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十国》第62章


石绍雄言道:“敌将休狂,石绍雄在此。”说着催马杀来,二人交手,石绍雄是一枪占双矛,大战十个回合不分胜负。张归厚见其弟归弁未能杀败石绍雄,便出马助战。兄弟二人盘攻石绍雄,晋将安休休又出马助战。四将厮杀难决高下。刘守光急于求胜,便传令三军进兵。号炮一声,刘守光正欲带队冲沙,忽有探卒来报:“契丹三万骑兵由北面疾驰而来。”刘守光闻报大惊,再看兵马已经直冲晋兵阵中,奈何将令已发,收回晚矣。张归霸在一旁言道:“此战不利,将军当速速鸣金收兵。”
刘守光言道:“箭已离铉,不得不发。你我分兵而战。”言罢,刘守光带一万兵卒向北。张归霸只得率兵杀向李嗣源。
李嗣源与张归霸兄弟三人混杀一团,而刘守光率部向北,却未料及契丹骑兵彪悍勇猛,凭借地势平坦马踏燕兵,死者不计其数。刘守光招架不住弃兵而逃。耶律阿保机率骑兵抄袭梁兵后队,梁兵大乱,张归霸兄弟三人只得率兵退却。耶律阿保机率兵追击,李嗣源乘胜渡河。正是:
契丹雄兵汇沙陀,陷阵梁燕欲渡河。
幽州少帅空自负,折兵辱军白骨多。
刘守光大败而退,舍弃镇州而逃,张归霸兄弟三人只得往潞州的梁王大营。李嗣源与阿保机杀过冶河,驻扎平山。这契丹族自盛唐时起,就对对中原地区虎视眈眈,今攻陷平山对百姓大肆抢掠,晋军士卒见契丹兵士无所顾忌,也跟随扰民。石绍雄见百姓遭难,便对李嗣源言道:“契丹兵马野蛮至极,大太保为何不予劝诫?以使百姓免遭劫难。”
李嗣源叹道:“七万将士浴血征战,不曾顾惜性命,可辎重吃紧,却无赏赐。纵其抢掠百姓乃是为鼓舞军心,令将士心有所盼。”石绍雄也无奈点了点头。
两人正在商议之时,忽有士卒来报:“禀告大太保,有一少年手持儿郎军佩玉,要见大太保。”李嗣源心中一愣,心想这儿郎军佩玉乃是李克用麾下养子所带,不知何处少年竟有此物。李嗣源言道:“令此少年速来见我。”
少顷,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来至大帐。这小孩是满面污垢,身着粗布裤褂,脚蹬一双草鞋,手中握着一块玉佩立于帐中,这孩子打量一番周围的将官,最后把目光盯视在李嗣源身上,顿时眼泪冒出,“扑通”跪倒在地,手捧玉佩言道:“请大太保救我母亲。”
李嗣源令人呈上玉佩,仔细一看玉上刻有八字“儿郎军大太保佩玉”,问道:“娃娃你怎有我的佩玉,你母亲又何人?”
这小孩言道:“三年前我娘在吞龙沟救下大太保,你走时赠我玉佩,可免晋王兵马袭扰。如今我娘被太保士卒抓来,充作营妓,所以我持玉而来,求大太保念昔日救命之情,放过我娘。”说着嚎啕而哭。
李嗣源猛然起身问道:“你莫非是那平山郎?”只见这孩子哭着点了点头。李嗣源几步走至近前,扶起平山郎问道:“魏氏嫂嫂救我于危难永志不忘,我即令人放了你娘。”李嗣源立刻随平山郎去见魏氏。
平山郎领着李嗣源走得晋军一处营帐,对李嗣源说道:“我娘被绑于此营。”李嗣源一脚踹开帐门,只见帐中绑有妇女数人,有两个军卒看守。李嗣源严声将看守士卒呵退。命人将所有抢来妇女放还。李嗣源将魏氏母子请入中军大帐,躬身谢罪。魏氏言道:“当初奴婢救太保之命,而今太保纵兵为祸,放生又有何用?”
李嗣源言道:“夫人救命之恩,嗣源何曾忘却,我即严令军纪,以绝扰民之患。只是如今诸侯并起,四处征战不休,若送夫人回去,恐难免日后乱兵,不如暂居军中,以避祸乱。”
魏氏言道:“我孤儿寡母,留住军中恐有不便。”
耶律阿保机在一旁笑道:“本王观你二人萍水相逢,到有几分缘分。这魏娘子虽已丧夫,但却是个美人坯子,嗣源常年行军身边无人侍奉,何不将魏娘子收做妾室,保其母子一世太平富贵。”李嗣源与魏氏闻听此言均是沉默不语,但左右众人却撮合道喜,成就了这一对乱世佳人。正是:
群雄纷争社稷危,生灵苦叹流离悲。漏棚不闻杂草长,残垣无语乱石堆。
孤儿寡母平山窑,惶恐乱兵几如贼。自古烈女侍一夫,当保贞节守空帏,
天做良缘成美事,改嫁须看谁聘媒。晋王麾下大太保,豪俊威武冠英魁。
荷花盛开垂柳伴,真龙出世凤凰随。贤妻可成夫兴旺,彪炳史册永相随。
李嗣源军中迎娶魏氏,将其子平山郎收做养子,改名李从珂。又令安休休盘查个营,放归掠来的良家女子。李嗣源与阿保机率兵入城,镇州复入晋王李克用之手。
这一天,耶律阿保机忽得契丹八百里快马急报,耶律阿保机打开书信一看,信中所写契丹八部大首领痕德堇可汗立病危,急召大于越阿保机回师上京。耶律阿保机手持书信便往李嗣源营帐之中,李嗣源见阿保机来帐中,便请于上座,令妻魏氏奉茶。李嗣源问道:“王叔来此,有何军情?。”
阿保机言道:“非是有军情之事,今日刚得急报,我契丹八部大可汗身染重疾,我乃契丹于越,参与八部军机,不得不回。”
李嗣源言道:“既是如此,不知王叔何时回师?”
阿保机言道:“事不宜迟,明日我便率兵北还,恐难与令尊辞行,还望贤侄代为转告。”
李嗣源言道:“既然王叔主意已定,尽可宽心而去,嗣源一定代为转告。”阿保机又闲谈几句,便回营准备。
次日,阿保机率七万契丹将士还师北归,李嗣源、石绍雄、安休休、李从珂等出营相送。此番征战阿保机虽未掠得土地,而金银牲畜亦掠得不少,满载而归。
再表张归霸兄弟败兵而回,梁王朱全忠闻知大惊,张归霸兄弟来至中军大帐,跪地请罪。朱全忠言道:“孤王令你三人出兵,因河如此惨败?”
张归霸言道:“此番出兵刘仁恭之子刘守光不通兵事,贸然出兵,招来大败。但未曾料及契丹骑兵半道杀出,契丹倘若南下必为日后大患。”
左右文武将官听说契丹兵马各自交头接耳,敬翔言道:“阿保机率兵而来,我等万不可与契丹为敌。契丹八部乃塞北蛮夷,不通礼义,常贪小利而失大义。梁王可令使者携金银布帛嫌和契丹首领,以破裂李克用与契丹八部之盟。”
朱全忠问道:“但不知何人可当此职?”
敬翔言道:“记室贺瑰可担当此事。”朱全忠以为可行,即命敬翔回洛阳治办出使契丹事宜。
贺瑰,字光远,濮州人氏,多有辩才,为人机警敏锐,官居梁王府记室。梁王朱全忠回至洛阳,命贺瑰为使,携黄金千镒,白银万两及珍玩珠宝百余件游说阿保机。
此时契丹八部刚刚发生一件大事,契丹八部大首领痕德堇可汗病故,耶律阿保机于大唐天祐三年、公元九零六年十二月被契丹八部推举为契丹首领。耶律阿保机闻梁王遣使贺瑰求见,便与军师耶律曷鲁商议道:“梁王遣使而来,必是因我与李克用结盟之事,军师以为应当如何处置?”
耶律曷鲁言道:“大酋长以为朱全忠何许人也?”
阿保机言道:“朱全忠乃是大唐国贼,拥兵五十万,挟天子以令诸侯,唐室基业必毁此人之手。”
耶律曷鲁言道:“朱全忠虽为奸贼,却与我契丹八部天高皇帝远,而李克用虽立誓盟,却与我部相连。汉人曾有远交近攻之策,酋长若想问鼎中原,李克用乃是南下之大碍。”
阿保机言道:“军师之言极是,我今番就送朱全忠一个人情。”
阿保机在行宫召见梁使。贺瑰携礼拜见,阿保机问道:“贺先生此番前来,不知梁王千岁有何嘱托?”
贺瑰言道:“我奉梁王之托,此行乃是与大首领通好,冰释前嫌。”
阿保机言道:“我与晋王李克用情如兄弟,安能相负?”
贺瑰言道:“既是兄弟,李克用借契丹兵马连破刘仁恭幽燕数州,可曾送大首领一寸土地?李克用乃是借契丹之兵,建自家基业。”
阿保机听了也觉有理,问道贺瑰:“晋王不可助,我又怎可信梁王?”
贺瑰又言道:“梁王此番有重宝献上,请大首领一观。”只见有梁卒抬上满箱金银珠宝,闪闪夺目。贺瑰言道:“梁王所赠有黄金上千镒,白银万余两,九龙珍珠冠一顶、三叉宝金冠一顶 、五龙皂莽袍一件,双凤彩锦衫一件……”贺瑰介绍的喋喋不休,令阿保机大开眼界。
贺瑰见阿保机颇有动心,附耳言道:“此宝皆是宫中难得一见的罕世珍宝,梁王一片诚心,还望大酋长笑纳。”
阿保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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