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影十二剑》第8章


河狸急道:“白大哥,还是速去庐州吧。展大哥要我十日赶个来回,这一耽搁,已经来不及了。”
白玉堂收了笑容:“那你得告诉我,展昭倒底让五鼠去保护什么人?”
“他只说,是极重要的人。”
“哦。”白玉堂微一思索,“可是几位哥哥都不在。这样吧,我领你去见大嫂,你在此间将养,如果他们回来,就通知他们。我自去庐州南门外芦荡。”
河狸点头。短短的相处,竟对白玉堂颇有好感。原来锦毛鼠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坏。
庐州城内,尘土飞扬,一队人马跋扈而过。
巷陌,弄堂,集市,会所,一切本来祥和的地方,都变得乌烟瘴气。只听呼喝声不断,官兵手持兵刃掀棚子踢箩子,嘁嘁喳喳不亦乐乎。
一个孩子躲得慢了些,被拎起来远远地摔出去。哭声,这些人永远不以为然。除非什么时候那哭声来自他们自己。
折腾一路,折腾一城。没办法,开路的是钦赐宝刀。
展昭走进庐州北门的时候,心便凉下一截。冤家路窄,看这样子,涂善绕山绕水又绕到了庐州。
南门外,涂善领着亲兵歇脚,正气急败坏地踱来踱去。
“一个女人,一个小孩,快七年了。你们说,是钻地里了,还是上了天?”
手下人皆不出声。
涂善踱到水边,眼见草木丛生,湖田交错,茫茫然向前延伸,心中恼火,当啷一声抽出宝刀,指向水田:“给我烧!给我烧!”
身旁有人躬着身子小心地说:“将军,这里都是庐州民田,如果毁了,庐州知府恐怕不会答应……”
“本将军有钦赐宝刀,怕什么!大冬天的,又没稻子。点火,给他们肥肥田!”
忽听一人朗声道:“涂善将军,久违了。”
涂善闻声回头,但见来人紫剑红衫,长身而立,发巾随风飘动,凛凛英气。
“哼,原来是御猫到了。”也不多说,仍是命令,“点火!”
“且慢!涂将军,展某来庐州访友,看到城中一片狼藉,可是将军所为?”
“是又怎么样?我既奉命,自然要搜查彻底。”
展昭和涂善说话之际,用余光扫视周边,并没有其他人。五鼠是还没到,还是已经把太子救走了?
“将军,你若是要毁民田,纵然有圣命,展昭也想管上一管。”
涂善只是冷笑。把眼一瞪,继续叫,“——点火!”
几名军士拿出火把,还没等点上火,展昭飞身而起,早将火把尽数踢入水中。涂善大怒,挥刀来战展昭。几个回合,宝刀宝剑相撞,镗琅琅地响。展昭借力飘开,苍鹰展翅,单足点在树枝上;涂善却是虎口一麻,身体摇晃,险些跌倒。这一下更是怒火中烧,也不再找火把,扯过一丛干草,直接掏出火石在宝刀上一打,再把干草往芦荡一扔,轰地一声便着了。
展昭斩断树干,跃起身来一压,燃着的芦苇又压入水里,完全熄灭。
这时,只听有人哈哈笑道:“一只野狼一只猫,扇风点火烧水草。”是白玉堂到了。涂善见到他来,便不再点火,向前两步,冷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展昭,你可听好了,这白玉堂便是钦命要犯,你若阻拦我,与他同罪。上!”哗哗哗,立即便有几人围攻白玉堂。
白爷一乐:“好久没打架了,正好松筋骨!”一个跟斗翻起来,双腿齐出,啪啪踢翻两个,同时剑也亮出,在翻转的同向划圆。只听“滋溜”“啊”,某个倒霉蛋儿做了太监。
涂善脸一横,就要亲自攻上。却听身后展昭叫道:“何劳将军,展某愿效劳。”
这一句出乎两人意外。白玉堂挺剑相对:“展昭,原来你给白爷设了个圈套!”展昭也不答话,看向涂善,那意思要听他示下。
单打独斗,涂善自知逊于昭白二人,他们能斗起来当然是好事。便对展昭说
“想争功?哼,本将军就给你个机会,可不要耍花招。”退出了圈外。
巨阙和画影都是好自没趣。这两个主儿打起来哪有个完啊,还当着涂善呼来喝去的,看官只当武术表演罢。白玉堂本来怒冲冲的,却见展昭剑力甚是绵柔,用的是“粘”字诀,剑剑要把画影缠住,便知他有话说。二人腾跃到高处,双剑一绞,展昭俟机问道:
“你刚到么?”
“刚到。”
“四鼠何在?”
“未到。”
“太子危矣!”
“阿敏?”
两人同时瞥向水中沙洲。
就在他们打斗的时候,涂善还是放火了。圩田,芦草,都已点着。冬草干涩,一逢火苗便燃得甚旺。火生风,风助火,草海片刻之间成为火海,浓烟滚滚。昭白一边打,一边关注着水中那个沙洲。它孤然立于水中,湖水为其屏障,烧是烧不到的。然而二人多次飞到高处眺望,却也不见草屋有什么动静。
外围干草烧尽,涂善肃立湖边,仍是只见芦荻灰烟,茫然无一物。白玉堂与展昭在烟尘中一来一往,剑气纵横,美则美矣,只是没完没了。涂善看得不耐烦,哼了一声,忽然扫见水中一丛孤草孑然屹立,不染烟火,心下一动,取一羽箭点燃,倏地射了过去。
那是一支金貔箭,力道极强。沙洲并不远,瞬间便可射到。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争斗中的昭白同时倒转了身子,如两道飞瀑倾泻而下,同时使出一招“水底捞月”。铛地一声双剑相击,那金貔箭,竟然正正射在巨阙画影的交叉点上。
扑,火箭落水。
涂善睁大眼睛,做难以置信状。继而抽出宝刀,就要发作。
却见展昭忽然格开画影,把脸一转:“涂将军,这老鼠厉害,不如一起上罢!”
涂善才不吃这一套。吆喝着手下进水搜人。白玉堂眼急,想要阻拦,却被展昭用剑逼开。这回可着恼了,臭猫死猫地叫着,一剑快似一剑。
然而涂善挑开草屋时,什么人也没有。又在水里搜到天黑,仍是一无所获。
这边二位爷自顾自地酣斗。
湿淋淋的将军和兵士再也无心观战了。涂善真想乱箭射死这二人,碍着展昭身份,终是没有动手。心中狠狠地道:“展昭,别让我在荒山野岭看见你。”翻身上马,大手一挥,撤了。
展昭见涂善走远,白玉堂却仍和自己缠斗不休,真是不可理喻,便叫道:“白兄,天都黑了,你肚子不饿么?”
万万没有想到,这句竟然管用。白玉堂把剑一收,跃了开来。
展昭说:“敏姑娘和太子想已离去。还劳白兄多方找寻,妥善维护。告辞。
原来,本打算开春慢慢动身的阿敏,因小宝寒病犯,提前离去,倒躲过了一场灾难。
“啊唷,说的像你要死了似的。阿敏的事就是我白玉堂的事!还要你这只猫提醒么?”
展昭不理他,准备走路。
“慢着!想走,回答五爷两个问题。”
这耗子真是难缠。展昭看着他,一声不吭。
“第一,刚才你明明已经看出草屋里没人,为什么还要叫涂善上来助你打我?”
“笨老鼠。”白他一眼,再没别的话。
“好,好。因为你明知道叫他也不会上来,你越叫他越不会上来。这个饶过你。那么第二,你怎么知道,我白五爷最喜欢吃鲤鱼?”
展昭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脸色一变。
这情景不是他想要的,却是白玉堂想要的。他绕着展昭转了一圈,笑嘻嘻地说:“阿敏告诉你的?”
这句话却让展昭一凛:“白玉堂,你又在胡说!莫说几年来我与敏姑娘未曾谋面,就是见了,也不会私谈你什么事!”
白爷一怔,点点头,叹着气说:“果然你是喜欢她。”
展昭气恼。从鲤鱼的事竟能扯到感情问题,真不知他脑袋里什么结构。淡淡地说:“你不要胡猜了。”
“我猜不猜,反正你也不敢承认。”那表情含笑,是戏谑?小白鼠啊,我若喜欢她,你该愁眉苦脸才对啊。有这么看着情敌的么?
白玉堂拉了拉巨阙的流苏,“你别干瞪眼。还是那句话,想走,就回答我的问题。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展昭忍无可忍,把巨阙一甩:“无非是亲眼所见罢了!你白玉堂在开封府呆过,我展昭也在陷空岛住过!你若真爱敏姑娘,就该去找她,在这里婆婆妈妈的算什么!”说完,头也不回地跃了出去。
入夜,蛙鸣阵阵。烟雾散尽的湖水边,雪白的身影悄然立着,忘却了时间。
第四剑 勾栏红颜
自那以后,白玉堂寻找阿敏,展昭则暗中行事,留心涂善动静。
一簇烟火划破夜空,在星斗下化为一只天鼠。御猫闻讯赶来。那是太子又一次被人置于风口浪尖上。
直到捆龙索出,如同灵蛇般牵住了号称“猫鼠不两立”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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