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祸》第11章


这太超过了!他急欲坐直身,不意被她一拳又打回枕上。
现下可好,他们两人的下巴都有相同的瘀青。
「你够了!」他咬牙警告,这次有所防备的坐直身,费了好大的工夫才收住她爪子,用他身上数道伤痕换来的。
「你这个大变态!有胆就放开我,我跟你单挑!」狂烈扭动的身体像是拒捕的困兽,连胸罩勾子迸开了也不自知,直到她再度把他压在床上,以双手压制住他手腕,才见得一件小小的胸衣不知怎么离「家」出走的,停伫在他们交缠的四支手掌之间。
两人俱是一楞,四支眼不由自主的同时看向她胸前美丽的隆起——
她的脸色乍青乍红,似乎忘了应该要有正常的后续动作——掩住春光。
而他早被这近距离的美景吸引得忘了回神。看过A片、看过色情刊物、图片,全都万万不及眼下这种真实的视觉所带来的震撼,并且令他有了——感觉!
该死!她本来就不美了,更别说她此刻脸上被揍得像猪头一样肿。她的身体上这有一些伤口以及打架后的青紫,怎么看怎么乏善可陈,但……他就是有反应!察觉到自身的变化之后,他面红耳赤的定住身体不敢妄动,生怕一切变得无法收拾。
她若有所思的笑了。由于跨坐在他身体上,当然可以感觉到他的变化。
「哼哼!还不是一枚色胚。」
「下去!」他咬牙低斥:「穿上衣服。」
他又忘了她从来不接受任何命令式的要求,往往只会适得其反,会让她以更加放肆的方式回报。所以,她没放过他僵直的身体,也不肯穿上衣服。
「滚开!」他开始冒冷汗,双手死握成拳:「不想失身就快滚。」
「我倒想看看谁才算「失身」!」卯上了!
她俯下唇吻住他,又咬又啃的存心逗得他抓狂。随着两具身体的贴近,他敏锐的胸膛正承受着非人的折磨,闭上了双眼也挥不去柔嫩触感在脑海中描绘出来的画面。他的理智即将溃决失控,浑身颤抖是临界点的宣告,就要荡过了……本能野蛮的叫嚣,将所有的思绪揉碎成仅有的认知,诉诸于诚实的身体反应上——
「你会后悔的……」他低呻。
她的回应是拉扯他的裤头。
「轰」地一声,理智终于溃败!漫天狂涌而出的,是不顾一切的狂肆,向她扑猎而去。
他反身压制住她,眼神不再克制,亦不再温文,而所有的怒火,也转化成另一种掠夺之火,再也无力回天。
「没有机会回头了……」他狠狠吻住她,不让她的粗暴专美于前,钜力万钧的火热灼烧向她。燎原的烈火,将焚烧到万物具灭。没有温存,只有势钧力敌的激狂。
以愤怒为序章,在激情里征战。掠夺或给予之间的界限已然模糊,谁占胜场谁被征服,不再重要。
忘了为什么会开始,但永远忘不了是这样的结果。
当一切平息之后,除了更多的尴尬令他们不知所措之外,照旧的,他们仍是互不顺眼的死对头,在「负责任」的话题里反目,她再度绝尘而去,气得他忘了向她要地址电话,让两人真正的分离,从此无法联络起。
※※※
他没有回答李举鹏的问题。但回到PUB之后,便不由自主的翻出结婚证书来看着。
自那之后,八年未曾见她。
但他有预感,就快了。他会再见到她。
亚彦会找到她,不只是为了代何濬找安妮小姐的事,而是他本身也有了解同行底细的必要。
侦探?不意外是她会选择的工作。除了太妹与侦探,再没有其他角色适合她了。那日没在亚彦面前肯定是她,但其实心里已有七成把握了。
人世间的纷纷扰扰、纠纠缠缠,该逗在一块的人就跑不掉,更别说在他们两人糊里糊涂因着冲动斗气而做了这么多之后,不会只是萍水相逢的浅缘。
太多太多的争吵使得他们没机会发展出别的情谊,到现在他仍理不清自己对她有什么感觉。对于这个唯一停伫在他心底一角的女性,印象强烈得令他无法抹去,却没有恰当的名词来安置她。
她是他生乎仅见过最顽劣的、最冲动的、最辛辣呛人的、最有义气的、最惹人生气的……
罄竹难书的「最」,就是不知道这些特质会不会塑造出一份关于爱情的模样,在心底定位。
爱情啊……
他微微一笑,再也不想做无谓的抗拒。
如果一个女人让他记忆了十年,在不是深痛恶绝的情况下,谁说不可以是爱情的起头呢?即使她粗暴得无以复加,总是和他不欢而散。
他期待着,再一次重逢以后,除了吵架之外,也该有些新的建树。
他二十八岁了。生涯规划里,正好有着「娶妻生子」这一项陈列其上。
和她凑成一对,挺好的不是?
他想见她,也一定会见到。掉入思念的泥漳,才知道想见她的悸动早已渴切鼓动多年,再不容忽视……
第五章
身为一名情报贩售员,最首要的本事是要得懂得保护自己,不让自己轻易在这种高危险性的行业里阵亡。为了保护自己,不仅要将自己化为可有可无、不起眼的存在,令标的物即使重要机密被窃取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再有,便是慎选贩卖管道,不因可赚得更多钱财面广招客源,陷自己于必死之境。
朱立是个情报分子,许多道上的人都知道。但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搞不好连朱立这名字亦是诸多化名之一。他的情报万无一失,没有人知道他怎么取得的,而也有相当多的人捧着大把钞票想向他买情报,却卡在不得其门而入这个困扰上。
朱立非常善于保护自己,所以不接新客户,他只让五个人得以联络他,再藉由迂回曲折的方式银货两讫。当然,渴望与朱立取得连系的人也都知道可以经由五个人来接触他。但更棘手的是,那五个人只是寻常人,并且分布于亚洲各地,互不相识。他们可能是拾荒的老人、平凡的家庭主妇、上班族什么的。隐于茫茫人海中,既不帮忙招揽客户,也从不公布自己的媒介身分,几乎要让人怀疑朱立到底怎么活到现在而不饿死的。
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朱立仍活得平安顺遂,没有被仇家砍成肉泥。
安妮正好是朱立的媒介之一。要不是孙琳琳正好从事侦探工作,对消息管道有其需求,又不愿去找别人都知道的管道——她可不想办完一件案子后,还被同行宣染得沸沸扬扬。她不想出名,只想做事、赚银子,所以安妮才会想起朱立这一号人物,让朱立从她这个管道得到进帐。否则她哪会记得自己曾被某个呆瓜委托以媒介的任务。
孙琳琳从来就不会在小事上吹毛求疵、追根究柢。所以每次送消息来给她的人,不管男女老幼、俊妍丑怪,她一律没管那人会不会是朱立本人。没巨大的好奇心去臆测这人的真面目。
既然都不介意他老在电话里变声,又怎么会无聊到去挖掘他的真面目当成独家私秘?
一如此刻,她跟安妮坐在露天咖啡座谈天,男侍送来咖啡以及点心,在他状似无意的轻咳下,孙琳琳立即明瞭她想知道的消息已送来,就写在餐巾纸上。
「请尽情享用。」男侍在她会意的收起纸巾后退下。
孙琳琳耸了耸肩,见怪不怪。上回约在公园交货,也没明说是在什么明确的地点,只吩咐她要喝一大瓶水再赴约。最后她才明白,如果她没喝一肚子水,就不可能光临公园的厕所,也就无法从卖卫生纸的阿婆手中接过消息。在她看来,小心谨慎的朱立有着非常奇诡的兴趣。
「奇怪,不是约两点吗?放我们鸽子啊?都两点半了。」翻完了两本杂志,安妮不悦的抱怨着。
「他来过了。」她挥了挥手上的纸巾,一点也不意外安妮的不知情。
「什么?!我没看到啊。是他本人出现,我不会认不出来的。我们从坐下来到现在,扣掉三名前来搭讪的痞子,就没其他人出现了啊!」安妮眨巴着明媚的大眼,不敢置信问:「消息在纸巾内?」
「嗯哼。」她点头。
「我没看到方圆十里内有出现类似○○七情报员打扮的怪人啊!」多年多年以前,那个笨朱立成日只做那种打扮,崇拜○○七到茶饭不思的地步。她以为……
「等哪天他决定去拜访阎罗王就会穿着○○七的制式衣服,并且插一根大旗高呼「我就是○○七朱立」。」孙琳琳假笑的对她开释。
安妮的小嘴张了又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幻想太过天真,把朱立卡通化了。
「是刚刚的服务生吗?不像啊。」她转头盯着每一位穿梭在顾客问的男服务生,却找不到半个肖似朱立的身影。「是哪一个?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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