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仙》第27章


隔着影纱壁,瞧不清楚那人的脸。
“不清楚呢,外元得也没回清楚。”
涂三姑娘也探头看了一眼外头那人,并没有怎么在意,指着盒子说:“不知道这盒子里头是什么新奇寿礼,没在外院上账,拿到里头来了?”
涂夫人笑着将盒盖打开,忽然间盒中跃出一道红光,快得让人看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涂夫人脸上的笑容诡异地凝固着,人却缓缓地歪倒在了椅子上。影纱壁后面顿时一静,接着涂三姑娘尖叫出声,厅里顿时乱作一团。
“老太太死啦!”
“住口,你胡说什么!你奶奶还没死!”
涂庄主打不过来把涂夫人扶起,他的手法极快,从涂夫人领子上捏起一只细细的武功,旁边涂七忙说:“庄主,当心!这是剧毒。”
“这蜈蚣只能喷一口毒!”涂庄主将那只蜈蚣掐成了两段抛在一边,弯下腰来替涂夫人调顺内息,又有人送了一颗药丸来,应该是解°用的,只是涂夫人看 起来全是一副生机已绝的摸样,一动不动的,不管是喂药还是喂水,都没法让她吐咽。
外面的人一阵呼喝,把送盒子来的黑衣少年团团围住。昨天见的那几个少年赫然都在。只是今天是来拜寿的,大家都是空着手没带兵刃来,以免对主人家失礼——而且,只怕也会再从哪儿弹出一只有毒的蜈蚣来,那可是防不慎防。
如果是明刀明枪地动手,在场的大多数人并不害怕。可是这种跟毒沾了边儿的事情,最好是能躲就躲。
那黑衣少年负手而立,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似乎全部放在眼中:“涂庄主不必惊慌,这盒子不过是一个朋友赠的小小礼物,略表心意。有人拖我问涂庄主一句话,若是你答得出来,要打要杀我任凭你们处置。”
涂庄主没出声,只是将手慢慢举高,又缓慢而沉重地落下来。厅里头的人都不约而同地住了口,一时间静得异样。
众人凝神屏气,要听那少年到底问什么。有的人朝前凑,有的人朝后缩。朝后缩的多半是老成之人,这少年敢在这样的场合发难,又是使毒的,不定还有什么厉害后着。看他负手而立侃侃而谈的样子,没有半分惊慌惧怕,要么就是拼着一死的心,要么就是有恃无恐。不管是哪一样,这事儿定不能善了。
“明华居的主人托我问一句,你把明华居的牌匾怎么处置了?”
明华居?那是什么地方?
涂庄主顿时脸色煞白,他定定地瞅着那个少年,嘴唇颤动,似乎想问什么,可是却没有问出来。
厅里静的很,我看看旁边的人的脸色,显然都不明白这里头的玄机。那少年肯定是来寻仇的,只是不知明华居是什么地方,这里面又是什么仇怨——可还是父亲一定知道。来时父亲的神情,还有他说的关于涂庄主的那两句话,都似乎已经预见到了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涂庄主的面色和缓下来,倒不慌不忙不急不躁起来,轻声问:“你是他的后人吗?”
“这你不必多问。”
涂庄主点了点头:“其实……我这些年来,从没有哪一位晚上能睡得踏实,总想起那时候的事情来。就怕有这一天,好像还盼着有这一天——”他顿了一下,“我夫人与这件事不相干,请你放过她。”
“她也享了这么多年的富贵了。”
涂庄主神情坦然:“不错……这几十年来她过的日子也是极舒心富贵的……”
涂庄主没有再说什么。他看看四周,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仰头喝了下去。
那个少年嘿嘿笑了一声,那一声笑冷得人骨头缝里发寒。他转头向外就走,满堂宾客和涂家庄的人一时醒不过神来,不知该拦还是该杀。
忽然间听到涂七一声悲喊:“师傅!”
涂庄主高大的身躯重重地朝后倒下去,涂七抢上去扶着。涂三姑娘惶惑无措,手里还扶着她的祖母,眼睛不知该看着哪一个。
“给我杀了他!”涂七指着那个少年断喝一声,“他害了师傅师母,绝不能放他走了!”
“你师傅是自尽,我可没动手杀他。至于你的师母……她还没有死。你若是想让她死,那便让人拦住我吧。”
涂夫人气息奄奄,脸色青紫,眼看也是性命垂危。
“我会让人送来解药救治涂夫人,虽然姓徐的不仁,我却不能如他一般不义。”那少年转身便走,也没见他步子迈得多快,可是身形飘忽,转眼间便已经出了厅门。
“让他拿解药出来!”
“不能放他走了!”
“替庄主报仇……”
厅里厅外都乱成一团,那少年转眼间便混入人群走的不知去向,我冷眼看着厅上乱哄哄的,却是出声的人多,出力的人少。涂家庄的本家子弟都六神无主了,涂七看来不能服众,涂三姑娘又乱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难道指望这些来道贺的人出头替涂家庄揽这强敌?
涂家庄已经没人又心情招呼宾客,怕惹事上身的当场便走了大半,剩下的不到十之一二。偌大一座庄子变得冷清寥落,连下人都溜了不少。涂三姑娘抱着涂夫人只会哭泣,涂七眼睛通红,不知是因为焦急还是悲痛,郎中里里外外请了几个来,可是连涂夫人中的什么毒也说不出来,有一个直接摇头说准备后事,被涂七劈脸打了一拳,可怜那郎中的牙都给打落了几颗。
年轻的女客里头,有好几位姑娘已经随家人离开,只剩下魏关以及我和巫真留了下来、。
巫真坐立不安,小声说:“这人这等厉害法……巫宁,要不咱们也走吧?”
“再等等,这事儿还没完。”
“哎呀你懂什么。”巫真快把一条手帕都搓烂了,眉头皱得紧紧的,“在是非之地,难免会惹上是非。”
“应该不至于。”我托着腮出了一会儿神,想着明华居三个字,轻声问,“巫真,你听没听说过明华居?”
“我哪里听过。”
明华居三个字是关键,涂庄主可能是被人拿住了把柄羞愧自尽,也可能是畏惧对方有更毒辣的手段才选择了自杀了断。
“去涂夫人那儿看看吧。”
厅还是那间厅,可人事全非。昨天我们初来时,涂夫人珠环翠绕华服美婢,何等地富泰安颐。现在却已经躺在那里只等咽气,涂三姑娘哭得一张脸都肿了起来,整个人都麻木了一样,和她说话她也不吭声,给她水喝她也不伸手。魏关倒了杯茶硬是放在她手中,她就握着茶杯发呆,一口不喝。
“三姑娘,你不要太伤心。涂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转危为安的。。。。。。”魏关柔声劝她,“你自己要多保重。你倘若担心忧急得病倒了,那涂夫人可怎么办,谁来照顾她?”
涂三姑娘缓缓抬起头来,像是认不出眼前人是谁一般,呆滞地看了她一眼,答非所问地说:“我娘死的早,打小儿就是老太太把我抚养大。。。。。。”
我心里一酸,把头转到一旁去。我娘去的也早,是父亲一个人既当父又当母把我养大。涂庄主已死,涂夫人垂危,一日间风云突变,幸福娇养的涂三姑娘从天之骄女一下子变成现在这般情况…………失去了长辈的庇佑,她以后该何去何从?
门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响,一个小厮跌跌撞撞地扑在门前,上气不接下气,喊了声:“来,来了!”
“什么来了?你说清楚。”
那小厮缓过一口气,急着说:“有人来,来送药了!”
涂三姑娘眼睛一亮,霍地站起身来,在屋里看了两眼,转身把壁上挂的剑抓在手里:“他还敢来?我杀了他!”
魏关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咱们也去看一看?兴许帮得上忙。”
我回头看了一眼涂夫人:“那就去吧。”
巫真脸上的神情又是紧张,又有些兴奋。她再从手拢着,只待事情一有不对,她恐怕就要出手。
涂三姑娘长剑已经出鞘,却被涂七死死拉念一不许她过去。她眼睛通红,看着来人的那副神情,仿佛要扑上去咬下他一块肉来。
来送药的也是个少年,却不是上午那个,这一个更显得文弱,眉毛细细的,嘴唇也薄,看起来若是换件衫裙倒像个姑娘家。他就站在院中,被涂家庄的人团团围住。那些人手中兵器寒光雪亮,他却是空着手,不紧不慢,毫不惊慌。
“我是受人之托来送解药。”他一抬手,惊得一旁持刀持剑的人更是惊惶,有一个太紧张,手中长剑都快刺到那个少年的脸上去了。
那少年从怀中摸出来的不是兵器,而是一个小小的药囊。
“还请你们让一让,我得看看那人中毒的深浅,才好知道要用多少药量。”
涂家庄的人与他僵持良久,少年不急不躁,一副悠闲情状,仿货他不是来要挟的,而是来做客的一般。
过了一会儿,还是涂家庄这边先有人出声:“让他进去。”
阻拦的人慢慢退开,那少年点了一下头,涂七在前面引路。
那少年身上一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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