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正仪一个激灵,这才清醒了过来,支支吾吾的嗯了两声。
宋天慧忙了一天也有些犯困,懒得跟刘氏计较了,就说:“奶,我爹回屋会训我的,我先回去歇息了,你也早点歇着啊,咦,我爷这么晚咋还没回来哪?”
她这话一说就引起了宋正仪的担忧,“娘,爹去哪了?要不要我去找找?”
刘氏翻了翻白眼,“谁知道死哪去了,他自己又不是不认识路。”
宋天慧懒得再听下去了,趁机退了出来,刚刚已经喊那么大声了,她不相信刘氏还会要求卖菜给他们,刘氏是不乐意他们占一点便宜的,但其实刘氏根本看不上那点卖菜的小钱,况且卖菜也是老大辛苦,她动动嘴皮子就行了,要是她非得卖菜给老二家,肯定要被旁人说叨了,她那么爱面子,自然会衡量孰轻孰重的。
宋天慧回屋不久后宋正仪也回来了,宋正仪眼皮子都快抬不起来了,崔氏也不忍心多问,急忙说:“他爹,赶紧歇着吧,明天还得早起哪。”
“好。”宋正仪答道,声音却不似平日从上房回来那样闷闷的,就是有些疲惫。
小四年纪小,最没烦恼,笑嘻嘻的爬上炕说:“明天咱们又能赚钱啦!我就想日子过的快些,我就能去镇上读书啦!”
他的童言童语给众人带来了好心情,大家一想到明天又能赚钱了,就把之前的小插曲抛到了脑后,高高兴兴的睡觉去了。
结果一屋子人刚刚见到周公,就听到上房那边传来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然后就是刘氏的大嗓门,只不过晚上门都关着,听得不太真切。
除了小四睡的呼呼响,其他人都醒了,宋彩云低声说:“是我爷跟我奶吵起来了吗?”
“估计是,唉,你奶那脾气真叫人受不了。”崔氏现在不顾忌刘氏了,有些话也敢说了。
宋天慧点头,“可不是吗,一般人还真忍受不了。”她说着就去瞟宋正仪,他可是二般人。
原本一家人就是感慨两句,打算继续睡的,哪想到上房出来刘氏歇斯底里的吼叫声,就跟疯了一般,别说他们了,就是左邻右舍也都别吵到了。
153章 老不羞
宋天慧这刚又有点睡意了,被刘氏的喊叫声吓的一个激灵,立即睁大了眼睛,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啊,平日里刘氏发飙就是扯着嗓子骂人,今天怎么叫的跟杀猪一样,不是腿又断了吧?
宋天慧心底偷笑,面对刘氏这种人,腹黑点儿不算缺德。
小四也被吓醒了,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揉着眼睛问:“娘,咋了,出啥事了?”
崔氏心疼的去搂小四,说:“没事没事,小四不怕啊,不知道你奶又咋地了。”
小孩子睡觉不能被吓醒,不然容易惊到,轻了夜晚睡不踏实,重了会胆小甚至惊出毛病来,刘氏刚刚那一嗓子还真挺吓人的,有些厉鬼的意思,崔氏是担心把小四给惊到了。
小四睁大了眼睛抱怨道:“大晚上的我奶又瞎折腾,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话大家都想说了,但无奈于宋正仪在,谁也不好说的这么直白,刘氏再不好也是他娘。可小四年纪小,就没那么多顾虑,直接就说出口了,听得宋天慧心里叫好,暗夸小四果然很给力啊。
宋正仪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他学聪明了,不会再总帮刘氏说好话了,他拍拍小四的背说:“天福乖,不用管那些,你再睡吧。”
小四撅着嘴说:“吵死了,哪里睡的着哪。”
崔氏就说:“娃他爹,你去看看咋回事,闹这么大动静咱家不去个人也不合适,我就不去凑热闹了。”崔氏想了想又说:“你看看就回来,别多说话。咱是分家出去的,有啥事轮不到咱多嘴,你表示下关心就行了。”
“行,我晓得了。”宋正仪麻利的从炕上爬了下去。他现在睡意全无,心里也有些担忧,也是怕他娘腿又断了。就算他娘待他不好,他也看清了他娘的为人,但他还是不希望他娘有个三长两短的。
宋天慧也爬起来,说:“我也去看看。”
“你去凑啥热闹,继续睡觉。”宋正仪瞪了她一眼说道。
“我是家里的长子,有事怎么也得去表示一下吧。”宋天慧一脸严肃的说。
宋正仪很想训斥宋天慧两句,什么长子。明明就是个丫头片子!最终却什么都没说,他知道自己说也说不过宋天慧,崔氏他们也向着宋天慧,他说了还遭埋怨,再说了。去就去吧,这家里不少事都是慧哥儿出主意的。
两人走到上房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宋正礼、王氏、大郎、二郎都出来了,就是没看到宋正廉和小刘氏的影儿。
“大哥,这是咋了?”宋正仪低声问宋正礼道。
“谁知道哪,过去看看吧。”宋正礼也是一头雾水。
众人一进上房就看到一地的狼藉,刘氏蓬头垢面的坐在炕上,地上乱七八糟的扔着各种东西,而原本该在炕上的东西都在地上了。就连刘氏腿断了以后盖的那个薄被子也被扔地上了,刘氏就那么直挺挺的靠在床上,眼睛狠狠的瞪向老爷子,眼白都发红了,看起来有些渗人。
“娘,这是咋了。晚上有风,你别吹到。”宋正礼过去拾刘氏的薄被,要去给她重新盖上,没想到刘氏突然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声:“放下!放下!不许捡,谁也不许捡!要捡让宋来福那个王|八|蛋给我捡!”
刘氏反复的喊着放下,声音尖利刺耳,就像疯了一样,她一张脸挣的通红,嘴唇都气的发抖了,双手也拼命的在身体两侧拍打,拍的土炕噗噗响,配合着她的叫骂声,硬是把众人都吓呆了。
宋正礼拿着薄被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东西拿着也不合适,扔下更不好,而刘氏就像发疯了一样,他根本不敢上前,就怕再惹的她控制不了情绪,反倒伤了自己。
宋天慧是来看热闹的,她没想到这热闹还真够大的,刘氏发神经扔东西,还当着晚辈的面骂老爷子是“王|八|蛋”,上房简直太欢乐了!
不过她很好奇,刘氏到底因为什么这么生气,生气到几乎失去了理智。
在看向屋那头,老爷子站的离炕很远,脸也挣的通红,伸着一根指头指着刘氏骂:“悍妇,悍妇,一天到晚都没个安生日子过了!”
“放你|娘|的狗|屁!你个老不羞的东西,你有脸当着儿孙面骂我,就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你说哪,你说哪!”
刘氏又发疯一样的叫了起来,话语中却透露出一些信息来,众人都呆住了,急忙看向宋老爷子,只见宋老爷子脸憋的更红了,气的朝宋天慧他们喊:“你们都回屋歇着去,有啥好看的,赶紧走!”
老爷子是面子挂不住,不让人在这里听了,可是总这样吵下去,没个人劝劝总不好吧?再闹下去邻居都要来提意见了,他们就是回屋了也睡不成觉。
“你现在怕丢人了,你咋不看你做那事丢人不?你那老脸都不要了,你还怕啥?你咋不说出来让娃们评评理哪!”刘氏又喊了起来,吵的宋天慧耳朵嗡嗡响,她急忙朝院里炕的方向挪了几步,心里却嘀咕起来,听刘氏这话好像是说宋老爷子在外人惹了啥风流债了,可宋老爷子都六十多的人了,还有那种心思吗?
宋老爷子咬着牙,那架势都要上前去打刘氏了,把宋正礼他们吓的急忙去拉老爷子。
“爹,有话好好说,你别气坏了身子。”宋正礼劝道。
“是啊,爹,娘还伤着哪。”宋正仪也开口了。
大郎也去拉老爷子,说:“爷,你别着急,你前几天才晕倒过哪。”
王氏不好去拉宋老爷子,也不想去碰刘氏,就干脆和宋天慧站在一起看热闹。二郎也没过去拉,大概觉得三个人足以拉住老爷子了吧。大郎的话倒是提醒了大家,老爷子身体不好,别气出个好歹来。
老爷子大概也得了提醒。捂着胸口干咳起来,然后指着大门说:“你们都给我出去,各回各屋。别过来添乱,这个家我说话不顶事了?你们是想气死我哪!”
他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众人也不好忤逆他,只能往外退,可心里又有些不放心,宋正礼、宋正仪、大郎都跟着劝,说:“那我们先回屋了。你们有话好好说,别伤了身子。”
“是啊,别是啥误会哪,好好说哪。”
……
刘氏气昏头了,根本不管老爷子会不会再昏倒了。继续骂:“你个老不羞的,死了更好,也免得给我惹出些丢人事来,你不要脸,我还要我这张老脸哪!”
老爷子气的把人往外赶,然后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还在里面插了门栓。
外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候宋正廉夫妻才姗姗赶来。宋正廉打着哈欠问:“咋都杵着里啊,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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