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字香烧》第26章


滑去,泥鳅一般,让人好生恶心。
“听说这小子的娘当年是江湖第一大美人儿,他老爹宁出尘也长的似仙人下凡,怎么倒生出这么一个姿色平庸的儿子来?只是不知道这身子是不是会比这张脸受用了……”
他边说一只手便向我身后探去,我一惊,想要挣扎,却全身痛的动弹不得。身上的衣物早已被鞭打的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已然不成衣,那人手在身上游移,时不时故意用力按向那鞭打之处,痛得我直发抖。
“三弟,莫要胡闹。”那说话之人一直隐在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身影。隐隐的听出他话语中的不悦,身上的手顿了顿,却又肆虐起来,竟将我身上残破的衣物尽数除去,一双满是欲念的眼上下打量着,我一阵恶心,只是闭了眼睛,咬着牙垂头不做声。
“啧啧,这鞭伤印在这身子上,倒是一番好风景。听说你那夫人美貌非常,是玉晟帝国数得着的美人儿,只是不知道你这般小的尺寸,可满足的了那美人?”他邪笑着,眼神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我强忍着想吐的欲望,闭着眼冷冷的道:“不劳阁下费心。”
那人正欲欺身向前,却听得刑房外几声有节奏的敲打之声,他迅速的转身,看了我一眼,对那正在行刑的大汉命令道:“继续行刑,看好这两人。”便和那黑暗中的人一起走进那黑暗中离开了。
我松了口气,方才那人是真的动了邪念,如若不是那阵敲打声,怕是今日逃不了被他轻薄亵玩一番。
安下心来,我打量着这间刑室,刑室正中央,凌迟仍在继续,那大汉一刀一刀极认真的剐着,额上满是汗,那受刑之人却是一声不吭,半边身子已经见了白骨,在刑房内噼啪燃烧着的昏黄的火光下,森然诡异,让人不敢直视。
他到底是谁?我竭尽全力的在宁罂记忆中搜寻着,身上的疼痛和刑房里的血腥味儿却让我无法集中精神思考,正烦躁间,却见那一直紧闭着眼的男人眼睛倏地睁开,直直的盯着我,精光四射,分外犀利。
我心下一惊,强迫自己看着他,对视片刻,他忽的诡异一笑,抬起几乎被剐的不见肉的上身,一口咬住了那正专心行刑的大汉的耳朵不松口。
那大汉被突然袭击,惨叫起来,一边捶打着那人的身子,一边挣扎着。手中行刑用的铁钩亦被他挣扎间甩到一旁,我瞅准机会,忍着腕上的剧痛,用力的荡到那铁钩旁边,脚尖一钩,将那铁钩钩到脚上,用尽全身力气踢向那大汉光着的胸口,铁钩飞快的扎进了大汉的心脏。他惨叫一声,倒地不动了。
我用尽了力气,喘着气汗涔涔的看着地上那人,顾不得手腕断掉一般的剧痛,嘶哑着嗓子轻声道:“喂!你……还好么?”
那人一动不动,身上的血早已流尽,只可得到血红的肉和森然的白骨,已然是活不长了,方才大概是回光返照,用尽了力气,他低着嗓子,似是忍着极大的痛苦,道:“小主公快些逃吧,属下护主不利,竟让小主公受这般苦楚,实在有负主公信任,如今这人已死,主公大概也快赶到,只是怕那几人会将小主公转移到别处,小主公赶紧趁此机会,出去罢。这密室外并无人看守,我见方才那人出去,在那墙壁上按了三下,又敲了三下,那墙便开了,小主公快些出去罢。”
我用脚尖勾起地上撒落着的刀具,挑起来,用嘴衔着,身体扯着被绑在头顶的绳索向上,够到那绳索处,一点一点的将绳子割断,待到手脚自由,早已痛出了一身汗,险些昏过去。
强撑着精神,拖着几乎虚脱的身子按那人指示,果然那墙壁便开了,外面竟是一个山洞,两边燃着火把。我一阵欣喜,转头道:“我们出去罢。”却见那人满口鲜血,竟是咬舌自尽了。
我一怔,忽的一阵心酸,竟想起了前世的重华,垂下眼帘,低声道:“谢谢你。”忍着恶心,将那已死的大汉身上的衣服扒了,胡乱的套在身上,转身出了密室,朝那山洞走去。
踉踉跄跄的走了半柱香的功夫,就在我以为撑不下去的时候,忽的见前方有极微弱的亮光透着石缝漏进来,便又勉强撑着朝那光线蹒跚而去。
果然,那光线透进来之处是一扇石门,我四处看了一下,应该还有机关可以打开。正倚着墙待力气恢复些,忽的听得外面有隐隐的人声,便贴着那石缝,仔细辨认。
“如若我兄弟不放宁小公子,怕就是你宁出尘,想要找出他来也不是易事,宁庄主可要考虑清楚……”
我一愣,怔在原地,心咚咚的跳的飞快,脚下一软,一个踉跄,扶着墙缓缓的蹲了下来。
宁出尘……宁出尘……他……在外面……
出去,出去找他……一定要出去……快出去……
二十
强忍着一阵阵的眩晕,勉强撑起身子站起来,闭上眼在墙上仔细摸索着,触到一块八卦形的凹凸之处,心中一动,用力转了转,竟是纹丝不动,不禁有些发急,深吸了一口气,一点点的按着,却是不知触到那里,那门轰隆隆极其笨重的开了。
强烈刺眼的阳光刀子一样割在眼上,好大会才从那一片苍白中适应过来,待看清眼前的场面,却是怔在那里。
这石洞看来竟是在深林间,周围老树参天,藤蔓缠绕,杂草丛生,阴风阵阵,分外诡异。方才石洞刑室里的那个男子此刻正提着剑背对着我,他身边站着一灰衣男子,带着银色的面具,亦拿着剑,。他们二人十步远处,长身而立的那人,白袍胜雪,黑发如绸,清雅似梅,冷傲若霜,除了宁出尘,还能有谁?
我怔怔的看着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梗在喉头,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能愣愣的盯着他。他依旧是那副冰冷模样,绰约出尘,仙子下凡般不染红尘,只是,那眉间郁结着的冷傲,让人看一眼便浑身发冷,似是更胜从前了。
“宁罂!”一阵惊呼响起,我略略回神,这才看到离宁出尘不远处立着一个红衣似火的女子,明眸皓齿,分外秀丽,竟似见过一般。没等我反应过来,那戴面具的灰衣男子已经提剑朝我扑来,速度极快,情知躲不过,我咬咬牙,从袖中滑出方才从那大汉身上带出来的匕首,迎着他极快的朝他胸口刺去。他显然是预料不及,猛地一个闪身,匕首划破了他胸前的衣袍,被他躲过了。
正心想不好,一条长鞭带着风声缠到腰上,身子被一股大力带了过去,眨眼间已到了那女子身边,被她半揽在怀里。
“可受伤了?”她急急的问我,我一愣,看这女子竟是和宁罂极为相熟且十分关心的,只是我现在浑身发软,热辣辣的痛的厉害,如今知道自己总归是安全了,竟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我轻轻的摇摇头,只是看向宁出尘,他正和那两个男子缠斗在一起,衣袂翻动,长发飞舞,一时间竟恍如隔世。
自始自终,他……都没看我一眼。
心脏里似是有些丝丝缕缕的痛楚渐渐的蔓延开,酸酸的,涩涩的,在全身游走,指尖冰冷,轻轻的朝那人伸出手去,却在半空无力的垂下了,想要叫出口的两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字,被冻结在血液里,碎成细细碎碎的冰凌,随着血液流向全身,扎的全身都被冰冷而尖锐的痛楚盈满了。
心脏,似是也被那人方才看向我的冰冷的眼神冻住了,那好似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毫无感情的漠然,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无视,深深的,刺痛了我。
恍然想起,伶之对重华说过,你的一个眼神,便是我的天堂和地狱。
我垂下头,低笑,却觉得脸上的笑容僵硬的似是要裂开了。眼眶有些发热,紧紧地闭上眼,身体却止不住的轻颤着。
好痛……身上似是有火在熊熊的烧着,心口那千万只针扎着一般,头脑昏昏沉沉的,一口腥气自喉咙里涌起,微微的张开唇,有温热粘稠的液体从牙缝间流出来。
下意识的用袖子去擦,褐色的麻布衣料上暗红的一片,竟是吐血了。
“宁出尘,你来本就是为了你那印鉴而来,如今我已寻得了宁罂,自是仍要将他带走,你我之间的恩怨,既已纠缠了这些年,亦不急于这两日。梅未申,今日暂且先放过你,这笔帐,咱们日后再算!”
那女子见我吐血,转头像那边打得正难分难解的三人厉声叫道,说完不顾我细微无力的反抗,揽着我的腰,展了轻功掠着树枝飞身去了。
临走时回头一望,那人,仍是看不到我一般,面无表情的和那二人缠斗。
耳边风声微动,林间的树叶轻轻的擦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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