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杀人案》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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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森瞥了一眼自己的秘书。
“你的麻烦事是什么?”他问。
“我妻子正在圣巴巴拉等待离婚判决。现在她又打算后退,撤销那个离婚案,声称我精神不正常。”
“她那个离婚案办到什么程度了?”
“她已经得到一项中间裁决了。”
“根据本州法律,”梅森说,“一旦那个案子已经提出中间裁决,它就不能撤销了。”
“你不了解多里丝。”肯特说,同时紧张不安地扭动着长长的手指,“立法者们会满足女投票人们的需求,由于一项法律,多里丝侥幸混过去了。对于她来说婚姻是一场骗局,她了解所有那些花招儿。有一条新的法律,就是在双方和解的情况下,法庭不得做出最后的判决。多里丝打算呈送一份正式的书面陈述,说我们已经和解了。”
“你们和解了吗?”
“没有,但是她声称我们和解了。她给我写了一封多愁善感的信。我回信时努力做到有礼貌。她在利用那封回信作为证据。还有,我不知道她还会想些什么花招。你看,她提出离婚主要是以在芝加哥发生的一些事做理由,但又加了几件我们到加州以后发生的事,来加重份量。”
“她是在加州起诉的吗?”
“是的,在圣巴巴拉。”
“她住在那儿多久了?”
“在我从芝加哥来时,”肯特说,“我有两块加州的房地产——一个是在好莱坞,我现在就住在那儿,另一个在圣巴巴拉。她和我一起在好莱坞住了几天,然后去了圣巴巴拉,在那儿提出了离婚起诉。”
“居住地呢?”梅森问,“你的合法居住地在哪儿?”
“在圣巴巴拉。我在芝加哥有许多企业股权,我部分时间呆在那儿,但我在加州保留我的合法居住地,在那儿投票选举。多里丝起诉离婚,尽管事实上她从前两次婚姻中收获甚丰,她仍声称她根本没有钱。她使法庭让她得到了相当的赡养费和律师费。等到离婚得逞,她还可以再得到永久性的赡养费。她每月从我这儿拿着1500元的赡养费,到处乱搞。现在她听说我想再婚,于是就算计我,为了得到自由,我会付多少钱。”
“还有什么?”梅森挺随便地问。
“我恋爱了。”
梅森说:“每30天就付1500块,应该是治这个病的药方了。”
肯特什么也没说。
“还有别的麻烦事吗?”梅森就好像一个医生对病人询问病情那样问道。
“好多呢。例如,我的合伙人。”
“他是谁?”
“弗兰克·麦多克斯。”
“他怎么了?”
“我们合伙芝加哥的一个公司。我不得不突然离开了。”
“为什么?”
“私人原因。举个例吧,我的健康。我需要一个变化。”
“你的合伙人呢?”
肯特突然被一阵抽搐的发作攫住了,他的面部肌肉抽搐着,手和腿不断地颤抖。他抬起一只颤抖的手抚住抽动的面孔,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使自己稳定下来,说道:“我没事,不过是我在激动的时候产生的一阵神经性抽搐。”
梅森用严厉的目光审视着他,说道:“你刚才正在把你的合伙人的事告诉我。”
肯特努力控制住了自己,说道:“是的。”
“他怎么了?”
“我认识麦多克斯时,他是个一文不名的古怪的发明〃奇〃书〃网…Q"i"s"u"u"。"C"o"m〃商,住在芝加哥最贫困的角落,一座摇摇晃晃房子后面的小木料店里。他只有一件磨阀门的工具,惟一的模型是手工做的。他声称可以把这些东西卖给汽车修理厂,可出的价高得叫人不敢买。”
“我支持了他,组织了麦多克斯制造公司,我是公司的隐名合伙人。在我的医生要我休息的时候,公司正显示出不错的利润。我把一切都留给麦多克斯掌管,来到了这儿。麦多克斯不时地把公司经营的报告给我寄来。他的信总是很真诚,前些时他写信说,有件事想和我好好谈谈,问我他是否能来和我会晤一下。我同意了。”
“他来了,还带来一个名叫邓肯的家伙。一开始他说邓肯是个朋友,但后来我发现这人是个律师,是个大腹便便、浓眉毛的老滑头。他声称,麦多克斯有权从合伙收入中拿走属于他的那部分,并且收回他的专利和其他人合作。其实,他就是看公司赚钱了,要把我一脚踢开。还有,我曾经给另一个阀门磨床的专利人写过信,说我们的权利不会干涉他们的权利,但实际上,由于有相同的专利,使我的这个专利的价值降低了,它原本值100万呀!”
“换句话说,”梅森说,“你的合伙人现在想独吞你们的公司,对吧?”
“不仅如此,”肯特叫道,“而且想榨我的血。这是我所经历过的最可恶的事了!更令人生气的是,这个奸诈的卑劣小人竟然打着友好拜访的幌子到这儿来,而且还是在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之后!”
肯特从椅子上跳起来,狂怒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走着。
“钱不是个好东西,”他说,“它毁掉你对人类自身的信念,使你无法根据一般价值接受任何人。你不信任所有的人,于是不信任又培养出更不信任。”
“明确地说,”梅森打断了他,“你想要我做什么?”
肯特大步走向写字台。
“你得帮我解除这些麻烦,到我家里来,帮我摆脱掉麦多克斯和他那个大腹便便的律师,然后去圣巴巴拉,买通我的妻子。”
“你想什么时候结婚?”梅森问。
“尽快。”
“我能和你妻子谈到什么程度?”
“付给他7万5千元现金。”
“加上一个月1500元的赡养费吗?”
“不,那全包括在内了。”
“假设她不接受呢?”
“那就打架……不过她会声称我精神不正常。”
“为什么?”
“以前我梦游过。”
“可这并不意味着你精神不正常。”
“梦游中我拿着一把切肉刀,试图进她的卧室。”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
“一年多。”
“你现在治好了?”梅森问。
“对,除了这该死的抽搐和神经性的发作以外,都好了。”
“你想要我什么时候到你家?”
“今晚8点。带一名好医生一起来,这样他就能说我不是精神不正常了。我外甥女说,那些星星表明,这会是一着好棋。”
梅森慢慢地点点头:“你的外甥女,”他说,“看上去很有影响力——用她的星星。”
“这不过是她所擅长的方式,她非常聪明。”
“你还有别的亲属吗?”梅森间。
“有,我的异父兄弟菲利普·里斯和我住在一起。顺便说一下,我想要他继承我的差不多所有财产呢。”
“你外甥女呢?”梅森问。
“我外甥女不会需要它的。她要嫁的那个小伙子有好多钱,够他们俩花的。事实上,我该立个新的遗嘱是他的主意。你看,艾德娜就是有点儿被惯坏了。哈里斯,就是她要嫁的那个小伙子,他的看法是,如果由他来支撑家庭收入的话,婚姻会更幸福。”
“假设她和哈里斯过不来呢?”梅森问。
“那时我可以再变更我的遗嘱。”
“那或许太晚了呢。”梅森暗示说。
肯特皱起眉,然后说:“噢,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也想过这问题。我能不能立一个遗嘱,将我的财产托管呢?”
“当然可以。”梅森说。
“那么,我想让我的秘书海伦·沃灵顿,得到2万5千元。她一直对我很忠实,我希望她在我去世后能得到一份生活保障。然后我们可以设立一笔托管财产,如果艾德娜嫁给杰拉尔德·哈里斯,这财产的收入就都付给我的异父兄弟。倘若她离婚的话,她就可以分享那笔收入。”
“你的异父兄弟知道你要把你的财产留给他吗?”
“知道。”
“我想知道,如果你把它变为一笔托管财产,他会失望吗?”梅森问。
“噢,不,除了收入以外我不会留给他任何东西。”肯特急忙说,“他不是很善于投资的人。”
“为什么?他喝酒吗?”
“噢,不,不是那个。他有点儿特别。”
“你是指在精神上?”
“是的,他是神经质的人,总是为他的健康忧心忡忡。一个医生告诉我说,他们称他这种人为疑病症患者。”
“他自己有过钱吗?”梅森问。
肯特点点头说:“有过,但他赚钱总是失败,于是他变得经常抱怨,成了一个极端分子。他自己的投资很不幸,于是他总是对别人获得任何成功抱以愤怒。”
“他对你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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