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仙》第48章


璧其罪。”
“过了有两年多,我忽然在北省长洲遇见了她。说准确点,是她找上了我。我在明她在暗,她要找我自然方便。”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感觉师公接下去要讲的才是紧要的部分。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脆响,然后脚步声很快到了门前,师公抬起头来,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得大开。
白宛夫人站在门口,神情冰冷脸色发白,胸口快速起伏。她扫了我一眼,冷然说,“齐笙出去。”
我站了起来,“师傅。”
白宛夫人僵了一下,没理会我。
师公好像没看到她似的,茶碗盖扣着碗沿咯的一声响,说:“我让你进来了吗?”
白宛夫人深吸一口气:“我有要紧事要说。”
师公把茶碗放下,淡淡的说:“我不想听。”
白宛夫人被噎得那脸色快要白里透青了,我觉得自己仿佛能听见她咬牙切齿的声音:“事关雷家庄上千条生命,你也不关心吗?”
师公抬头看了她一眼:“难道那些人是你杀的吗?”
白宛硬生生的把头低下去,又抬了起来:“自然不是,只是我……”
“你出去!”
我都不想再看白宛夫人的脸色了。她和我当初是一样的相貌,可是现在气的那样子—简直都狰狞无状了。
我不是怕她,我只是不想看自己曾经的脸扭曲成那个样子。
这种感觉太别扭了。
自己的脸,长在了别人的身上,那人现在就站在我面前。这种感觉实在太糟糕了。像吃了什么不服帖的东西一样,胸口堵塞的难受,想吐又吐不出来。
世人常说,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
可人难道就不要皮了吗?尤其是脸皮,自己的脸皮被别人????用的如鱼得水,没几个人能心里舒坦吧?
白宛夫人站在那儿僵持,师公又说了一句:“出去。”她才极僵硬的转过身要朝外走。
师公忽然说了句:“等等。”
白宛陡然站住,飞快的转过身来。她脸上神情太硬,一瞬间要硬绽出喜意来实在太难,所以那个表情不像笑却像哭。
我也有些意外。
师公抬起头来:“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白宛缓了一口气:“只要我知道,一定……”
“你的脸,到底是谁帮你变成这样的?别说是你自己,我不信。”
白宛身体抖了一下,像是突然被谁用刀子猛的捅了一记,又像是当头挨了一棒。要说刚才她得脸色难看,却还比不过现在。
刚才起码还能看,现在却是面无人色,我把头扭到一边去,可是耳朵却支了起来,等着听她怎么说。
我也想知道,非常想。
如果真是什么偏门邪术,能有这么大的功效,那也不是当年年幼力微的白宛能使出来的。谁教给了她?谁帮她变化的?为什么偏偏要变成我的样子?
这和后来的那些事,又没有关联,一定有……听师公的叙述,他也不相信巫宁会做出那些事。可是那些事却一桩接一桩的冒出来了,如果有人在背后陷害操纵吗、,那会是谁?
我对前一世的记忆只找回了一些片段,后头的那些几乎全不清楚。
如今可以算是两世为人了,可是想起来,还是觉得后背上森森发寒。
是什么人,这么处心积虑的在谋害我?
那人是谁?在哪里?他……还在暗处伏伺着吗?
不知何处吹来一阵冷风,我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
“你说过,你只是在涂家庄见过巫宁一次,可是你变幻出来的这张脸却和她一模一样,别再说你自己变得这种鬼话,连三岁孩子都骗不过。当时雁三儿一问你就哭,现在你是不是还要对我再接着哭?”
白宛身子簌簌发抖,像是被大风吹过的枯叶子,马上就要从枝头吹落过去。她嘴唇直哆嗦,一句话磕绊了半天才说出口来:“你原来一直都在怀疑我……你一直没相信过我!”
我以前只觉得师公和白宛夫人的关系冷淡而已,现在看来,师公根本对她毫无情分。那师公又为什么要把她留在身边?
“你要我相信你什么?你说的哪一句是真话?”
“可我对你是真心的啊!”白宛暴喝出声,眼睛赤红:“这么些年,我对你,我对你……你……那你为什么还留我在你身边?”
师公没说话。
我却明白了。
师公知道这事情有蹊跷,白宛不过是小卒子,她背后的那人才是大鱼。与其把她逼走了杀死了,却不如放在自己身边……白宛现在的样子简直象个夜叉一样。
她在涂家庄外见过我一面?
杂耍班子的小孩……在涂家庄外……恍惚的印象终于渐渐清晰,从那夜月下的河水雾影中浮现出来。
我想起来了,我和巫真在涂家庄外的河上,那天晚上,曾经遇见过夜香班的一个小女孩儿,那天晚上……河上面火树银花的光影……是了,我记得了。
那个生得异常丑怪的女孩儿,就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白宛么?
一时间我眼前净是乱纷纷的光影,耳朵里灌满了声音,象潮水一般。
我忽然觉得站不稳,手扶着床柱,慢慢的滑坐下来。
有人在笑,有人在哭,有人在怒骂呼号……耳朵象是要被涨破了一样,前面忽然哗喇一声响,我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白宛已经不见了人影,门帘被撕下了大半幅,还有一条残边挂着,在风里晃晃悠悠的。
我第一反应是白宛跑了,可是等我站起身来再朝外看,却发现不是。
白宛没跑,她现在正倒在外面院子里的地下,手脚还在挣动,可是一时却爬不起来。那撕了去的半幅帘子也没消失不见,正被她压在身下。
师公……出的手?
我刚才那一恍神,竟然把这个漏看了!
我转过头去,正对上师公的目光。
他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淡淡地说:“她出的手,我只是给她原样还了回去。”
这么大动静外面不会听不到,小僮又大着胆子过来,他一边脸上高高肿起个巴掌印,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再想想刚才的事,就知道他被谁打了耳光了。
“前辈……齐姑娘……”他看起来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沙湖一年到头都安安静静,人人本分,连吵架都几乎从没有见过,这情形实在是把这孩子吓坏了。
“你去守着院门,别让旁人进来。”
打发走了他,我出去看了看白宛。她已经昏厥过去,看起来一时半刻醒不了。
到底还是没法儿立时就知道,到底是有什么人隐在她的背后。
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那人一定是认识我的,我也一定认识那个人。
而且,说不定关系很亲近。
会是谁?
这里面,师公是可以毫不犹豫的排除在外的。
还有……我怔了下,发现我竟然对巫真不是那么坚决的,全盘相信。
巫真和我一起长大,可是她嫁了京城那么复杂的人家……她还会一成不变吗?
“把她扶进来。”
我把白宛夫人扶进屋来放在旁边一张椅子上,师公点头示意我到他身前去。
“刚才我和她说的话,你明白么?”
我点点头。
“我留下她,是指望从她身上挖出她背后的那个人来。那人很可能与巫宁遭遇的那些事情有关联,说不定……就是幕后黑手。可是这么些年来她一动也不动,可以连着几年都待在山庄中不出门。我即使带她出门去,借着游历的幌子,她也依然不露什么破绽,就象她没受什么人的指使一样。”
我轻声问:“您说,巫宁有一回找过您?她说了什么吗?”
“那时候她很瘦,很憔悴。”师公顿了一下,眼睛中露出伤怀和迷惘的神情:
“巫宁问我,相信不相信她。我一点都没犹豫,我早就知道那些事不可能是她做的。她说她跟在我后面两天了,确信我是一个人没有旁人跟着,她才来和我见面的。”
“我急着想问她那些事情究竟如何,她却和我说起她习练幻术的心得来。我从前只知道她聪慧有悟性,可是那天和她说过话,我才知道平心而论,这世上,若说还有人的幻术能胜过巫宁……恐怕只有他父亲一个人。不,也许百元先生也不及她。”
我有那么厉害吗?
“我问她,她就从头和我说。第一件事就是宋家,我才问,她就哭了。我第一次看见她哭……那会儿我想,哪怕那些人真是她杀的,那也一定不是她的错,一定是有什么非动手不可的理由逼着她那样做的……”
我诧异之极,这话可不象师公说出来的了,典型的偏信偏帮……我抬起头来,他的脸颊微微发红,眼睛好象也比平时要亮。
师公自己好象没有感觉,他把茶盏顺手放下,接着说:“后来她说,宋家的人她的确杀了一个,是逼不得已。宋家的人设陷捉住了她和巫真,还有姚自胜。他们三人为了脱身,在后头追他们的人有四个受伤,一个是她失手杀死。逃出之后,又发现一件要紧的东西失落,等到再回宋家去寻找的时候……宋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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