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颜 作者:月雯儿》第357章


作者有话要说:看明白了么?少筠压根没打算花银子来维护那些沉重陈旧的盘铁,直接废弃了,因为手中还有晒盐这张王牌,好用还不怎么花钱。而且此剑一出,等同倚天,谁与争锋。
写了这一百万字,无冕之王终于浮出水面。
早前开文的时候就有人说,有兴趣呀,因为几乎所有的小说、影视作品都在说盐商怎么有钱、官商怎么勾结、国家有难的时候正直的官员怎么从盐商口袋里掏银子,为何盐商这么有钱?知道今天应该看得更明白了么?
明朝,从朱元璋开始,就实行开中法,制盐售盐,直接由国家机器来运作,商人,不过是这个链条上的针线,无足轻重。为什么?因为国家机器非常的强大,生产环节全部控制了,并以法律的形势固定了,商人厉害,但没有办法作为。但一定有桑少筠和桑少筠们,作为那个时代的“无冕之王”,敢于打破这样的规则。
怒颜、怒盐。说的是看透国家机器背后的无情无耻,认清制度背后无情的剥削掠夺,然后花样百出的争取自己的利益。少筠就是这样的人,家族的悲剧,放在那个时代,是无足轻重的,因为商人地位太低了,但却是极有可能的。一个强大王朝背后,是无数平民的被剥削和被牺牲。当这个王朝的统治者尚且知道藏富于民、天下之福在于天下之富时,这些剥削和牺牲多少被赋予家国大义的崇高,但一旦这些剥削和牺牲全然葬送在统治者的私利上,这些剥削和牺牲就太无辜太难以忍受了。
那个时代的桑少筠们就是在这样、朝廷全方位的钳制下,千方百计争取自己的利益!明朝中晚期,晒盐法逐渐展开,但不能全部替代煎盐法;明朝中晚期,商人逐渐进入制盐的生产环节,从此后成为占有生产资料的那一群人;明朝中晚期,开中盐终于再也走不下去,被丢弃在历史的长河里;明朝中晚期,中盐法后另有一法,终于彻底开了东南盐商为祸一方的端倪,此后开东南盐政流毒三百年。
而这一切,可能就是始于桑少筠那一年的被迫出走漠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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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筠疲倦,万钱也没理会桑贵等人,把人直接抱回了竹园。记忆中的少筠,圆润些,娇弱而不孱弱。可是怀中的少筠……却显然的精神不足了,方才半日游湖、方才两番说话,就已经这般疲倦不堪。
万钱忧虑,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只等少筠熟睡了,方才出来,又找了胡太医说话。
与此同时,何文渊亦在巡盐御史府邸,对着娇羞不胜的樊清漪,细细安慰。
清漪怀孕至今,已经近七个月,一路舟车劳顿,加之彩英一事,终究有些不济了。连日来,她都有点滴下红,令一家人担心到了十二万分。
何文渊心中不安,自然也娇纵着她,甚至乎大白天里接了药碗亲自给她喂药。
清漪看着眼前冠玉般的脸庞,不期然想起自己方才怀春的年纪,念到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的孤芳自赏,总是期盼那千骑拥高牙的气派和背后独树一帜的别致。而今……眼前的男人回风舞雪、文采粲然,却只对她格外例外,难道不正是年少时候的梦么?为此,中间的一切都可以忽略了!
良药一口口滑进口中,苦亦甜!清漪微微蹙眉,却又漾出笑容:“爷……听闻外间灶户闹事,爷也不必时时陪着清漪,清漪知道伯安心中有我,便为你死了,也甘愿。”
何文渊舌头在口内一转,转出千般滋味来,却垂眸温和道:“你不要这般想,这家总有我在。”
清漪抿嘴,只道此生无求,便依向何文渊怀中,轻轻叹气道:“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便是落了彩英那样的结果,清漪也不怕。”
何文渊身子有片刻的僵硬,但最后心中叹气,只摸着那满头青丝,默然无声。
“春前桃花艳,轻易莫摧残。爷,清漪的心事……”清漪嗅着何文渊的气息,呢呢喃喃。
何文渊闻言心中一颤,只觉在她面前有些畏怯。不知道为什么,他可以与她翻云覆雨,可是他一直以为仅此而已。这四年,他不曾对她许过承诺,而她亦不曾提过一句磐石无转移的要求。而今、算是患难见真情么?可这样的结果……却总让他有下意识的畏怯!
经不住新湖上点点滴滴的涟漪,何文渊拍了怕清漪,把她轻轻推开,并说道:“彩英一事,便掀过去了。你只放心,我不会让人再伤你。我让宁悦在这儿给你物色两个好的丫头吧,等她备好了,你亲自来选,也方便日后你生产时照顾你。”
樊清漪得了这一句话,心中欣喜!进何府这四年,吃喝用度虽然不差,但用人,府上却管得极紧!寻常伺候的丫头仆妇,无不经过宁悦、府中夫人的严格筛选。她樊清漪心里明白,这一家人面上虽然没有表现更没有说出来,但私底下无不忌惮防备她的身份来历。这几年她使尽浑身解数,方才堪堪留住何文渊的心,但想掀起风浪来,实在不是府中夫人和少夫人的对手!如今何文渊竟然让她自己挑选丫头仆妇、那就是意外之喜了!只要她手中有人、兜里有钱,还怕桑少筠出什么幺蛾子么!
两人心思各转时,外间丫头来报冯相公有请。
何文渊一听忙要站起来,清漪却一手拉住,娇嗔道:“爷……外间事务虽忙,但也得保重身子!清漪听夫人说,爷已经好几日睡不足三个时辰了!往日爷就说过事急从权,何不让冯师爷进内说话?虽不合规矩,但清漪不是外人,而且与外间的事也可说是息息相关,若清漪一无所知,日后再有早两日彩英那样的事,清漪与夫人,连应对都谈不上……”
何文渊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便把清漪扶进帷帐之后,有令人把冯师爷招了进来。
冯师爷自然是顾不上什么内帏外堂了,辽东的事情打听回来,已经让他着急得嘴唇长了一溜燎泡。
他一见何文渊,一面喝水一面就叫开了:“大人,查到了!辽东、五十万两银子来自辽东!”
辽东、桑氏少箬流放服刑之地,少筠就在那儿发迹!
“怎么说?”
“这笔银子来自京城的几大银楼的银票、当铺!”,冯师爷说道:“其中最大的一笔是来自京城最大的宝华银楼!小人动用了不少关系,暗中打听到这些银楼的运作,原来诸如打制王公贵族家中的金银器、首饰,乃至于上进的器物,都是银楼自己搜罗的金银。官银、官金成色虽好,并不好弄,但平民之间有成色不佳的器物,银楼收了,便付给银票,价格相对低廉但来源极丰富。大约两年多前,一个北方来的客商,偷偷摸摸告诉宝华银楼楼主,说自己边关做生意,跟兀良哈三部和北边的女真人以物换物,得了不少金银器物,想熔铸了换成关内银票。宝华楼主看过这批东西,觉得不错,因此陆续收购。两年下来,前后算账竟也有二十万两之多!其余几大银楼,总数加来也有近四十万两。”
“宝华银楼!”,何文渊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眉心:“京城除了银作局外,就属它的金银器物首饰最佳!”
“正是!”,冯师爷大摇其头:“宝华银楼后边可正经不是寻常人物!”
“那查到那小武的来历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查到了些端倪!小武本是辽东宁远地方人,弘治十六年上卖身进了辽阳一户大户人家做小厮!大人猜猜,这户大户人家有什么名头?”
何文渊挑眉:“莫非……与‘竹’相关?”
冯师爷当即举了大拇指:“爷高明!这户大户人家了不得,咱们派出去查的人盐使司衙门、辽东都司衙门里压根问不得!但一个院子的名头就留了破绽!‘隐竹居’!”
“隐竹居!”,何文渊复述一遍,心中豁然开朗:“分明就是小竹子在北边啊!”
“正是了!”,冯师爷一打折扇:“这名小武就是小竹子的小厮!小竹子边关与鞑子女真人暗中勾结,以物换物,因此得来金银器物,可用的直接就兑换成银票,不行的,或转卖或断当,这三两年下来,竟有五十万两之巨!”
听到这儿,何文渊真是头疼脑热:“狎昵敌国……只怕也少不了暗通边将!这以物换物,究竟用什么物换得金银器物?!”
冯师爷叹气。
帷帐中樊清漪心惊不已,不免扬声说道:“爷……小竹子原本就是灶户,只怕祖上技艺得其三味!莫非……这物……是盐?”
何文渊浑然一抖,便如同置身于三九寒天一般。冯师爷则失神叫道:“老天爷!难道她在北边……煎盐买卖?这!这可怎么好?!”
何文渊一拍桌子:“祸国殃民!我岂能容你!”
冯师爷颓然:“大人不可!”
何文渊眯了眯眼,盯着冯师爷。
冯师爷又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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