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人》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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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先生提前完工了,正在回中国的路上。对他来说,回家越快越好。但至少他正在一条中国船上,吃着中式美食而不是乱七八糟营地里海盗们提供的垃圾吃食。
对于自己弄出来的是什么,他既不知道,也不关心。不像那些阿布萨耶夫杀手或那三两个一天五次双膝跪倒、以额触垫、喃喃祈祷的印尼狂热分子,魏文力是三合会一个人蛇组织的成员,他什么都不拜。事实上,他的作品即是用一艘大小、吨位、尺寸都与里士满伯爵夫人号相仿的船进行了一次完美复制。他完全不知原船的名字,也不知新船会叫什么。他关心的只有纳闽岛银行支出来捆捆大钞,那是陶菲克·古尔先生的安排的一笔信贷款,而这位先生不久前曾出现在开罗,白沙瓦,和停尸房。
与魏先生不同,麦肯德里克船长拜神——虽然他知道自己祈祷得还是太少,毕竟他可是利物浦一个信奉天主教的爱尔兰好人家里长大的。他的桥楼驾驶盘前摆着圣母像,自己舱里墙上挂了十字架。出航前,他总祈祷一帆风顺,归航后再感谢神明赐他安全归来。不过当沙巴州的领航员带着伯爵夫人号穿过浅滩泊入亚庇码头的泊位时,他不用拜神。
亚庇,这里从前是个殖民港,在没有冰箱的年代,要是英国商人们从每月的到货里搞到些听装黄油,就得把它从小罐里直接浇在面包上。
麦肯德里克船长又用手帕擦擦湿乎乎的脖子,向领航员道了谢。他终于能关起所有的门和舷窗,在空调环境里放松一下。他估摸着,空调和冷啤酒会让自己好点。压载水上午会排空,他已经能看见码头上的原木,那是自己的货。有个好的装船组,明天晚上他就能回海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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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位潜水者,也就是在吉隆坡换机的两位年轻人,正坐在飞往伦敦的英航喷气机上,而且这可不是一趟干干巴巴的飞行,两位潜水人喝了大量啤酒结果沉沉睡去。飞机要飞十二个小时,不过他们要过七个时区,将于黎明时分降落于希思罗机场。他们睡觉时,硬行李箱在货舱里,而潜水包则就在头上。
他们包里有脚蹼、面罩、潜水服、调节器、浮控夹克,只有潜水刀放在货舱的行李箱里。另外,其中一只潜水包里还有张尚未被发现的马来西亚入境卡。
三宝颜半岛外的海湾里泊着一只船,从船艉吊下来的平台上有强光灯照明,一名熟练的油漆工正刷着船名的最后一个字母“D”。桅杆上红色的英国商船旗无力地摆动着。船头两边和船艉处写有名字“里士满伯爵夫人”,同时船艉处还在名字下面写有城市名“利物浦”。当油漆工下来,灯光熄灭时,改装完成了。
黎明,一只快艇伪装成加装了发动机的渔船缓缓驶出溪湾。船上载着前Java Star号新招的两名船员,也是最后两名船员,他们将带船走上它的——也包括他们自己的——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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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士满伯爵夫人号黎明时开始装货,天还未热,凉爽宜人。三小时后,气温上升变回了本地的桑拿天。码头上的起重机械不怎么现代化,不过装卸工们对业务很熟,捆好的珍贵木料摇摇摆摆上船,由大汗淋漓的工作人员放下底舱。
中午的炎阳下,即使本地的波罗洲人也不得不停下来,足四个小时,整个老码头都在任何找得到的荫凉里酣睡。春天的季雨还有一个月,可湿度已经不下九十,将近一百了。
麦肯德里克船长更愿意在海上,可装卸货到日落才完,而领航员上午才会来领船回外海。这意味着又要在闷热的房间里熬一晚,麦肯德里克叹口气,又躲进甲板下的空调房。
早上六点,本地代理带着领航员匆匆上船,签完最后的手续。然后伯爵夫人号顺利驶出港口,进入南中国海。
与之前的Java Star号一样,船转向东北,绕过波罗洲的尖角,然后南折穿过苏禄群岛去爪哇,这位船长认为那里正有满满六集装箱的东方丝绸在苏腊巴亚等着自己。而他不知道,苏腊巴亚现在没有——过去也从未有过——什么丝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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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艇把三个人放在溪湾处一个岌岌可危的破堤上。南蓬先生带路领他们去一件架在水上的高脚长房,这是给即将出发执行任务者准备的食宿区,而那任务就是马丁的黄貂鱼,南蓬的al…Isra。长房里的其他人会留下,他们的任务就是让劫来的Java Star做好出海准备。
这些人中有印尼人和菲律宾人,印尼人来自制造了巴厘岛爆炸及岛链上其他爆炸案的“伊斯兰祈祷团”,菲律宾人则来自阿布萨耶夫组织。人们所用的语言从塔路加语到爪哇方言,时而还有那些来自遥远西方的人嘀咕几句阿拉伯语。马丁现在能够逐一观察这个队伍及队伍中每个人的任务。
轮机员、领航员、无线电报务员都是印尼人。苏莱曼这时也显出了自己的专长——摄像。无论发生什么,他——牺牲殉教之前——的工作就是以数码相机摄下并无线传输高潮画面,再通过一台笔记本电脑和座机将全部数据传给半岛电视网。
有个十几岁的年轻人,貌似巴基斯坦人,不过南蓬和他交谈用得是英语。从他的回答中能听出来,他准是英国出生,但由巴基斯坦裔父母抚养长大的。他的英语有浓重的英格兰北部口语:马丁觉得他来自利兹或布拉福德地区。至于他来干什么,除了有可能当个厨师,马丁想不出别的什么。
还剩下三个人:马丁自己,他的出现显然是由于乌萨马·本·拉登个人的奖赐;一位天才的化学工程师及可能的爆破专家;还有行动指挥官。但他现在不在。以后大家会见到他。
上午十点左右,本地指挥官南蓬通过卫星手机接了个电话。电话简短而谨慎,但已足够了。里士满伯爵夫人号已经离亚庇港,现在海上。该船将于日落前后抵达塔威塔威及霍洛岛间。前往拦截她的快艇乘员尚有四小时准备时间。苏莱曼和马丁已换下西装,穿上人家给他们的长裤、本地的印花衬衫和凉鞋。他们获允下台阶去浅水区洗了洗,然后是祈祷,和一顿米饭加鱼。
马丁现在掌握的很少,他所能做的只有观察,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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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位潜水人运气不坏。与他们一起的大部分乘客都来自马来西亚,被分到了非英国护照的通道,只剩下几个英国人轻松通过入境管理站。他们头一批赶到行李传送带那里,抓起自己带的提箱朝免报关大厅走去。
可能是因为短头发,下巴尖上的胡子茬,或者是英国三月冷天里却从短袖花衬衫里露出来的粗胳膊,反正一名海关官员示意他们来检查台这边。
“可以看一下你们的护照的?”
例行公事而已。他们照做了。
“你们是从什么地方过来?”
“马来西亚。”
“去干什么?”
一个年轻人指指自己的潜水包。他的表情暗示他认为这是个很蠢的问题,包上可标着著名水下呼吸器厂家的商标呢。然而,嘲讽海关官员是个错误。他的脸上无动于衷,但他曾在漫长的职业生涯中截获大量来自远东的奇怪烟草或注射药剂。他朝一个潜水包做了个手势。
里面除了寻常的水下呼吸器没什么东西。当他拉起拉链时,包倒了过来。他把手指伸进侧边的口袋里。从一个口袋中,摸出了一张折叠的卡片,他读了一下。“先生,你从哪里得到这个的?”
那名潜水人十分困惑。“我不知道。以前我没见过它。”
几码外另一名海关上的人注意上了,按规范做出暗示,并走近过来。
“请你们留下不要走?”第一个官员说完穿过身后的一扇门。海关里那些宽大的镜子并不徒然只为他们整理仪表。这些镜子单向可视,后面是内部安全部门的值班人员——在英国,值班的是MI5。
几分钟后,两名潜水人,连同他们的行李,被分别带进不同的接待室。海关的人彻查了行李,每只脚蹼,每只面具,每件衬衫。没有任何非法物品。
便衣研究了那只叠起来的卡片。
“准是什么人放那里的,反正不是我,”那名潜水人抗议着。
现在是九点三十分。史蒂夫·希尔正坐在Vauxhall街的办公桌后,那部未入黄页的专用电话响了起来。
“电话对面的是哪一位?”一个声音问道。希尔悚然一惊。
“也许该是我来问这个问题。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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