只是那时她是为了救起女帝自愿坠崖,而我现下,若是能在方才想起身后便是陡崖,便是宁愿陆景候抱住了我,也不会一时大意拼得粉身碎骨。
我听得头顶一声闷哼,我随着手被人握住的方向看去,见陆景候以手足撑住两边崖壁,笔直陡峭的山壁上,竟是生生被陆景候抵出了两个拳头大的凹槽。
我惊得连惨叫都忘了发出,痴愣地朝头顶望着,他扬唇望下來,对我从未有过的轻松一笑,“你莫怕,有我在,你会好的。”
可我如此一个大活人,怎可能被他这样拉着,便是现下他可以以一手双足來撑住,用不了半个时辰,非但是我会坠下,他也会被我殃及,一并永无往生。
我连骨骼都是寒得彻底,尖声叫道,“陆景候!你给我放手!你是教我连死都不能安生么?你放手!”
他只是不应,浅浅笑着对我道,“我跟着淮宁臣身边最得力的六儿找到了你,却见六儿与那位守卫被打了出去,她既是洠в写慊厝ィ茨级ɑ嵩賮砣搜澳愕模颐巧陨缘壬弦换幔槐嘏拢颐遣换崴赖摹!?br />
虽是他面上并无难色,可握住我指尖的手却在颤抖着,我见到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地从他额间眉心冒出,淅淅沥沥地往下落來。
他却还尚自笑着,“莫要慌,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骂着让他松手,他却是不理,我叫骂到最后,却是呜咽着哭起來,“我求你放手……陆景候……你是不是教我死了还要欠着你,教我下辈子都不得安生……”
“说什么傻话,”他笑了笑,“自始至终,都是我心甘情愿,你……”
话音未落,上头山壁上一阵碎屑的石砾纷纷往下坠來,我知道是他往下滑落了几分,狠命去掐他的手,我见他额心青筋暴起,止住哭意朝他狠狠道,“陆景候!我教你放手啊!”
“不放,”他缓缓笑道,“这一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手了。”
我终是不能再动,就这样悬在半空之中,以一次诡异的姿态,狠狠用尽了我半生力气哭完了这一场。
他一直在静静面带笑意地看着我,仿似这不是一次与上天的生死相搏,只是一场我來考验他的游戏,在我到哭声嘶力竭之时,他柔声道,“莫要哭了,与我说说话,你哭得……我都要睡了。”
崖壁之顶,有万丈日光铺洒下來,我料想是午时已至,这样数來,他竟已撑过了一个多时辰。
我抬首向他望去,他整个人都被一层华美的光晕笼罩,似儿时除夕夜里,看过的那些年画中的俊美天神,他身上的白衣飒飒,在此刻显出坚韧却姽婳的光泽來,犹如铠甲披肩,教人痴恋得移不开眼去。
这样奇异的心境,在这刻,却仅仅只是用泪水來弥补着,日头逐渐转过,我精疲力竭便要睡去,他定定出声道,“阿雪,若是这一次我们能活……你便原谅我可好?”
我将手指牵动了一分,喃喃道,“若是能活……陆景候,你还以为,你能撑住多久……”
他不理会,追着问我道,“可好?原谅我罢?”
我本是未抱着能活的念头,只是为了宽慰他,低低应了声道,“好。”
他在我上头似轻轻笑了一声,道,“有人寻來了。”
我激灵一过,慌忙道,“快,让他们找过來!”
他道,“你另一只手可还能动?在崖壁上拣块石子,往我脚边丢。”
我连连用眼光搜寻了一番,拣了块石子便往他脚边掷过去,他用一只脚还待先前一般撑住,抬起另一只脚将那枚石子往上轻巧一踢,却是他脚抽去一只时,他力气不支,我与他二人俱是狠狠往下滑了一截。
我吓得尖声叫了下,听得稀稀落落一阵脚步声传來,上头有人惊声喊道,“快!快來救人!”
最终,陆景候带着我,攀了他们所放的一根半臂粗的藤蔓上去,甫一上去,我竭尽全力便朝陆景候狠狠捶了一记,他有些莫名好笑,“怎的了?”
大难之后只觉心生疲惫,我红着眼眶,撇过头不待说话,只是往泥土地上一躺就待睡过去,却是闭眼之时听见那些官兵道,“幸而王爷留了心眼,见您往这山上來一直未有出过山,便着了我们來寻,否则,真真让人惧怕不已啊。”
陆景候顿了顿,问道,“王爷还将山口处都派了人守着?”
那官兵“哦”了一声笑道,“陆公子听我解释,是小人说话不周,因着您也來玉斜山上寻姑娘这事被王爷知晓,王爷担心您与姑娘的安危,便着人守着山口得知行踪好放心罢了,陆公子不必多心。”
陆景候平白无故笑了一声,将我抱起往他身上一扛,直起身來与他们道,“多谢你们,回去与王爷说,道我陆某欠他一次恩情,往后若有相报之时,來溯州木雪岛找人就是了。”
那官兵一阵应下,又在身后道,“陆公子依旧往这南边下山,有车马备着呢!”
陆景候将我轻轻一拍,“阿雪,这一次,我们是真的回家去。”
我惺忪闭了眼,任他抱着我脚步不停地走去。我并不知他与淮宁臣谈了些什么,言语中大有英雄相惜之意,而这生死大难过后,前尘种种,无非都看作过往云烟,寥寥作罢。
他道带我回家。
那便,与他一齐回家罢。
我这条命是他所救,他的心意,我领不领,便交由往后再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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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往复篇 廿六章 再表意情
陆景候将我抱上了马车,直身站着,朝北边遥遥望了一眼。
北边便是皇城,是掩盖了无数杀戮与热血的上京城,他眉目清冷,看不出是什么心思。
山风拂过,他衣袂缓缓而动,我道,“走罢。”
他低身进得马车來,又朝外头道,“将我们送到沧州便是,快马加鞭,务必今日晚上赶到。”
车夫在外喏喏应了,陆景候眉目一低,注意到我手中一粒佛珠,问了我道,“这是何物?”
我将这个举到他面前,缓缓道,“此为我师父交付于我的,往后,我自是要与青灯古佛常伴,了却余生。”
他眉眼一跳,似乎要拿过这粒佛珠,我不动声色放下了手,将佛珠收在了衣间,静静一笑,“万物皆空,这个道理我日前参透。与其日日受凡尘之苦,还不如度往般若大境,早获解脱。”
车内寂静,只听得车帘一阵颠晃的声音,良久闻得他一声叹息,“都依你。你做什么,我都依你。”
我侧过脸,闭眼要睡下,他将自己衣袍解了,倾身要盖在我身上,我睁开眼问他,“做什么?”
他双眉蹙了极久,我以为他待发火,却是洠Я舷耄屡圩怨俗酝疑砩弦徽郑胛易读诵缘沽说溃芭履阕帕埂!?br />
我闭了目,却是复又坐起身,将外袍掀了,往他身上丢去,“别弄得我和你关系又有多熟了一样,你自己的衣服,你自己盖,我不睡了。”
他接住我往他面上掷去的袍子,双眸幽幽地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倒教我心中异样万分。
我道,“我与你一齐回溯州,你依旧回你的陆家老宅,我自己回去木雪岛等我姐姐找我,你救我一命,我会报答你,你只说出要求,我倾其所有也会满足你。”
“在那崖底都是说的好好的,”他一双墨眸依旧紧紧盯着我,“你不是说了会原谅我么?怎么又忘了?”
“这个不用你提醒,”我心绪浮躁,把这些日子熟读吟诵了无数遍的佛经忘得个干净,“原谅你便原谅你,只是我木雪岛,还是不能让外人踏足得好。”
“你方才又是说,万物皆空,普天之下应都是佛光映照之地,便洠в星鹆税眨俊彼舭资ぱ谟陌档某迪崮谏磷乓徊愕挠猓盎故撬担闫涫抵欢欠鹄淼钠っ涫翟谀诶铮彩遣辉付萑肟彰虐残那狈鸬摹!?br />
他见他眉眼之间,隐隐似有几丝笑意,倒像在看我的笑话一般,我心火一起,拍了身边的座位道,“你别与我说话,烦也不烦?!”
“习读佛经之人,最忌痴妄怒嗔,你这样做來,可不是破了戒?”
“有什么破戒不破戒的?”我瞪了他扬声喝道,“我区区俗家弟子,洠д飧鼋渎桑 ?br />
“哦?俗家弟子?”他缓缓开口,这些个字句犹如浸了蜜一般,浓稠地在他嘴里滑了一遭,又泛着魅惑的气息被他吐出來,醉人心魄,“俗家弟子,那便好。”
我一时间终于知道他的用意所在,如一只瘪了气的皮鞠,有气无力,却又装腔作势道,“你休要与我玩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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