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纯情,右岸媚色》第48章


可这个问题太复杂,一千个人甚至能列举出两千个理由。
我不能妄加判断,只希望季洁能暂时转移注意力。
“《虎符》?”季洁仿佛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是《虎符》。
曹禺的《雷雨》难度太大,怕你们都演不来,你自己觉得呢?”
“嗯……好。”季洁也不知到底听没听清楚。
病房门一下被打开,季洁的父母急匆匆进来,“囡囡,囡囡,你怎么样?”
季母扑过来一把抱了季洁,就哭了,“你怎么这么傻,就这样丢下爸爸妈妈?妈就你一个心肝宝贝,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叫妈怎么活?”
季父安慰地拍着季母的肩,又摸了季洁的额,“囡囡身子还虚,让她先歇会儿,有什么事慢慢讲,你哭成这样会吓着囡囡。”
第二十一章 上帝的神秘礼物(3)
季洁看看爸爸妈妈,愣了几秒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爸,妈……”
看他们一家三口抱在一处,总算是团圆的喜剧收场,我暗暗舒了口气,放心地出了医院。
不管怎样,季洁最困难的关口已过,活着就好。
犹记得小时候,听到翁美玲的死讯时,我伤心了好几天。
那个娇俏得无可取代的黄蓉,那个在事业上刚刚崭露头角的翁美玲,为情所困,竟以煤气中毒的方式黯然离去。
而她心心念念的男人,依然娶妻生子,拥有自己的人生。
从那时起,我就朦朦胧胧知道,失恋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因为失恋,而完全失去了自我。
一个星期,七天,一百六十八个小时,一万零八十分钟……在度日如年的等待中,苏三在克利夫兰的旧同学终于有了回音。
“我去Cleveland Clinic的整形外科问过,他们的住院病人名单上没有LI ZHE。
不好意思,帮不上你们的忙。”对着email里清清楚楚的字句,我木然。
曾经设想过对方可能传过来的N种消息,却唯独没有眼前这一种。
没有?怎么可能没有?我明明在视频里看到李哲在住院,李哲也确切地告诉过我,他要去那里做骨科矫正手术,怎么可能名单上没有?
难道是李哲换了家医院?那不合乎情理,之前他手术的日期都定了的。
不记得自己怎么回到家,只记得手指不知疲倦,不断按着电话上的“重拨”键,李哲的号码一遍遍从冰冷的屏幕上闪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对不起,您……”机械的女声在我耳畔冷漠无情地一遍遍重复着。
丢下电话,我开始打扫卫生,一遍遍把桌子抹得锃亮,一遍遍把地板拖得一尘不染,一遍遍把地毯吸得干干净净,一遍遍拭去婚纱照相册上的丁点灰尘……
在体力的不断消耗中,一个深藏已久的问题不可遏制地跃到面前——李哲他到底对我隐瞒了些什么?和秦梓慧的关系,抑或还有其他的?
洗净手,从书桌最下面的抽屉里翻出年前维东给我的特快专递。
厚厚的文件袋,袋外“李哲”两个黑字依然刺眼得很。
我略一犹豫,终究还是打开了。
照片、有关文件的复印件、私家侦探调查推测出的结论,一件件有条有理地分类放着。
细细地察看,我不觉屏住了呼吸。
第一组照片,李哲在某居室的餐厅里,笑眯眯地张大了嘴。
对面的女人,用叉子挑了块蛋糕送到他嘴里。
远远的,那女人只拍到半边脸,依然看得出是秦梓慧,像我无数次在屏幕和杂志上看到的那样,风韵明艳。
第二组照片,李哲在某居室里,穿着睡衣随意歪在贵妃椅上翻看着杂志。
秦梓慧靠在窗边,边端了杯什么在喝,边望着李哲笑。
也许是连续拍摄的缘故,照片快速翻动时,竟有种观看视频的效果,愈加真实,也愈加刺目。
维东曾说过的另外两件事,李哲的房子在秦梓慧名下,还有李哲在CH医院的升职状况,也有相应的纸张证据。
秦梓慧的个人档案显示,她的年龄比李哲大十三岁,而且她和李父、李母都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所以我不懂,她和李哲究竟有什么渊源。
“阿姨”这个称呼,又是从何而来?
可如果李哲和秦梓慧真有什么苟且,他就应该千方百计隐瞒我,何必把秦梓慧的电话告诉我,又让我有困难去找她?
再看下去,我发觉那些琐碎的日常生活调查中,还有些细微处值得注意。
其一,李哲的户口和李父李母在一起。
但事实上,李哲基本上不回家。
李父、李母也很少来看他。
就算和父母感情再淡薄,也不至于互相都不关心吧?要说他的家庭曾发生什么重大变故,我又没听李哲提起过。
其二,他的教育经历,小学、中学都是在S市读的市重点,然后进入华盛顿大学读完本科四年,最后的记录是2001年9月从华盛顿大学医学院转入军医大,上完硕士三年级后,顺利毕业。
第二十一章 上帝的神秘礼物(4)
李哲的电脑password是20010812,他说是遇到dream lover的日子,那么推论起来,难道他在当年9月回国读书,是为了那个她?
其三,李哲在军医大和CH医院里个性孤傲,话不多,平时很少和人来往。
唯一的好朋友,大约只有苏三一个,他俩读书时是同寝室的。
可李哲在我面前,完完全全是另一种性格的人,温柔开朗、细心体贴、偶尔任性无赖得像个大孩子。
很难想象,一个人的两面性会表现得如此彻底。
最后一张纸是私家侦探推测的结论,和维东暗示给我的一样,也是我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偏头,看到一边甜蜜的婚纱照,我随手拿过,望着上面的李哲。
他含笑的眼睛,纯净得毫无杂质,仿佛也在深情地回视我。
“小薇,我爱你——只爱你,至于有些事……等我回来,好吗?”
当日李哲在机场说的话,依稀在耳畔回荡,简洁而坚定。
是啊,李哲,就算你被层层迷雾包裹着,就算你和别人疑似怎样的亲密暧昧,我始终是信你的。
信你,一定不会骗我,一定会回来!
相信归相信,并不妨碍我去拨开迷雾,寻找真相。
隔天,我又和苏三碰了个面,跟他聊了很多关于李哲的事。
“李哲这个人挺懒的,在学校什么衣服都包起来送到洗衣房去,要么就带回家,从来不自己动手。”
我望着苏三,几乎要疑心他说的不是李哲。
我记得,每次我做家务的时候,李哲最喜欢在旁边转来转去地帮忙,没看出他哪里懒。
“有时候连着十天半月的不在寝室住,说回家住舒服些,呵呵,每次都叫我打掩护,别被老师查房时发现了。”
回家?私家侦探的调查说,李哲几乎是一直不回李父李母那里的,难道他读书时是经常住在另一个地方?
“在医院这几年,很少值夜班,倒难得主任也不骂他。
有时还会请假,说出去旅游,过几天再回来,我们都笑他是医院里面最悠闲最舒服的一个。”
按理说,CH医院的纪律也蛮严的,会这么容易请假?难道李哲真的在某些方面受到特别的优待?
“从来没看他有过女朋友,呵呵,是他眼光高啊。
有好几个漂亮小姑娘给他好多暗示,他都不理不睬,绝对是经得起考验的好男人。”
胖乎乎的苏三,说到“绝对是经得起考验的好男人”时,还做了个坚决肯定的手势,以示强调。
我忍不住抿嘴笑。
苏三是一片好心帮朋友说话,打消我对李哲失去联络的疑虑,我怎会不明白?只是,那个绝对经得起考验的好男人暂时失了音信,我的宝宝却在一天天长大。
晚上临睡前,轻轻摸着小腹,我问:“宝宝,你知不知道爸爸怎么了?为什么连个电话都没有?”宝宝安静地不出声,我猜他一定是睡觉了。
于是,转向泰迪熊阿哲,泰迪熊就乖巧地任我抱了。
半夜醒来,发现泰迪熊深蓝的外套上湿漉漉的,我忙拿纸巾帮它擦,可不知怎的,总也擦不干。
或许,泰迪也在担心那个远方的人吧。
第二十二章 不做第二个“俏黄蓉”(1)
一失恋就闹自杀?要是大家都像这样,那中国人口早就不用政府制定什么计划生育国策来控制了。
虽无时无刻不记挂着李哲,日子却还在平缓地过着。
我还是需要时常到维东公司去。
维东大概最近应酬比较多,很多时候都不在office,于是我没事时就趴在桌上小憩一会儿。
有一次,我迷迷蒙蒙睡醒时,看到维东站在落地窗前,若有所思地望过来。
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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