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离之花》第54章


项青温柔地拍拍项兰的背,说:“傻丫头,我是你姐呀。”
项兰推开项青,笑着说:“快点回呀,我已经饿了。”
项青笑着点点头,转身走出病房。临出门以前,项青向普克投去了一瞥,那目光里的内容让普克觉得,其实项青已经明白了点什么。然而两人都没有说话。
等项青走后,项兰看着病房门的方向,出了一会儿神,目光显得很空茫。然后语气冷淡地对普克说:“给我纸和笔。”
普克依言从包里找出纸笔递给项兰。项兰接过去,刷刷地写了两行字,递给普克,说:“拿去吧。”
普克看了一眼纸上的字,是两个电话号码和一个地址。普克收好后,抬起头,看着项兰,觉得似乎应该说点什么,但项兰的眼神又让他难以开口。
还是项兰淡淡地说:“我不知道这个家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恨你还是该帮你。你还是走吧。”
普克诚恳地说:“项兰,谢谢你。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得更多。我走了,你好好休息。不管怎么样,对你的关心是真的。”说完,普克便转身走出了病房。
出了医院,普克在外面找了一个公用电话,按项兰留下的号码,先打了章辉的手机。电话通了,一个男人的声者问普克是谁。
普克说:“请问你是章辉吗?”
“我就是,你是哪一位?”章辉问。
“我们在项青家见过,我叫普克。”
章辉愣了一下,语气有些冷淡,说:“找我有什么事?”
普克说:“章辉,我有些比较重要的事,想当面和你谈谈,你现在有时间吗?”
章辉似乎考虑了一下,说:“也好,我也正想和你谈谈。”
普克和章辉约好了地点,半小时后,在离两人都不远的一个茶楼见了面。
章辉一坐定,便点了一支烟,闷闷地抽了两口。喷出的烟雾模糊了他的面孔,在烟雾后,章辉盯着普克仔细看了两眼,说:“我们也不用绕圈子,想谈什么就直接说吧。”
普克平静地说:“你知道吗,今天早上,项青项兰的母亲疯了。”
章辉没想到普克开口告诉他的居然是这么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慢慢坐直了身体,脸上露出不相信的神情,说:“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普克说:“当然不是。”
章辉怔在那里,好一会儿没说话。手里夹着烟一动不动,上面的烟灰越蓄越长。半晌才说:“怎么会突然疯了?”
普克说:“坦白说吧,我是公安局的,我们也正在查这件事。所以今天才会找你。”
章辉又是一愣,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普克,说:“我跟这事儿有关系吗?”
普克语气手和地说:“请别误会我的意思,今天找你,只是想从你这儿了解一些有关项青的情况。”
章辉手上夹的烟一抖,长长的烟灰落了下来,正落在他放在桌上的另一只手上,他被烫了一下,连忙用纸巾去擦。之后问道:“项青跟这事情有关?”
普克说:“他们家每个人都可能与此事有关。”
章辉眉头紧锁,面色沉郁,停了一会儿,说:“项青已经跟我分手了。她的事情,我没什么好说的。”
普克谈话之前已经预料到这次谈话的难度,因为普克自己都不知道,他想从章辉那里问到项青的什么情况。现在这种局面,更是显得无从谈起。普克一时没有说话,沉默地喝了几口茶,他想不管怎么样,总得试一试。
普克诚恳地说:“章辉,也许你觉得我其实没有什么资格和你谈论项青的事。我真的很理解你的心情,而且我相信,你对项青的感情是很难用言语说清的,我丝毫没有一点要亵读的意思。作为一个男人,我要承认,项青本来应该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人。可是,我想你与她交往那么多年,你心里一定也能体会到一些项青虽然从来不说,但确实深深隐藏在她内心的痛苦。项青这样下去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局,你难道真的不关心?”
章辉默默地听着,抬起眼睛来和普克对视了一会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好吧。其实很多感觉隐藏在心里,这么多年,从来没对什么人说过,这也是件令人难过的事。我不知道你到底想了解些什么情况,就把自己与项青交往过程中,一些让我困惑、不能理解以及感到奇怪的事告诉你听。”
普克点点头,认真地听着章辉说话。
章辉说:“我和项青认识快十年了。那时项青二十岁,我也才二十三岁,几乎从刚一认识她,我就意识到自己爱上了她。那时候的项青,和现在的项青其实没有什么大的不同,同样那么美,那么温柔、聪明而有才华。她的气质里,还有一种莫名其妙吸引我的东西,就是藏在她眼睛深处的那种忧郁。即使在她微笑时,在我爱她爱得快发疯时,我看着她的眼睛,仍然能够看到那种忧郁。我不知道项青心里有什么秘密,她当然从来没跟我说过,项青是一个绝对有她自己主张的女人,虽然表面看起来很柔弱。虽然现在她和我分了手,但我不想欺骗自己的感情,我很迷恋她。”
章辉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接着说:“我想,可以用迷恋这个词形容我对项青的感觉。我一直知道她其实并不怎么爱我,但她又接受我的感情,而且从此没再接受过其他任何男人。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不爱我,却又和我在一起。项青心里到底藏着些什么,这么多年,我有时想得都快发狂,但就是想不出是什么。”
普克看到章辉停下来,便问了一句:“项青和你在一起时,有没有跟你谈过她与家里其他人的关系,比如她和父亲、她和母亲等等这一类的话题?”
章辉说:“她从来不主动谈,偶尔我的问话中有这一类问题时,她也总是轻描淡写一带而过。”
普克问:“那你知道项青与她父母亲及妹妹的关系到底怎么样吗?”
章辉说:“她提到父母亲时的语气,让我觉得她好像跟两人关系都不怎么好似的。只是对项兰,真的是非常关心,也许因为项兰差不多是她带大的,有点像对女儿一样。”
普克对章辉的这句话略有点儿吃惊,加重语气问:“你认为项青和她父亲的关系也不怎么好吗?”
章辉说:“这是我自己的感觉。每次去项青家,她父亲在的时候,大家虽然都客客气气的,但总觉得有点儿别扭。项青和我也很回避谈到她父亲。但上次她父亲去世,她又显得非常伤心。”
普克听到这里,思索了一会儿,说:“章辉,我想问个比较隐私的问题,但请相信我没有恶意,也不是好奇。”
章辉看着普克的眼睛,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我和项青在一起近十年,只……只做过一次爱。你听了可能都不会相信,有时候连我自己也不相信。想和人谈都觉得很难启齿。”
普克看着章辉,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告诉章辉,他相信章辉所说的,而且没有任何幸灾乐祸的意思。
章辉接着说:“反正都说到这个分上了……那一次还是我们刚恋爱不久,也许不能说是恋爱,而是我在单恋。但起码项青表面上是接受的。不过,她似乎不喜欢与我太亲近。有一次在我家,我有些控制木住,几乎有点强迫地和她做爱,开始时她用力反抗,后来又顺从了,但表现得很痛苦。事后,她哭了几乎一夜,第二天告诉我,要和我分手。我慌了,再三求她原谅,并保证从此以后,再也不会逼迫她做任何她不愿做的事。她考虑了好一会儿,说,如果我们以后仍然在一起,她不会再与我发生性关系。你知道项青还说什么吗?她说,我可以另外交女朋友,只要别让她和她家人知道就行。”
普克迟疑了一下,问:“章辉,你和项青那一次,她是……处女吗?”
章辉说:“他没有流血,但我不能肯定,因为感觉她好像十分痛苦。所以我也非常自责,以后,我再也没强迫过她。说起来又是让人不可思议,我一直没有结婚,希望有一天能够感化项青,使她最终同意嫁给我。可与此同时,我又悄悄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章辉脸上流露出深深的痛楚和羞耻。
普克问:“项青知道你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事吗?”
章辉说:“我觉得她知道,她只是装作不知道。这种感觉更让人受不了。我觉得再这样下去,我可能会心理变态,但又一直不能自拔。所以这一次,项青突然提出跟我分手,虽然很痛苦,但想想又觉得未必不是件好事,帮我彻底从中解脱出来。”
说完,章辉又补上一句,说:“我想项青这次和我分手,很可能与你有关。”说这话时,章辉的目光回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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