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纯情,右岸媚色》第38章


不想提那天刻意试探他的事,我继续我的进攻大计,“喂,今晚是我审你。”
“Question NO。1,我挺好奇的,流云公子是怎么从网上找到我的?”整理思路,我决定先搞清楚流云这件事,再谈其他的。
“你用的QQ显示了你的IP地址。”
李哲冲我挤挤眼,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在网上搜索一下,很容易就可以查到你的IP地址是F大的。
再到F大bbs上逛一圈,找到校园IP一览的帖子,对照各院系来看,就知道你是在文科楼七楼。
然后,冒充家长打电话到你们系里,说找一个老师,假装一时忘了姓什么,只记得特征是既在读硕又兼了辅导员的职务、很年轻的一个漂亮女老师。”
“再然后,你们系人事科的人就特别热情,把你的名字、电话号码、宿舍住址都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了。”李哲无辜地眨眨眼,“太简单了,想找不到你都难。”
我不可置信地瞪着李哲。
居然绕了这么大个圈子找人,真亏他想得出来,也干得出来。
李哲拉我在电脑椅上坐下,“小薇薇这么看着我,一定是太感动了。”
“嘁,那时候你又没见过我,还说什么找个漂——亮——女老师,”我拖长了调子,嘲笑李哲,“要是我根本就是个丑八怪,你肯定没兴趣了,对不?”
李哲悠然地揽着我,“白衣卿卿——很漂亮的名字,一听就知道人也很漂亮的。”
“油嘴滑舌!”随手捶了一下他的胸,我偏头又想了想,“Question NO。2,亲亲流云为什么要找我呢?”
我的感觉里,李哲虽然有时任性,但绝大多数时候是绝对理智的,应该不至于会热烈地迷上一个从没见过面的网友,再大费周章地去找她。
“喜欢你的文字,觉得你聪明可爱,然后发现你突然变得很不开心,还彻底从网上消失了。
我有点担心,就想找到你,安慰你。
就这么简单。”李哲坦然地看着我,答得有条有理。
OK,姑且接受他这个答案。
我继续,“Question NO。3,你为什么偷拍我?是不是一直在跟踪我?”忆起从前,又做愤然状狠狠瞪着李哲,“不然哪有那么巧,我喝醉了你就冒出来,我听个金庸讲座你又及时跑出来,后来你还特地丢个手机让我捡到,对不对?”
李哲笑着举了双手投降,“小薇薇没说错,我是跟了你一阵子。
不过我也没办法,谁叫我对你一见钟情呢。”
一见钟情?这是他第二次这么说了。
我飞快开动脑筋,“在酒吧那次之前,你就见过我,对吗?”
“是啊。”李哲端端正正地凝视着我,眼睛里似渲染了落日烟岚的色彩,瑰丽迷人。
第十七章 谁是谁的天罗地网(2)
“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世界上最纯洁最善良的天使。”明明是肉麻兮兮的语句,经过他富有磁性的语声加以诠释,却是格外真诚深情。
眨眨眼,我努力保持清醒,不想迷失在他的柔情里,“Question NO。4,那什么我们有缘分的预言,说一天里一定能碰到三次,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
“算是吧。”李哲撩拨着我的长发,老实说,我始终觉得那天发生的事很诡异,“真的?你怎么做到的?”
“你在bbs上写过,你相信命运的奇妙正在于重复的不期而遇。
而我,恰好得知苏三要和沈怡然相亲,所以就故意在前一天晚上掉了手机让你捡到,这样第二天早上我们就会第一次见面。
等到中午,苏三相亲的时候,我们肯定会第二次碰面……”
“等一下,”他说得太快,我却听着这里面有漏洞,忍不住打断,“你怎么知道沈怡然是我师姐,又怎么知道师母要安排我们一堆人去做陪客?”
李哲望着我,微笑着不说话。
念头如闪电般飞掠而过,我脱口而问:“难道你为了认识我,事先连我身边熟悉的人都调查过?那个让大家做陪客的主意,根本就是你有意向苏三提议,然后让苏三装脸皮薄,跟师母提议这么干的?还有,我几年前在学校bbs上发的杂文,你居然也搜出来看过?”
李哲轻描淡写地应了,“没这样复杂……也可以这么说吧。”
“那第三次碰面,是因为你在QQ上用流云的身份,套我的话。
我跟你说晚上会去逛逛或者运动,所以你就等在文科楼下,跟踪我,然后扮偶遇?”有些事,一旦连贯起来想,很容易找出前因后果。
李哲调皮地捏着我的鼻子,“小薇薇很聪明啊,不过——”他难得地否认了一次,“第三次是真真正正的巧遇。
那天,我下班后去文科楼找你,你已经走开了。”
直直地望着这个深情款款的男人,我一时有些茫然,竟不知是该感动于他的用心良苦,还是惊诧于他的精心布局。
书桌上,闪烁的宽屏液晶,自动进入屏保程序。
数张照片,连绵谱写了一个动态的杜辰薇,或轻颦或微笑或黯然或落寞,每一张都远比真人要完美出色。
最终,画面定格在一个绚烂的场景:蔚蓝的天,深蓝的海水,海天共一色。
远处点点渔帆,近处浅金的沙滩上,一袭白色细带比基尼的杜辰薇,扬臂欢笑。
纤秀的脚踝边,有她精心堆砌的童话城堡——那是五六年前,在北戴河享受阳光海滩时,维东帮我拍的。
“你上次问我要从前的照片,就是弄这个?”我看得出,刚才闪现的每一张照片,构图、颜色、明暗都经过重新调试、剪辑、整合,足见制作人的认真心思。
“喜欢吗?过年那几天我在北京做的。”李哲扬了扬眉,笑吟吟地搂过我。
依稀,他身上的味道,清雅的,温暖的,如同富有蛊惑人心的魔力般,轻柔撩拨了我心底最深处的丝弦。
那无以抵抗的柔情蜜意令人欲醉。
“Question NO。5,除了流云的事,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模拟法庭进行到后来,不想提到维东,不想提到私家侦探,我如是问。
“小薇,我很累,想睡了。”李哲懒洋洋地揉着眼睛,如是答。
“真的没什么想告诉我?”我扳过他的脸,凝望着他的眼睛。
“有什么明天再说好吗?”李哲就搂过我,轻轻吻上我的唇。
我默然。
我有询问的权利,他也有保持沉默的权利。
那夜,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风流俊雅的杨过在练古墓派的入门功夫“天罗地网式”。
八十一只麻雀在他手掌的空隙间飞来飞去,偶尔有一只窜出去,他随手一伸,便将麻雀挡了回去。
每只麻雀都欢快地奋力振翅,还以为自己在蓝天白云间自由飞翔。
其实在杨过眼里,无论麻雀怎么飞,始终也飞不出他亲手制造的、最温柔的天罗地网。
第十七章 谁是谁的天罗地网(3)
初七清晨一睁眼,李哲已起身,还买好了小杨生煎和牛肉粉丝汤。
“你昨晚做噩梦了?一个劲地翻来翻去。”坐在餐桌旁,李哲问。
我埋头吃生煎,摇摇头。
我百分百地相信他,他却不能百分百地坦诚以待,如此而已。
没什么大不了,我不会生气,更不会强人所难地逼他回答。
“胃又不舒服?”李哲有些紧张地端详着我。
我摇摇头。
闹情绪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我会很快调节过来,没必要弄得两个人心里都不舒服。
李哲不再说话,大家都安安静静地吃早餐。
时钟机械的“滴答滴答”声,枯燥无味地贯穿在空气中,惹得人心烦意乱。
手机响时,我们对视一眼,都吓了一跳。
接完电话,我穿衣准备出门时,有些郁闷。
大清早导师紧急召见,通常只有三种可能:第一,有一大堆火烧眉毛的活儿,要你付出廉价劳动力迅速完成;第二,有坏消息不得不尽早地、委婉地告诉你;第三,有好消息要迫不及待地通知你。
其中,以第三种情况的可能性最低。
“别担心,不会有坏事。”临出门时,李哲像往常一样帮我戴手套,随手捏了我的脸颊。
“嗯。”看看窗外的悠悠白云,再看看李哲,我忍不住暗里嘲笑自己。
杜辰薇,原来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李哲这样站在你身边,你的世界很容易就变得晴朗明媚起来。
这次,难道你又陷得深了?
古人说:“白发如新,倾盖如故。”有的人,即使在一起几十年,彼此间仍然不会了解;有的人,即使相处不久,却好像认识了一辈子那样相知相惜、情谊深厚。
李哲于我而言,恰恰属于后者。
人的感觉有时就是这样不可理喻。
没有道理,我却丝毫不曾怀疑过他。
到导师家,照例是进书房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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