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夏天.爱》第20章

穿着高雅校服的学生们，陆续的踏入辉煌宏伟的校门，三三两两的走在绿荫大道上，嬉笑着玩闹，讨论着假日谁又去哪游玩，谁又被迫
关在家里学习，遇到谁和谁在哪做什么，首富的排行又有什么变动，哪家品牌旗鉴店……一直到今天上哪个教授的课什么什么的，麻雀
一样欢快的吱吱喳喳，好似每天都有许多说不完的话题。
我的出现，让清晨的热闹吵杂安静了不少，转变为叨叨绪绪的切切细语。
“一个男人长得比校花还漂亮，真是……但必竟也是男的，有必要随时跟着那四大护法吗？”
“听说连上厕所都让那四个跟着……”
“该不会那四个是他的……”
“见过摆谱的，没见过摆得这么嚣张的……”
“明明就个小企业继承人，架子摆得比谁都大……”
“就那张脸能看……”
“说不定是真发生过什么，才让人这么样的护着，看那瘦弱样，大概也做不出什么抵抗吧……”
“人啊……太漂亮不见得是件好事……”
听着早已习惯的闲言闲语，每次出现人前都会上演几次，话题也没翻新多少，听得耳朵长茧的毫无新意，那些人却像永远也说不腻似的
……无聊透顶。
只是……
“瑞语，你觉得……有没有一天，我可以不用再带着你们一起上学？”有没有一天，我也可以像他人一样自由行动呢？爱到哪到哪？
“当然，也许明天少爷的病就痊愈，不需要瑞语这些人陪着。不过，到时瑞语也就失业了。所以少爷，别急啊！至少等瑞语找到下一分
和现在一样轻松钱又多的工作，您再养好病好不好？”身边那个，顶着一张和身材不相衬的娃娃脸男人，挂着无赖的笑容说。
瑞语……从来只会说好话，有他陪在一边怎么都兴不起难过的情绪。
“好哇你！原来你这么不希望我病好？年纪轻轻不学好，尽想捡些便宜轻松的工作做，也太没志气，明天把你换掉！”故意拿话激他，
闲着无聊，目前还未看到那两个小妮子，先跟他耍耍嘴皮。
“少爷呀！把我换了，谁来陪你抬杠，没人顶嘴，你不无聊死？我知道你舍不得的，对吧！再说，我都做这么多年，外头可没人在训练
这任务的，换个新的，难保能做得跟我一样呀！所以，少爷，你就这么将就将就吧！相信老爷也会这么说的。”毫无形像的用手扇风，
做着夸张的表情，完全将我的恐赫不当一回事的，屌儿郎当的轻浮模样。
“啧啧！就你最不要脸，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无奈的摇头。
这四个人从我开始上小学时，就被老头带来陪我，跟着我一起上学，一起出门，他们的任务是：“不让任何人碰到我。”
因为他们高贵的少爷主子，有该死的洁癖，不愿碰触任何人……
四个人里头只有承砚是从孤儿院收养来的，老头收养他，为了我……似乎是一开始就很挑明了的和他说，他并没有同我一般享有少爷的
待遇，甚至还比不上晓薇她们。
一个仆人身份的养子，虽然他的工作只有：陪我上学或出门，保护我不被陌生人触碰，其于时间，他可以自由活动，每个月有固定的丰
厚薪资，我有需要出门时要随传随到。
因为这样，他只能读我要读的学校，只能选我要念的科别、系所，只能当我的影子，在我出门时跟在我身边，没有自已的时间，要等着
我随传随到……
没有朋友，因为我从不交朋友，不去人群聚集度高的地方……
这一切，只因为……他是孤儿，我是有钱人家的贵公子。
只因为，这有钱的贵公子，有那自以为高贵，认为所有人都肮脏的的洁癖？
要说他的心里……没有半点不平衡，没有半点扭曲，没有半点对这事的愤怒……那我是不信的……
虽然说其它几个人都是一样的，负出一样的代价，一样的东西，一样的时间。
但……不同的……我知道……这是不同的。
我不知道我对他是怀着什么样的感觉，可怜？还是无耐？又或者……担心？？至少我们不曾好好的说话过，但似乎他和其他几人也不怎
么交谈，总是一种淡漠的疏离。
人很奇怪，相处近十年的人可以像陌生人一样冷淡无话，而只相处几天几分，甚至只是几秒的一眼，却可以让其承诺一生相伴……
最和我合拍的就是那个大无赖……杜瑞语，是四个人里，最滑头的，爱玩爱闹，一双眼光灿灿的四处乱转，脸皮厚得可以媲美巴比伦城墙
，不论用什么话刺激他，他都能左耳进右耳出，或着回着气死人不尝命的无赖话语。
老是挂着个无赖的痞笑，是四个人里唯一和我说得上话的。
他有个可爱的妹妹和文盲的失业父亲，这份工作，让他可以小小年纪便撑起他的家，可以让妹妹读上想读的学校，可以让她无忧无虑的
成长。
他说比起连打三份工，累得半死，也无法上学，没有文凭……当年华老去体力不再时，变得和父亲一样失业……社会版最常见的，毫无
疑问的结局。这份工作根本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好运，是上帝的恩典，是神的赐福……最后还不忘感谢我那该死的洁癖……
他的最后这一句话，一直让我很想海扁他……
青春。夏天。爱…27
施扬欢，是渔村里的孩子，也许是遗传吧！还是渔村里的孩子块头本就比外边壮硕许多？从小他就是个大块头，人却意外的憨厚老实，
就算成天混在无赖瑞语旁边，也没让他滑头多少。
为人就和他的外表一样是个石头，不但纯厚老实还固执的可以，呆傻可爱。也不知老头是从哪挖出他的，他有一个年迈的父亲，和一个
爱炫的弟弟。
对他来说，这份工作，就是工作……
他说为了工作而放弃兴趣理想跟本没什么，而且还是个高薪且轻松的工作，足够让老父成日泡泡老人茶，左邻右舍走走踏踏，四处诉说
年轻时的航海趣事，说自已养了个多么会赚钱的送财童子，没几岁便帮家里招财什么的……或闲来无事到港边钓钓鱼，消磨一天的时光
……
可以让买双名牌的新球鞋给弟弟，看看那灿笑的脸，和那崇拜的目光，看他穿上新鞋骄傲的像只孔雀的模样。
再说，他也不知道所谓的兴趣理想是什么样，跟着我选至少不需再头疼要选什么……
而那个带着金丝眼镜，嘴边总是带着淡淡笑容的严诚德，是个平凡的小家庭里的小孩，成员只有父亲母亲和他一个，工务员退休的父亲
领有一份终身奉，日子过的还算如意。
从小就跟在我旁边，他不觉得这份工作有让他失去什么，他本来就喜欢安安静静一个人看书，也不喜欢吵闹人多的地方，想读的科系也
刚好和我相同，一切顺风顺水的，有钱为何不赚？简单来说……他是个宅男，而且是不看电视不玩网游的那种，超八股的宅男。
思想也是很八股的那种，总是少爷长少爷短，我有时怀疑他是不是寿伯在外面偷生的？怎么那么像，八股的时后像，油条的时后也像，
每回和他说话就是打太极似的毁损我的脑细胞……
而承砚不同，他什么也没同我说，听老头说，在孤儿院时，他是个爱笑爱闹的人，刚开始，他来到我身边时，就是安安静静的听话，有
些诚惶诚恐的……
后来，不知为什么，一天比一天漠然……
老头说……改变了不只一点两点……
也不是没问过他，是不是觉得难过，只是我一开口，他便是诚惶诚恐的，要我别生他气，别讨厌他……噎的我说不出话，都是些什么跟
什么，我都不知道自已恶少做得这么称头。
完全无法沟通的情况，我没办法，告诉他，如果哪天有了什么想做的事，想要去做，没办法陪我了，可以跟我说一声……不用委屈自已
放弃想做的事，我会帮你的。
我常想，也许……
他是孤儿，没有会为了他欢笑的亲人，没有需要让他为其奋斗努力的目标，没有会记得他生日的人，没有可以跟他拌嘴挣吵的人，没有
……没有……什么也没有……
他有的，只是自已，而他自已又被割了一大半给我，连自已都无法完全拥有的他，有的实在太少太少……
少到让他不只是孤单、寂寞……
少到他跟本用不到那些钱，成堆的，没地方花的钱，只是空虚……
少到让他整个人变得空荡荡的，像个木偶……
这份工作之于他，没有太大的义意。
只是让他，有个地方待着，有件事能够做……
我不在那个位置上，不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