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禁果》第3章


在那一刻,她真的以为他是爱自己的,直到他什么都不说地离去。
那是她的第一次,而到目前为止,也是她惟一的一次。
“真衣,”她的母亲水野香子在客厅里唤她,“吃饭啦!”
“噢。”她点头。
她记得那天,父母亲从名古屋赶到东京来接她时,父亲给了她一巴掌,却什么都没说,而母亲只是抱着她,不停地哭、不停地哭……从那天开始,她在心里暗自发誓,自己再也不会做出任何违逆父母的事,她要当个乖女儿,因为不当乖女儿的下场是那么的不堪。
吃饭时间,真衣的父亲水野荣一接到了一通电话,而她还不知道这通电话改变了她往后的命运——“你说什么?”夜深人静,水野夫妻俩的房间里传来了细微的说话声。
“唉……”水野荣一发出了无助又懊悔的叹息。
水野香子几乎要哭出声音,“你怎么这么糊涂?保人不能随便当的……”“我跟他是这么多年的同事,怎么知道……”说着,他又沉沉一叹。
“多少钱?”
“四仟万。”他说。
一听见这个对他们家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般的负债,水野香子再也压抑不住地哭出来,“四仟万?我……我们哪来的四仟万?”
“小声一点,”水野荣一低声道,“别让真衣听见了。”
“可是……”她强忍住泪水,“可是我们哪来的钱还这些债呢?”
他一叹,“我会想办法先借借看的。”
“这种事要是被你们公司知道,你一定会被开除的。”
“我知道,”他神情忧忡,“所以我现在很怕财务公司会打电话到公司,或者是直接到公司去找我。”
她啜泣着,“怎……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现在说这些做什么呢?”
这一夜,水野夫妇俩彻夜难眠,满脑子只想着那天外飞来的四仟万债务——南新宿代代木这里是一家外表看似平凡的小酒吧,里头几乎看不见多少客人,来来去去都是一些看似黑道分子的人物,而事实上,它确实不是真正的酒吧。
店名为“中川”的它,其实是南青山会位于南新宿的角头——中川组的所在。
一名身着黑色西装,里头的白色衬衫只上了几颗钮扣,隐隐露出结实胸肌的男人,将一双修长的腿放在桌上,整个人几乎是半躺在事务椅里。
他手上拿着几份文件,一双锐利如鹰箅般的眼睛正专注地阅览着这几份单据。
中川刚,十年前的他还只是带着几个小鬼在南新宿一带混迹的小伙子,而十年后的他以三十岁的年纪,已经是南青山会里负责整个南新宿管理的主要角头。
在新任会长上任后,整个南青山会也做了一次大变动,而他就是这批新血轮替中备受瞩目的一个。
他行事利落、敢拼、冷静,尽管年纪还算轻,但在领导统驭方面,却有着一些老江湖不及之处。
十年的岁月,将一个冲动易怒、血气方刚的小鬼磨练得更加沉稳、更加冷漠,如今的他已不同往日。
“这个人欠了四仟万?”他将文件往桌上一搁,神情疑惑地望着坐在前面的金井广平。
他为南青山会管理地下钱庄,掌握着极重要的经济大权。
金井广平觑了一记,“他做人家的保人,结果那个人跑了,四仟万都得由他来背。”
“噢?”他挑挑浓眉,唇边是一记淡漠的笑意,“就是有这种笨蛋。”
“他在外商公司上班,要不要我找几个人去公司找他?”金井问。
他沉吟了一下,“你傻了?”说着,他放下双脚,霍地站了起来,“要是他没了工作,找谁来还钱?”“可是——”金井皱皱眉头,“他一直还不出钱来。”
“想想其他的办法。”他果断地说。
金井忖了一下,“我听说他有个女儿……”“如果他还不出来,就让她女儿到店里上班。”他睇着金井,神情依旧冷漠。
他不用为别人的处境可怜而感到内疚,因为当初签字盖章时,可不是他拿着枪押着他们写的。每个人终究得为他的愚蠢及冲动付出代价,这是他最常说的一句话。
“他女儿已经二十六岁了,到店里上班……不会嫌‘大’了点?”他们店里全是一些年轻的小姐,平均年龄约莫只有二十一岁,就连那妈妈桑也不过才二十五。
中川刚点燃一根烟抽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地,他转过头来,“不然送她去陪浴吧!”
“噢……”金井讷讷地。
正所谓“别人家的儿子死不完、别人家的女儿玩不死”,他根本不在乎拉几个女人入火坑,再说……现在的女人都是心甘情愿进火坑,早已没有从前那种因为家境清寒,不得已才卖身养家的情形。
“父债女偿是天经地义的事,谁叫她有个糊涂的老爸?”他淡淡地说。
对女人,他一直都是不在乎的。她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就像在便利商店买东西一样的简单。他始终相信自己不会为了任何女人而有所牵绊,除了……那个曾被他“做过记号”的跷家少女。
事实上,直至今日,他还不确定被做记号的是她,还是他自己?
这十年来他一直没忘了她,每当他抱着其他女人时,他就忍不住想起当年在他怀里哭泣的她。她为什么就那么不告而别?甚至让他根本不知道上哪儿去找她。
那天他一出门就接到金井被堵的通知,待他前去处理完事情回去时,她却已经不见踪影。
他明明叫她等他,为什么她还是一声不吭地跑了?
这十年来,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在人海中寻找她的身影,每当在人潮中看见相似的背影,他就会忍不住地追上前一探究竟。
他明明知道再也见不到她,却莫名地在心里存着希冀。
水野真衣。她现在在哪里?恐怕已经结了婚,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吧?
说起来,他还真是有点后悔,因为他在她身上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也因此失去了他不该失去的东西。
她失去的是贞洁、是处女之身,而他呢?他失去了什么?
他知道、一直都知道,只是……他不愿意承认。
男人总是要动手动脚、动刀动枪才能分出输赢胜负,而女人啊,当她要毁灭你的时候,却只需要一串泪珠。
听到铃声大作,水野香子立刻前去应门。“哪位?”
“我是财务公司的人,水野先生在吗?”
一听对方是财务公司的人,她简直吓到脚软。“他……”她回头望着怔坐在餐桌上的水野荣一。“他不在……”门外的人忽地使劲一撞门板,发出极大的声响。“别想骗我们,我们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他……他没有……”水野香子犹作困兽之挣。
“再不开门,我们就在你们家楼下喷油漆,让大家都知道你们的事。”
她吓得眼角泛泪,求救似的望向水野荣一。
水野荣一沉吟片刻,像是认了命地点头示意她打开大门。
一开门,三名彪形大汉闯了进来,个个一脸凶恶。
“水野先生,你欠我们四仟万,打算怎么还?”负责追账的金井笑问。
虽然唇边是笑,但水野荣一却可以感觉到他眼底那凌厉的凶光。这些人是流奇#書*網收集整理氓,是他们这种平凡老百姓惹不得的流氓。
“我还在想办法……”他嗫嗫地说。
“想办法?”金井哼地一笑,“我们老板可没有那个耐心。”
水野荣一低着头,怯懦委婉地,“我一定会还的,请你们给我时间……”金井蹙起浓眉,“四仟万的利息可是高得吓人,你拖得越久,金额就越来越庞大,到时候你就算连老婆女儿都卖了也还不起。”
听到他的威胁,水野荣一和妻子都噤若寒蝉,不敢吭声。
这时,他们夫妻俩只是暗暗庆幸着一件事,那就是——幸好今天真衣去参加聚餐,所以不在家。
要是这帮人看见他们有一个如花似玉的漂亮女儿,一定会把主意动到真衣身上。
“听说你有个女儿,不是吗?”金井试探地问。
“她……她不行……”水野荣一和妻子异口同声地。
“不行什么?”金井忍不住想笑,“我都还没说要她做什么,你们急什么?”
“我女儿她……”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水野荣一大胆地对他说了谎,“她不是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孩,而且……而且她长得并不漂亮,还有……”他话未说完,突然听见大门门锁喀地一声旋开:“爸,妈,我回来了……”真衣一进门,只见屋里除了她父母之外,还有三个不知名的陌生男人。“真衣,快跑!”水野香子放声地叫,神情惊悸慌张。
真衣怔愣祝跑?她为什么要跑?这三个男人又是什么人?
就在她发怔的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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