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因风起》第11章

火上的红汤已经煮的沸腾了，贺扬波轻轻笑了笑，下了一些嫩牛肉和猪五花，对刘一航扬了扬下巴：“饿坏了吧？吃！”
刘一航呲着牙笑，不客气地涮着毛肚，然后开始大快朵颐。
贺扬波没什么胃口，慢慢吃着，仔细地看着刘一航。
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刘一航抬起头来，不知道是因为吃了热辣辣的火锅而发热，还是因为贺扬波的视线，他的脸颊微微泛红，让贺扬波忍不住想要凑上去亲一口。
发现刘一航正不解地看着自己，贺扬波掩饰地轻咳两声：“呃……我已经在林城定下来了。”
刘一航一怔，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听贺扬波这么单刀直入地说出来，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可是他又不知该作何评论，只好无措地笑：“哦……这样啊……”
“你放心。”贺扬波漫不经心地开口，“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刘一航似乎已经忘记了和贺扬波的约定，费解地看着他。
“我和你姐夫只是合作关系，并且，永远只能是这种关系。”贺扬波真诚地看着刘一航：“这样，你能放心吗？”
刘一航听他这么一问，面上一窘，顿时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嗯嗯啊啊了半天，才小声说到：“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贺扬波捞起涮了半天的鸭肠，对他宽慰一笑：“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的。”
刘一航一愣，低着头吃了一口肉：“我……”
“更何况……”贺扬波自嘲地笑了笑：“今时不同往日了，他已经结婚了，你姐也怀孕了，我这十年都没有勇气做的事，今后，更不会做了。”
刘一航被贺扬波低落的心情感染，他看着贺扬波，眨了眨眼睛，安慰到：“贺哥……你也别太……这世界上还有很多好、好人的……”
“比如说你吗？”贺扬波反问。
刘一航一怔，连忙摆手：“不、不……我……我不是……”
贺扬波嘿嘿地笑了起来：“你紧张什么呀？我的意思是，既然现在我在林城孤苦无依的，又要和你姐夫保持距离，你作为一个好人，应该会在我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吧？”
刘一航被贺扬波唬得一愣一愣的，直觉他说的话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
贺扬波丢下载G市的事业来到林城从头来过，他在林城唯一的朋友就是许魏驰，现在他又要克制自己和许魏驰保持距离，那他在林城句真的算是举目无亲了。
刘一航瞬间觉得自己的要求未免有点不近人情了。且不说贺扬波对许魏驰那点心思，无论如何他们也是十多年的朋友啊……可是为了刘一言的婚姻幸福，刘一航不得不说服自己狠下心来。
反正贺扬波和许魏驰是觉得不可能的！
可是眼前这个面带哀伤之色的贺扬波，竟然让刘一航心软了。
只是交个朋友而已，只是在他需要的时候施以援手，只是偶尔像今天这样陪他吃一顿饭而已。
刘一航很轻易地就说服了自己，接受贺扬波这个听起来甚至有些卑微的请求。
“当、当然了……只要你需要，只要我办得到……”刘一航说完，对着贺扬波笑了笑。
贺扬波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低下了头，轻声说到：“你真好，一航。”
两个人吃完饭，上了车，贺扬波不急着发动，不慌不忙地点了一支烟，正准备递给刘一航，却瞥见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把车窗按了下来。
“不抽烟？”贺扬波咬着烟嘴，含含糊糊地问到。
刘一航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看向窗外。
“你姐结婚那天晚上不还抽了一大半包吗？”贺扬波似笑非笑地问到。
听到贺扬波的问话，似是想起那晚上尴尬的情况，刘一航脸上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顿时有了一丝裂缝，沉默了一会儿，看了一眼贺扬波，见他神色如常，才轻叹一声：“以前抽一点，不过已经戒了有一段时间了……看了不少肝肺病的案例，呃……”刘一航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似乎在向该怎么说才合适，半晌之后，才堪堪地吐出一句：“吸烟有害健康。”
贺扬波一挑眉，若有所思地看着刘一航，然后干脆把自己嘴里的烟也掐了，扔进车载烟灰缸里。
刘一航余光瞟到他的一系列动作，转过头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到：“我没事的，你抽吧……宿舍……宿舍他们也总抽……”
贺扬波无所谓地笑笑：“我也不是非抽不可。”想了想，又说到：“吸烟有害健康嘛！”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贺扬波注意到刘一航提到宿舍的时候，语气有些犹豫，表情也微微有些僵硬，于是又问到：“宿舍……有什么问题吗？”
刘一航一惊，猛地撇过头来，略微有些防备地盯着贺扬波。
贺扬波轻轻笑了一下：“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听到你说起宿舍的时候好像有点不开心……”
刘一航诧异，贺扬波竟然能够仅凭自己一句话就判断出自己在宿舍住的不开心。这倒不是因为贺扬波有什么特异功能，实在是刘一航这个人实在是简单得有些不可思议，情绪常常就毫不遮掩地写在脸上。
他顿时有些尴尬：“也……也没什么……”
“你不想说就算了。”贺扬波可有可无地说，“不过，如果你有什么事想找人说说，可以找我……我知道你和你姐感情好，可是有的话毕竟也要男人才能懂，你说是吧？”
刘一航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贺扬波满意地对他笑了笑，点点头，发动了车子。
“其实……”刘一航犹犹豫豫地开口。
贺扬波心里忍不住得意地轻笑了一下，脸上却依旧是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让人看不出他本来的情绪。
“我女朋友和我宿舍的兄弟好上了。”大概觉得这算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刘一航干脆一咬牙，一闭眼，一下吐出了这句话。
刘一航的宿舍一共四个人，除了他之外的另外三人，王满棠和他同是临床医学系的，而应黎明和张旭则是药剂学的。
王满棠和应黎明都是喜静的人，而张旭和刘一航又是爱热闹，停不下来的主儿，一进校两个人就一拍即合，一起进了医学院的足球校队，再加上两个人都是林城人，又不少共同的话题，所以平日里就走得近一些，感情也好得没话说。
刘一航的女朋友，应该说是前女友万恬恬，说起来也是因为张旭才认识的。
万恬恬是低刘一航他们一届的学妹，和张旭是一个专业的，张旭是他们专业的团支书，新生入学的时候许多大事小事都是他负责的，就连军训的时候，也是他帮着辅导员盯着这帮新生。
张旭和刘一航一样，也是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大男生，直来直往，大大咧咧的性格，很快就和学弟学妹达成了一片。
军训结束那天，张旭请客，带了平时关系比较好的几个学弟学妹去KTV，想着人多热闹，张旭就把刚从健身房出来的刘一航拽上一起。
也就是那天，年轻靓丽的万恬恬和阳光帅气的刘一航看对了眼儿，互相留了微信，没过多久，就在一起了。
于是，原本是刘一航和张旭两个人的课余生活，就这样多出了一个人。他们谁也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上课的时候他们各自去上课，没课的人就去图书馆自习，他们的课不一样，有时候是刘一航有课，其他两个人没课，有时候又是他们中的谁有课，另外两个人则一起去自习。
到了午饭时间，三个人下相约去食堂吃饭。
下午或者周末的时候，刘一航和张旭去踢球，万恬恬就在球场边等着，身边放着两瓶水。
这一切都没什么问题，直到几个月前，也就是许魏驰和刘一言的婚礼之后没几天，万恬恬主动和刘一航提了分手，理由是她发现自己真正爱的是张旭。
还没等刘一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回到宿舍，等待他的就是张旭诚惶诚恐的道歉。
大意无非就是通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他发现自己不可自拔地喜欢上了万恬恬，而万恬恬刚好也喜欢自己，他们发乎情，止乎礼，并没有做出对不起刘一航的事，经过商量之后，决定向刘一航坦白，得到他的谅解之后才决定是否在一起。
刘一航的脑袋晕乎乎的，却又觉得好笑。
这两个他最亲近的人，把话说得大义凛然，好像是为了他好一样，这样一来，他若是不依不饶，倒成了他的不是了？
刘一航到底是少年心性，没忍住脾气，和张旭打了一架。说是打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