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郎》第21章


凤楼身子倏地一怔,挟带著新仇旧恨,她眯细了两眼,动作极尢缓慢地回过头来。
「跑了?我能跑到哪去?」他还好意思跟她提这个?
「呃……」一儿苗头不对,英雄马上气短。
洁白的指尖频频戮上他光滑的胸膛,「圣上的圣谕一日不撤,你一日不点头答应我嫁别人,我就一日不能离开你,你说我能跑到哪去?现在还著了你的道被你拖上床,我又能够跑到哪里去?说啊,你来告诉我啊!」
「你很久没有发火了……」霍鞑呆著一张睑,「是药效还没过欲火未消的关系,所以你才会这麽热情?」
「我掐死你这个色鬼!」她跳至他的身上,正式开始跟他算起春药事件。
「才刚洞房你就想谋杀亲夫?」他好整以暇地躺在她身下,在不知不觉中拉掉她胸前用来包裹的被子,大掌缓缓覆上她光滑细嫩的腰肢。
「你还说!」凤楼羞愤地捂住他的大嘴。
「不说就不说。」因她扭动的娇躯,他锐利地倒抽一口气,眼眸变得不可思议的黝黑,在下一瞬间,他动作俐落地翻身压下她。
「你想做什麽?」她怔怔地看他俯低了面孔,并且将热呼呼的身子亲密地与她贴合。
「方才在殿里我就说过了。」霍鞑沙哑地在她唇边回答,「我要上床、继续、办事。」
*****「爱上我了吧?」
性感的问句飘浮在空气中,令坐在书案後帮他代笔批摺的凤楼,手中沾满朱砂的闲笔颤了颤,在摺子上留下数点殷红。
「爱我了没有?」不过片刻,迷人的音律又再度响起。
正因摺子批不下去,端起桌上茶水一解喉中焦渴的凤楼,不期然地被茶水呛了一下,一只大掌随即落在她的背後为她轻轻拍抚。
「有没有觉得比较爱我了?」在她顺过气来时,已转调成柔情四溢的音调又窜进她的耳底。
她开始觉得南蛮的天气真的很热。
「愈来愈爱我了是不是?」低哑诱惑的男音近在她的耳畔,灼热的气息不时吹拂在她的贝耳旁。
她抖抖酥酥麻麻的身子,用力甩去一脑飘绕不散的致命魔音。
「已经爱上我了吧?」滑润的舌掠过她小巧的耳垂,流连在白细的玉颈上不去。
「不要这样一直问我」她红躁著睑,怒不可遏地回首,而後发音凝结在她的喉际。
他是什麽时候脱去上衫的?不,是他怎麽还没穿上?
凤楼的眼眸,呆愣愣地停伫在眼前这个骚扰她的男子,颈部以下、腰部以上,令人挪不开双眼的部位。
刚刚美男出浴的霍鞑,正赤裸著硕健的上半身坐在她的身畔,一只修长的健臂撑在桌案,勾起臂上数块结实的肌肉,些许晶灿的水珠还停留在他比例匀称贲张的胸肌上,殿外阳光适巧洒落其上,衬亮了那具起伏的胸膛,同时也刺目得令她头昏眼花。
她不由自主地轻咽唾沫。
「不会吧?」他古里古怪地蹦出一句,俊睑上带著一片愕然。
她眨眨眼,有些无法回神,「什麽?」
「难道你只是爱上我的肉体?」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用甜言蜜语拐她丝毫不见成效,但只要一亮出肉体她就……
凤楼结结实实地被呛到。
自他召告众人他们的新关系後,半个月以来,他就一天到晚的跟在她的身边,口口声声的问她爱不爱他?心里有没有他?承认他了没有?还想嫁别人吗?
为什麽他们男人总要问爱不爱这种(奇*书*网。整*理*提*供)无聊事?说不说真有那麽重要吗?他不在乎他使她失了名节这件大事,反而在意起那无聊的口头承诺。
既然他那麽喜欢在爱与不爱这个问题上打转,她也就随他去懒得理他,本是想随意打发过去就算了,可他老兄难以打发的程度,却远超出她想像。
可能是他渐渐捉住了窍门吧,在顶善恶睑来跟她索讨答案,却次次徒劳无功後,他改而转行色诱和情话绵绵两计,什麽正事大业都不做,整日衣衫不整的在她面前晃,勾引她流鼻血。
唉,她已经不想去知道,定国公为了这个正值发情期,形象全无的霍鞑有多恨她了。
「把衣裳穿好,让人见了你这样多不好?」凤楼勾来他放在椅上的外衫,亲自帮这已经有暴露倾向的王爷穿整好。
「你舍不得让别人看?」霍鞑眉飞色舞的问。
「我是不想再接到他人的抗议。」她翻翻白眼,「你是露得很凉快没错,但也害很多人长针眼。」近来所有抗议矛头全部指向她来,说什麽都是因霍鞑想要收拢她的心,所以其他人也要跟她一同受害。
他皱著眉,「我以为这样会对你比较有效。」美男计这招对她不是很受用吗?
怎麽其他人就不会跟她一样懂得什麽叫欣赏?
她摇摇螓首,「别露了,男人是看内在而不是看外在的。」
「你看得见我的内在吗?」霍鞑一手揽近她的腰肢,期待地看著她。
凤楼微微一怔,而後轻蹙著秀眉。
看了她的表情,霍鞑全身像是泄了气般,楼著她的腰,无力地垂首靠在她的胸前。
「该怎麽做你才会投向我的怀抱,并且接受我的求亲?」太难搞定了,以她皱眉的表情来看,现在她所思考的内容,他不确定他想知道。
凤楼安慰地抚著他乌黑的发丝,有点出神地看著它在阳光下潋机的色泽。
「这样不也挺好的吗?」不自觉地,她放柔了嗓音,感觉他正建筑起一种亲昵的氛围。
「不好,妾身未明。」他抬起头来,浓眉挤成一团不满。
「我不介意。」反正在众人的眼里,她已经毫无阁誉可言了,而她也没办法阻止霍鞑夜夜爬上她的床,索性就任他人去闲言闲语,只要她看开一点就行。
霍鞑懊恼地嘟嘎,「我介意,我不要妾身未明的待在你身边,我要当你的未婚夫。」或许她可满意现状了,但打从那个项静夫出现後,他已经不痛快够久了,而且自从他强行赶走项静夫之後,幽兰宫的每个人都对她指指点点的,她或许不在乎她的颜面,但他可觉得耳根子痒极了。
她很想昏倒,「你妾身未明?」他到底是在想些什麽呀?
「你都不给人家一个名分。」他可怜地咬著下唇,宛如怨女再世。
搞了半天,原来他是在争取他的权利,并顺道提醒她的义务,他不愿意继续委屈地当个地下情夫。
凤楼哭笑不得的拍抚著他气鼓鼓的腮帮子,开始在想该怎麽给这位入幕之宾一个交代,免得他胡思乱想更加委屈。
瞅著她的笑靥,霍鞑情不自禁地伸展著矫健的身子凑近她,伸出大掌,低首捧著她粉嫩嫩的面颊,将她的一颦一笑都收尽眼底深处。
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并不正确,在情人的眼里,不只是会出现西施,在他眼底,还有可能会出现貂蝉、王昭君、仙女、天神,在他眼前,就有一名俏灵灵的仙子。
就像这样,只要她轻轻流转眼波,露出不常展现的笑靥,就主宰了他所有的视线,让他的大脑混沌一片,像个思春的小毛头天天缠著她,时时把爱挂在口头上,一日求亲也变成了时时求亲,可是,除了每回他的努力都只碰了一鼻子灰之外,有时他也会觉得,他的种种示爱举止,不要说旁人看不太下去,连他这个大男人,也都觉得自己有点丢脸。
可是,他就是不想放手。
「我真的没救了……」霍鞑叹口气,挫败地坐在地上。
唉,真难讨好,在坚持了那麽久之後,她还是连个点头摇头都没有,甚至连个口头承认或承诺都没有,她究竟在不在乎他?
其实,只要能待在她的身边,与她呼吸同一处的空气,过相同的时间,共享生活的点点滴滴,他便觉得生命是如此满足丰盈。虽然说,她都已经是属於他的了,可是他最是想要的,是她在陪伴之外的真心,他多麽想告诉她,他只是想听听一个极简单的字汇,自她的唇边轻轻逸出,好让他的心能够因此安定。
每当他摊开掌心,想要握住她的心,他会怕握得太过用力、太过急切,会让她禁不住想跑想逃,但在她冷漠的阴影下,他又害怕她会选择把他们之间存有的东西,逐渐主仆化,再把它视为理所当然遗忘了它的本质,而不好好去看看他捧至她面前的真心。
在受挫了那麽多年後,虽然他表面上是不在乎,但他的心,重若千斤,好似被一块大石紧紧压著,就怕永远也得不到她一个正面的回应。
有时候他会想采取高压手段,乾脆对她来个严刑逼供算了,再宠著她,任她这般耗下去还得了,他是否又得要等一个八年?可是虽说女人不能笼,但又不能不宠……可恶,女人更是生来专门为难男人的生物,管理国家、上阵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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