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吉赛儿》第6章


“我是中了魔法呀!我真正爱的人是妳呀!”王子朝她呼喊着。
“我也爱你,但已经造成的事实就无法再挽回,你做了你的承诺与选择,我也只能永远被禁锢在魔咒中了。”奥黛蒂绝望地说。
紫恩每跳到这一段,总是特别的难过,尤其是那句“已经造成的事实就无法再挽回”,正如qi书+奇书…齐书牠的拒婚对维恺及他们的感情的伤害,即使现在她同意和他去美国,恐怕裂痕也永难消除了。
最后,奥黛蒂及王子选择了死亡,来达成永不分离的愿望。但没想到,这却是打败魔咒的最好方式,以超越生死之爱,来战胜最邪恶的势力。
王子和公主由湖中冉冉地升起,天亮了,奥黛蒂再世不会变成天鹅了。
紫恩以最优美的姿态结束,在观众疯狂的鼓掌中,不断地谢幕。所有的人中她只在乎维恺,过去几年来,她的表演,他从不缺席,而且总是会在幕落时献上大大的一束花。
她今天努力地诠释“天鹅湖”,也是为了他,彷佛想用舞蹈告诉他,她不愿在十六岁结婚的原因,希望能减少他对她的失望。
然而,赠花人之中没有他。
在后台的一片纷乱里,紫恩只能趁着更衣稍安静时,抓着母亲问:“维恺呢?他坐在哪里?我怎么都找不到他?”
“维恺?”王佩欣一脸不解的说:“妳日子过胡涂啦?维恺和他爸妈上星期六就已经搭机赴美啦!”
赴美?!紫恩脑袋轰地一声,四周一片空白,只喃喃的问:“我怎么都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呢?”
“维恺没说吗?”王佩欣也很讶异,“我以为妳都晓得,在机场没见到妳的人,还怪妳不懂礼貌,没来送行。简妈妈还很体谅妳,说妳可能练舞太忙了。”
“我真的没得到一点消息,干嘛不说,干嘛不说呢?”紫恩情绪激动地哭了出来。
这质问与其是对母亲,不如说是对维恺,他是故意的,用不告而别来惩罚她,也是宣布他们之间的恩可断、义可绝!
王佩欣见女儿哭得伤心,便说:“就写封信或打电话向他解释一下嘛!而且,放了假,我们也可以去看他呀!”
解释什么?又看什么?是他先无情的!紫恩的难过最后又转成愤怒,有一种被背叛及遗弃的感觉。她忘了公演完的兴奋、忘了庆功宴,一切都隔了一层似的淡去,只有维恺上飞机的身影,占据了她的心头,带来一阵阵的绞痛。
太可恶,真的是太可恶了,枉费她平日如此信任他、尊敬他!九年的感情,可以在一个月间烟消云散,这是什么荒谬无理的世界?
然而,真正的痛苦才开始。她等他的音讯,想象他打电话来的时候,自己要如何抱怨;想象他E…Mail或寄信来,她要怎么样轰他个臭头。
但等到的却是简妈妈说:“维恺忙得不得了,新生活、新朋友,每天都不见人影,最近又和艾莉一群华人孩子去共游大峡谷。”
艾莉?!紫恩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健美高挑的女孩,她曾经是紫恩的威胁,如今却真正占了维恺身旁的位置。哼!还说他不会变!远走的是他、热闹的是他,留下她一人在台湾寂寞地顾影自怜也是可恨的他。
于是,基于一种赌气的心态,她和老爸去大陆探亲、和老妈去日本玩,每张照片都笑得很灿烂,证明没有维恺,她仍可以活得快快乐乐。
七、八月过去,他没有消息,她也没有消息。
九月的时候,紫恩的心先投降,表面的不在乎如泡沫般一颗颗的化掉,思念及痛苦折磨得她不能吃、不能睡。她开始反省自己,认为是自己一手将维恺推开的,但她真的舍不下他呀!
她花了好几个晚上,写了一封长长的信,打算剖析那十六岁敏感脆弱的心;
然后,又犹豫了一个周末,才鼓起勇气问维忆在南加大的住址。
老妈的回答竟然是,“维恺不读南加大了,他听艾莉说,东部的学校比较好,就跟她跑到东岸去了。”
紫恩放在身后的一双手,把信都扭紧了。又是艾莉?!而他到东岸的事,竟没有告诉她?!
“妳想找他吗?我再去打听地址好了。”老妈说。
“不……不必了。”紫恩僵硬地说。
不只语气僵硬,她连四肢及心口都冷得像是无法动弹,唯一能做的,便是把辛苦写成的信撕得碎碎的;这还不够,触目所及和维恺有关的东西和照片,全毁的毁、丢的去、收的收,彷佛不完成这些,她就要喘不过气来似的。
十月,她接受一位最锲而不舍的星探的说服,在父母不太乐意的情况下,到一家知名唱片公司受训,成为众多偶像歌手的其中一位。
她知道这是维恺最不喜欢的,所以,故意要走入这一行。她也明白,如此一来,要唤回维恺更加不可能了,但她却止不住心里那种报复的快感。
每个人都会有一段青梅竹马,也都会成为过去;曾有欢笑,也曾有哭泣,而再如何深长的伤痛,时间仍会治疗一切的,不是吗?
残缺由紫恩的住处,可以看见伦敦皇家歌剧院的一角,那罗马式的粉白建筑,在黄昏的光影下,闪耀着温柔的色泽,每每向她内心深处召唤着。
三年来,她在其中不知表演过多少次,所有的回廊、角落都有她的踪迹,若她是燕子,那歌剧院便是巢,啾啾穿梭,忙碌不已。只是,很快的,燕便要离巢,带着残缺的身心。
远处教堂的钟声传来,似一种安慰、一种洗涤。
她将目光放在双膝上,物理治疗师玛吉正替她按摩,并且问:“会疼吗?”
第二章残缺由紫恩的住处,可以看见伦敦皇家歌剧院的一角,那罗马式的粉白建筑,在黄昏的光影下,闪耀着温柔的色泽,每每向她内心深处召唤着。
三年来,她在其中不知表演过多少次,所有的回廊、角落都有她的踪迹,若她是燕子,那歌剧院便是巢,啾啾穿梭,忙碌不已。只是,很快的,燕便要离巢,带着残缺的身心。
远处教堂的钟声传来,似一种安慰、一种洗涤。
她将目光放在双膝上,物理治疗师玛吉正替她按摩,并且问:“会疼吗?”
“不会,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紫恩说。
“x光照出来,已有初期的症状,动了手术,很快就会痊愈的。”玛吉说。
“但也不能再跳舞了。”紫恩难过地说。
“但是,妳还能跑呀跳的,只要别让关节负荷太重,就不会有变形的危险。”玛吉以同情及安慰的口吻说:“如果复建良好的话,两年后就可丢下拐杖了。虽然无法再表演,但还是有机会教孩子跳舞的。”
“我那么辛苦地练舞,难道只是为了教孩子跳舞吗?”紫恩不平地说。
玛吉自从在歌剧院及芭蕾舞学院工作以来,已看过不少这种因疾病而放弃舞蹈的例子。
常常旁人说什么都是没用,只有靠当事人自己去面对现实,用时间来抚平内心的愤怒。
在做过热敷后,初步治疗已告一个段落。玛吉刚走没多久,紫恩的室友,也是芭蕾舞学院的同学索菲亚练舞回来,后面还跟着在歌剧院管理服装及鞋子的凯丝。
“嗨!小美人,感觉怎么样了?”凯丝关心地间。
紫恩曾在凯丝主管的部门工读过一阵子,专门负责为芭蕾舞鞋染色,凯丝疼她如女儿般,还另外教她舞衣及帽冠的设计制作。
紫恩见到这位一头白褐头发夹杂的妇人,恍若见到母亲,忍不住红了眼眶说:“得放弃跳舞了。”
“我早说了嘛!人生除了舞蹈,还有许多幸福快乐的事。”凯丝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像我,曾经是一个芭蕾舞界的明日之星,在一次车祸后,毁了双腿,但我仍然找出一条路来,且做得有声有色,也终生没有离开我热爱的芭蕾呀!”
“但我能做什么呢?除了舞蹈,我什么都不会。一旦失去了芭蕾,我好像成了一个废物,连生存下去的能力都没有了。”她沮丧的低语。
“傻瓜,妳怎么会是个废物呢?妳能做的事情太多大多了。”凯丝轻拥着她说。
“可是,我好爱芭蕾,好想再跳一辈子……”紫恩说。
“我明白妳的感觉,那种痛苦和不甘,我也经历过,就彷佛音乐家失去他们的双手、画家失去他们的眼睛一样,人生骤然没有了立足点,但别忘记,音乐、艺术和芭蕾,都还永恒的存在呀!”凯丝说:“妳可以学我,做缝制舞衣的工作,不然还有舞台设计、布景绘制、编舞、编曲、音控……等数不清的职位,都不需要用脚跳,对不对?”
这时,由卧室换好便服的索菲亚,走出来喝了一口水,按着说:“再不行的话,还有清洁人员、卖票员或接待员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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