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对我太聪明》第9章


四周倏地静止的气氛,诡异得令人心惊,不到一秒,吵闹声音再度爆开,而且比先前更加慌乱。
“啊!流血了、流血了——”
“赶快止血!把剪刀拿开啊!”
“明哲,抓紧你妈妈,她好像疯了!”
李明蓝还是不太确定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耳旁传来好吵、好吵的声音,吵得她头好痛,脸也好痛。
直觉地抬手压住疼痛的脸,再拿下来时,手上竟然沾了一片怵目的湿热液体。
是血吗?谁受伤了?
她看著手,愣愣地想著,完全听不到四周的人在对她吼叫些什么。
她好冷,好怕,好想离开这里。
可是她没有力气站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
看著方郁兰紧握剪刀狠狠瞪她的模样,恍神之间,她忽然想起另一个也会拿剪刀追著她跑,想要剪她头发的讨厌鬼。
可是,那个讨厌鬼,她一点儿也不讨厌。
那个讨厌鬼现在在哪里?
她好希望他现在就在这里。
如果他在这里,他也许会像先前她听到爷爷过世的消息时一样,伸出双手,紧紧地护卫著害怕万分的她,对她说别怕,一切都没事、一切都没事……
苏奕桦心不在焉地在工作室里走来走去,心情莫名的异常烦躁。
一天没拿剪刀追著李明蓝跑,他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啧!
他转身一把抓住坐在柜台里的小妹。
“我问你,李明蓝那家伙明明只请一天假,对不对?”
“是啊。”
“她请的假是哪天?”
“前天……”
“她前天没来,可是昨天也没来。”
“……嗯。”
“今天也没来。”
“对。”
“那明蓝等於连请了三天假……不对,她只请一天假,又无故旷职两天,加起来等於三天没来了,对不对?”他举出三根手指头。
“……对!”被反覆审问N遍同样问题的小妹,回答的语气开始咬牙切齿了。
第一次、第二次,她还能奉承地说“老板真聪明”、“老板的数学真棒”等等拍马屁的鬼话。
可是现在老板如果再继续白痴地问下去,小妹发誓,她绝对要对老板翻桌!
“她昨天没有来,但她请的假已经结束了,今天应该要出现的,对不对?”在小妹翻桌前,他喃喃自语地放开小妹,离开柜台,走到大门口向外头张望。
明蓝几乎不请假的。
可是这次为什么请了假以後,前天没来,昨天没来,今天也没来?难道……她以後都不会来了?
不可能、不可能!一点儿徵兆也没有啊!
早上他要小妹打电话去她家,却一直没人接听,他就忍不住开始担心了起来。
蓦地,他想起前一阵子曾遇到李明蓝的好友徐意苹,记得她是在叶子皓身边工作,他马上打电话找叶子皓,想要跟徐意苹打听李明蓝有可能去了什么地方,却只得到叶子皓早就带著徐意苹到日本参加一个彩妆大案子的消息。
失望地放下电话,他心神不定地猜测,担心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瞪著大门发呆了两分钟後,他随身挂在腰上的工具袋忘了解下来,抓起车钥匙就冲了出去,打算亲自奔到她家去看一看。
到了明蓝的公寓楼下後,他不停地按著对讲机,眉头揽得死紧,直到对讲机里传出拿起话筒的喀啦声,他才露出惊喜的笑容。
“明蓝吗?我是苏奕桦。”
“……”对讲机里一片默然。
他以为对讲机坏了,拚命大喊著她的名字,还拚命将耳朵努力地贴到对讲机上,就怕漏听她说了什么话。
“喂?明蓝,听得到我吗?我是苏奕桦,你的老板。你旷职三天了……不对,是旷职两天,请假一天,总共三天没来上班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他表面上一副兴师问罪的语气,其中却透露著浓浓的关心。
“……”对讲机里面还是持续无声。
两道俊眉拧得更高。
要不是他很确信话筒被人拿了起来,而且还没听到挂回去的声音,他真的会以为屋里其实没有人在。
“明蓝你这家伙,我知道你在,所以赶快开门,不要给我要自闭!”苏奕桦耐著性子和对讲机喊话。
等了很久,久到他开始暗自咒骂,几乎就要相信李明蓝给他吃了一碗莫名其妙的闭门羹的时候,公寓大门忽然喀答一声打开了。
苏奕桦推门进去,三步并两步地爬上楼梯,来到李明蓝的家门前。
举起拳头,才捶了一下,门板就应声而开。
“搞什么鬼?”他皱著眉头,小心地向屋里探了探脑袋。
看了—下,没看到人。
再仔细看了一遍,才发现在屋子角落里缩著一个人。
那人的头发长度长短不齐,形状也有些奇怪,但她纤细的背影却十分眼熟。
“明蓝,是你吗?”他试探地叫唤道。
果然,背对著他的小身影僵了一僵。
苏奕桦走进屋里,嗓音充满浓浓的不满。
“明蓝,你竟然剪头发了?我不是说过,我会负责亲自操刀帮你剪得美美的,你怎么能不给我剪,反而去让别人剪你的头发呢?你看看,你看看,远远地就看得出来削剪的刀法又丑、又难看,你好歹跟著我学了一阵子,怎么忍受得不这种乱七八糟的剪——”
他一直碎碎念地走到她身边,才刚蹲下,手都伸了出去,就要触碰到她的头顶,打算狠狠地嫌弃她的新发型,却突地张口结舌地傻住了。
李明蓝蹲在地上,双手环膝,将脸埋在膝盖之间,一动也不动。原先乌黑光泽的长发,如今却像狗啃过一样,参差不齐的程度十分可怕,凌乱地披散在她头顶,惨不忍睹。
“明蓝……你的头发怎么了?”就算由技巧再烂的菜鸟发型师来剪,也剪不出这种几乎是遭到恶意抓剪的模样。
李明蓝缓缓地抬起头,长度早已无法遮住脸蛋的凌乱发丝下,现出一张憔悴苍白的脸,原本细嫩的脸颊上,贴了一块怵目的白色纱布。
她残破布娃娃的模样,让他震惊万分,瞬间心痛到了极点,呼吸不由得微微一窒。
“发生了什么事?”瞧著她无神的双眸,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抚了抚她的头顶。
“不……不要看我……”她眼眶一红,嗄哑地开口,脸上闪过自卑的表情,再度将脸埋进双膝。
忍著心痛,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揽进怀里。
发现她的头发被人以恶意的手法剪断,让他又气又怒。
他期待了好久,希望有一天能亲自修剪她那头漂亮但是缺乏设计感的长发,让她换掉鬼里鬼气的丑造型,展露出她最甜美的容貌和发型。
本来以为会有足够的时间来跟她耗,耗到她心甘情愿让他为她剪发为止。谁知道他才开始努力没多久,原先期待的乐趣就被人给恶劣破坏了。
“是谁干的?”他要以牙还牙,把那人的头发也剪烂!
“我後母……”膝头问传出破碎的回答。
“她在哪里?”他咬牙切齿地问,心里猜测著不知道能不能以伤害罪来告发她後母?
太过分,真的是太过分了!
李明蓝沈默了几分钟,终於又抬起头来回答。
“医生说她状态很不稳定,有暴力伤人的倾向,被强制送到疗养院里治疗了。”她用沈静的语调说明。
意思是说,她遭受疯狂後母的暴力袭击?
要不是他在她眼底看见了残留的惊吓和恐惧,他会以为她只是个事不关己,在描述当时情况的旁观者,而不是个倒楣可怜的遇袭者。
叹息了一声,他拉著她抱著膝头的双手,环搭在他颈项上,将她的脸压进他的肩窝,让她整个人都窝进他的怀里。
她靠著他,冷到骨髓的身躯亟欲汲取温暖,因此没有异议地任他摆布。
接著,他有力的双臂伸到她背後及膝後,一把将她从地上横抱起来。
她像只受到创伤的虚弱猫咪,迷惘而安静地倚在他怀里。
他将她抱到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找来一条大浴巾,细细地围裹在她肩上,又找来几张报纸铺在她脚下。
“你要做什么?”她虚弱而好奇地问他。
“相信我的手艺,我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我可以让你变得漂漂亮亮的。”他笑著摸摸她的头,很有自信地打开腰间那个以柔软小牛皮制成的工具袋,拿出梳子和剪刀,开始梳理她纠结凌乱的发丝。
她安静不语地闭上眼,信任地将自己交给了他。
整间屋子里没有其他的声音,只有剪刀迅速而熟练的不停喀嚓作响。
喀嚓、喀嚓、喀嚓。
这个讨厌鬼真的在她身边了,而且还拿著剪刀剪起她的头发。
她想起後母拿剪刀的时候,她吓得手脚冰冷;可苏奕桦拿剪刀的样子,却意外地令人感到安心。
当他终於停下来的时候,他对她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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