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不得的凤梨酥》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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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刹那,闻有种奇异的感觉,之前莎的风风雨雨恍若是梦,眼前颐颐无求的付出才是真实,他的情绪静了。
颐颐,这个曾让多少男人捧在手心上的女人,对多少男人都视如蔽屣的女人,一腔柔情却只惟独对他,他何其有幸?
“我跟莎的状况,就是这样了。”闻叹了口气。是莎给的刺激太深,或者是颐颐的温柔?闻像是有种想找个人好好倾诉的意念,不吐不快。
颐颐细心替闻的手里上绷带,默默不言语,只是就地坐了下来。
“我跟莎从中学就认识,因为是最初,所以最深刻,也最难割舍。我们一起念大学,一起出国留学,一起在国外工作。我们有过太多誓言,太多美丽的盟约,但这些都锁不住她,她的心永远定不下来。”
莎对于异性,总有太多的选择机会。闻要的只是一个长久而忠诚的关系,但莎总在发现新鲜对象时,离他而去。然而每当她被人甩了,或是甩了别人,就会回来找他。
每一回当闻受伤,他都告诉自己下一次绝对不再当爱情的傻子,但当莎又带着一颗需要怜惜的心回来找他,那双强自坚强,却掩不住倦累与幻灭的泫然眸子,总令他才咬牙切齿痛下决心的绝情再度付之泡灭,只伸出双臂,提供她温暖而又牢靠的臂弯与胸膛。
“她的行为,让我家人很不谅解,我也终于受不了,两年前,我们在美国协议离婚,但协议书交到她手上,她竟又不肯签字。”他凄清的笑更像是嘲弄。“就这样,我家人都当我已经跟她离婚,我也没说破,留下一个烂摊子。”
他也许有完美的事业,但感情生活却是一团糟;他怨她,却又忘不了她,这让他根本难以接受任何一个其他的女人……包括颐颐。
“其实,”他苦笑,更讥讽地削自己:“这次她回来,我早猜到一定会有这样的结果,但我似乎遮住自己的眼睛,不让自己去相信……”
颐颐低叹。情关难过,如果人人都能过,爱情肯定也不再值钱。
“不过这是我们吵得最简单的一次,干干脆脆不拖泥带水,几分钟就结束了,这样说来,我也算是有进步了吧。”他残忍地自嘲着。“我在她身上已经失掉了太多东西,时间、金钱、爱情……我现在只想找回一样,自尊。”
故事结束了吗?这绝对不是颐颐想听的故事。情至如此,充满了太多无奈,颐颐不禁要问,这回真的能是一个结束?或者仍只是循环中的一部分?
她怜悯为情所困的闻,更怜悯心甘情愿为闻所困的自己,泪水不听使唤地充满眼眶,随之滚落。
闻意外怔视她:“你哭了?”
颐颐速速抬起手来抹泪,遮掩着。“没什么。”
闻若有感触地直视她良久,半晌叹道:“颐颐,你真是个好女孩。”
低吟沉静的口吻,像是发自内心,颐颐不由得抬起头,那一刹那,她发誓她看见一丝感情浮动掠过闻的眼……
闻的手盖上颐颐的,握了握,由衷道:“谢谢。”
颐颐唇线微弯,摇摇头,只是用另一只手再叠在闻的手上,用双手覆着闻的手。
闻闭了闭眼睛,刚才总觉没来由地冷,像是冷彻心扉,而颐颐手上轻微的温度,却像是某种久违了的温暖,令人安心的,一种踏实的感觉,把他从莎的无止境飘荡中,拉回地面,找到一个得以站立的点。
那样的暖意……似梦非梦,认真安抚他受伤的心。他再度闭上眼睛,奢侈地体会着颐颐的温柔,细腻的温情。
他开口喃喃要求:“就这样……手暂时借我吧。”
颐颐静静点头,然而闻合着眼眸,像是极倦,极累,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安心容身之处,放心地把自己交给颐颐。不久,沉沉睡去。
颐颐就这么坐在地上,双手攀着闻那张椅子的扶把,像个尽职的守护者,用她所有的温柔,握着他的手。
闻在椅中枕着椅背中沉睡,颐颐却无处可支,手攀着,望着闻沉睡中依然迷人的眼眸,完美得令人赞叹的五官,望着窗玻璃上叠叠物影,灯光三五只浑如回月,望着夜色渐淡,一寸寸天光侵蚀似进屋,望着晕亮的灯光终于融在自然光之中……
就这样,颐颐守了他一夜。
第八章
颐颐在昙霓清晨上班之前出现在她家门口,一脸疲倦地拜托昙霓:“对不起,你的床可不可以借我睡一下?我困死了,大概撑不回家了。”
“怎么了?你昨天一夜没睡?去哪了?”昙霓大惊,边领颐颐进房间,边丢了一大堆问号。
颐颐看到床,只没头没尾说了一句:“别问我,给我睡觉。”
然后扑上床,立刻睡得像只猪,别说昙霓嚷嚷,恐怕连地震都震不醒。
昙霓无法,只好交代家人一声,径自赶去上班,然而当昙霓晚上下班回家,她母亲立刻忧心地趋前道:“你那个朋友是不是病了啊?我中午想叫她吃饭,叫都叫不醒。”
“我去看看。”昙霓紧张了,一进门开了灯,发现躺在床上的颐颐睡得几乎连身都没翻,她立刻坐到颐颐床边紧张地摇晃她:“喂,喂,你怎么了?病了吗?昨天晚上发什么了什么事?喂——”
摇得又重又久,颐颐终于被昙霓的暴力给吵醒了。她茫茫然,半睁半合迷蒙眼睛,半晌才说:“没什么,我在闻他家待了一夜。”
“你在他家过夜?”昙霓声音抬高,眼睛也睁大了,她直接问:“你们上床了?”
“上你个头啦!”颐颐下意识拿枕头捂着耳朵,躲避昙霓的炮轰,闷闷的声音从枕头下传出来:“我一夜没睡,肩膀又酸死了,你就让我睡嘛!”
“为什么一夜没睡?肩膀为什么酸?”昙霓没得到答案,是不会放过她的了。
颐颐揉揉眼睛,一头乱发,模糊地回答了个开头:“因为涂莎走了。”
“走了?真的走了?”昙霓的反应完全像是听见了个大好消息。“太好了,这下闻跟他姐就不用一天到晚吵架了。你不晓得,自从涂莎回来之后,闻跟他姐简直要翻脸了,我都担心他们会不会断绝姐弟关系。”昙霓由衷说。“这会我可以放心了。”
昙霓自顾自说了一堆,厉害地又把话题转回来:“不过这跟你肩膀酸什么关系?”
颐颐两眼黑眼圈,重重的眼袋,咕哝道:“手高高地抬了一夜,怎么不酸嘛,而且那样根本不可能睡得着。”
“你干吗?”昙霓惊惶了。“被绑啦?为什么手抬高了一夜?”
“不是。因为他坐在椅子上,我坐在地上,手放在椅子扶手上给他握着,我又不敢乱动……”颐颐没辙地坐了起来,知道三言两语绝对打发不走昙霓,只好把昨天的状况一五一十说了。
“你白痴哪?!”昙霓才听完就嚷了。“就这样过了一夜?不会趁他睡死的时候把手抽回来?”
“这样他不就被吵醒了?”颐颐还理直气壮地。“我不想吵他。”
“白痴,白痴!”昙霓气到只有这句话好骂。“早上呢?他总醒了吧?看见你这样有没有说些什么?”
颐颐歪歪头。“他大概不知道吧。”
“怎么不知道?”昙霓的火气又冒上来。“他这人没知觉?”
“他后来翻了身,放开了我的手,我想,要是让他知道我一夜守着他,他一定会很不好意思。”颐颐幽幽地说。“所以我就偷偷离开了。”
“白痴、白痴……”昙霓已经气到快没力了。“你不是喜欢他?这不就是个表示的好机会?!”
“才怪。”颐颐一脸正气。“趁着人家心碎的时机,太丢脸了。”
“这倒也是,”昙霓语带玄机看着她。“他现在这个样子,很容易拿你当个垫背的,一块感情上的浮木,不会真心待你。”
浮木……这么惨吗?颐颐原本就因睡眠不足而憔悴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可是怎么着?她的内心深处,却也不怎么觉得当个浮木是多悲惨的事,只要闻愿意攀住她,好像也能是种幸福……
一阵音乐声响,是颐颐的行动电话,她跳下床七手八脚地去接,竟是闻。
行动电话的收信杂讯,加上路边车声的嘈杂,闻省掉客套话直接说来意:“你在哪?方不方便出来?”
即使隔着这么远,颐颐也像是听得见他语气中的烦闷,颐颐心头一惊。“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只是想找人聊聊。”闻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很快打退堂鼓:“没关系,我也是临时起意,如果你在忙……”
“不是,我不忙,一点也不忙!”天哪!颐颐急急迫迫是在讲什么?!不过她真的很怕闻误会了她的意思,她很快地说:“你在哪里?”
“公司。”
“你等我,听到没有?一定要等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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