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国神游》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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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别过脸来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我想说不能让伯约去,他对胜利的期望值太高不一定能够沉住气,如果子悦早有提防,而伯约又急功近利那战事就不妙了……然而我却又有了瞬间的犹豫,这样说伯约会不会认为我对他有什么看法或者……每个人都要实在一点,因爽直而造成误解是一种不必要甚至流于愚蠢的行为。是以我只是张了张嘴,又很快地将上下唇闭合了。
“丞相,不能让伯约去。”这时我听见一个静如冬夜的声音
游尘在这稍有寒意的夜里显得有些疲倦,但无论怎样的疲倦都掩不住她明眸的光辉:“伯约,你现在太焦灼了。你怎么知道敌军没有防备呢?你何以肯定这次火攻一定可以成功?倘若敌军严整以待,你确信自己可以立即下退兵的命令吗?你是否还是会怀着万一的侥幸之心继续你的计划?”这一大串反问句措辞并不十分凌厉,由颇带几分倦意的游尘口中说出来也不很掷地有声,但它们却自然地带着引你深思的凉意和无可明言的威严,使你不得不对它们报以格外的重视。
伯约低下头,抬了指在额上用力地搓着。
“伯约,你能够如冬青所说的那样镇定从容吗?”孔明一笑。
“我……我想我应该可以的……我……”
我嫣然:“伯约将军,这会儿可没有什么 ‘应该可以’的话了。‘应该可以’,万一不可以了呢?那时的失误,岂不很可怕么。”
我说我可以去,我一定可以做到足够的镇定。
“明鹏,这件事,嗯,并不很轻松。”孔明道。
“我可以干好。如果有防备,我就全身而退。”
“你确信你可以?”
“我确信。”
孔明静静地看着我,良久,道:“你要带多少兵士去,明鹏?”
听到这句话已是万事 OK。我伸了左手食指去摸摸鼻子,挑了挑双眉,这副天真坦然的样子颇似香帅风姿——— 我早已想好了率军数量,只是怕他们听到了吃惊,才做好这些辅助动作。
我说我带七十人去。
听了我这句平平淡淡又惊天动地的话,伯约讶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 这小子还真得多磨炼磨炼,总得养成他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性子才好!
看看孔明多么处之泰然,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
“明鹏,七十人够不够?”游尘试探着一问。
我冲她油滑地挤了挤眼,极是夸张地咧开嘴笑了个春光明媚,皱着鼻子说,没问题啊,七十人绰绰有余了,你们大部队可以来接应的呀。
甘宁将军带着一百劲卒就敢摸黑去曹操营寨杀人打劫,还风风光光地来了个凯旋而归,让曹公败都不知怎么败的;我韩晴韩侍郎带七十人去魏营放放火,放不了就溜还不是小意思吗?是吧。
七十张坚毅的面孔,一样的棱角分明。没有那么多酒肉去学当年甘宁饷师的做法,我只给了他们人手一碗井水一束稻草和两块打火石。站在这些肌肉块硬得像水泥地板样的汉子前,我必须使足力气挺直了腰身才能使自己显得有点大将风度。神色严肃地举起一碗清凉的井水,我问:“马蹄包好了没?”
“好了。”
“打火石试用了没?”
“用了。”
“绑腿绑紧了没?”
“紧了。”
“可以出发了没?”
“可以了。”
“可以个屁!”我畅笑一声。那黑乎乎的一大堆汉子就有点呆,呆头呆脑傻乎乎的样子倒更加可爱了。这些士卒都是我训练出来的,一块儿起早一块儿摸黑,熟悉的感觉爽快得如大学班级中时时嬉闹的哥们儿,可以打骂一处而毫无顾忌。 我的笑声清亮朗爽,在寂静的夜里传得更远。我仰天长啸道:“水还没有喝怎么能出发呢!”
人群中隐隐地有低低的笑叹声,似乎是在埋怨我故做此态,又好像是在赞许我豪气万千。
我抬抬手,仰一仰脖子就将那一大碗井水倒进肚子一大半,倒进衣领脖子一小半,我说:“谁不喝完,我就先给他二十棍子吃吃!”大家都知道这井水很不寻常——— 那口井,是咱开的!开得百多号人鲜血淋漓,指头都磨秃了。井打出来后,本邀了孔明第一个品尝井水,没料到他愣是一碗一碗地端给我们先喝——— 当时咱的手都有点抖。
“泼啦啦”的水声。
“哎哎,碗不要给我扔了,回来以后咱可还要喝一通酒哩!”我叫道,“七十一只碗,回来时再把那七十一碗酒倒进肚,大家就可以去睡啦。”
“我可说啦,带多少人去我就得带多少人回来,在丞相那里我拍了胸口做过保证的!你们要是死一个我还有这颗脑袋去赔赔,要多死一个可就没有啦!”我笑道,“你们心肠也要好一点,我还想多活几年哪!听见没?”
“听见了。”并不很齐的男低音像漆黑的夜中低吼翻涌的海波,足可以临驾于秦川这促狭的土地之上,来个摇撼五岳的神气。
“要是敌人没准备呢,大伙儿就一块儿冲上去放火!”
“唔。”
“要是敌人有准备呢,那……”我等了好半天发现那帮迟钝的家伙竟然不能自觉地将我的话补完,只好刻意地问一句,“那咱干啥子哩?”
“唔。”
“唔甚么东西!我是问我们干么!”我又是一阵大笑。
“冲啊,格老子再冲啊。”
“冲个屁!你们就给我溜回来!懂不懂,不要把脑壳儿忘在那里,带着脑袋给我溜回来。”我的声音这样豪爽这样亮,有一点点沙哑反倒更加雄浑。这样的形象对我而言真是好得无以复加。
“我话可说在前头了,去了七十一个就得回来七十一个,还得是七十一颗脑袋一百四十二只胳膊一百四十二条腿,活生生地回来。敌人要是有防备咱就撤,我说溜你们就得溜!跑得慢的我就给他吃军棍啦,知道了哇!”
他们说晓得了。
牵了包着蹄子的七十一匹骏马,马口里都衔着木棍人口里都咬着树叶,这支悄然无声溶化于夜色的小分队就这样出发了。
回首一望,月光下那七十一只碗一定在闪闪地发亮吧。
我们拔了四只鹿角防御工事,烧了一个营帐,感觉到四处竟然没有过度的骚动不安与恐慌时,我想子悦那小子果然留着一手!
在军中呆得久了自然就会形成一种类似野兽的嗅觉,我甚至可以闻出魏军密密麻麻向这边集结而来的气息。这当口我想如果是伯约率军只怕就死惨了——— 七十人数量不多,战斗力不强 撤退可便当得很,扬了扬手:大家互相照应着啊,咱退了吧。
于是我们退却。
兵法上说:行火攻之计,若遇上敌军相对镇定就说明对方早有准备;对方早有准备你最明智的做法就是退却。
——— 看样子我学得不错?
这不叫战役的“战役”玩儿得没头没脑,有人低声提醒我说砍几个敌军回去顶功吧,我白了那人一眼:反正咱也胜不了啦你当杀人好玩啊。我们退到马匹旁时,上了马就可以一路溜达回大寨。我看到那些汉子们脸上都有点沮丧仿佛十万个不甘心。于是又笑:“敌军早有准备啦!你们还耸拉着脑袋干什么?莫非想伸了脖子给人家砍?”
他们说这仗玩得没滋没味不热不凉——— 没劲!
“妈的你们抱着砍了的脑袋回来就有劲啦!?你们活得不耐烦了也得想想老婆孩子,对吧!”我吸吸鼻子,七十个汉子还是七十个汉子,多棒!没有死人就没有失败,没有失败就等于成功,所以我这叫 “初战告捷”,足可以上不负皇天后土,中不负孔明伯言,下不负父老乡亲——— 我可以“哈哈哈”地笑个爽快了。
身后绰绰约约糊成一大片一大片的火把光芒,那耀眼的飞扬中我似乎还看到了子悦!骑着黑马穿着银甲的子悦,他在高声地呼叫与飞速地疾驰。我能够感觉到他冷峻的眼里透着漠然与焦灼,他修长的指白玉筷一样地左右指点,他又黑又亮又顺畅的长发永远也不可能老老实实地被拘在盔甲中,它飞扬起来的时候像许多许多极细极细的舞女的黑练……子悦那小子!他现在已经完全是一个男人了!一个成熟的英俊的犀利如刃的男人!但是,他,他还在恨我吗?恨我这样一个害了他与他的军队的女……孩?他曾经深深爱过的我!他,他一定还是在恨我,他要杀我的———
口腔里像是被倒进了一大桶好酸好酸的醋,呛得我的嘴巴都闭不拢。我默默地下了马,仰面天空使我的泪只能盛在眸中。
“韩大人你干啥?”有人低声问我。
“我想在这里呆一会儿,这里的天空俊得很啊。”
“但是……”
“你们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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